“你——你好可怕!”
“你怎么说我都好,但请你不要那么傻,格雷他不值得,他丢弃了你对他的爱,你又何苦守着他的骨肉?”
话语乍歇,他便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
此时,春梅刚好端了汤药迳自开门进来,撞见这画面,她万分不自在,却看到兰轩急急的推开杜世辰,而杜世辰更是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她尴尬的将药汤放到桌上。“抱歉,少夫人,杜少爷,因为厨房刚好送这补汤来,说是杜少爷吩咐的,我想应该要趁热喝,所以……”
她低着头,退到一旁,偷偷的再看一眼格格,格格的表情还是很怪。
杜世辰拉着兰轩的手走到桌子旁,他端起那碗汤药。“来,我喂你喝。”
兰轩咬着下唇,一会之后道:“如果我喝了这碗堕胎药,你是不是就不会把老爷跟老夫人捉到地牢去了?”她这一席话是故意说给春梅听的。
春梅听了惊愕得瞪大了眼,而杜世辰锐利的眼神立即射向春梅。
“她不会说的,她是我的人。”兰轩先是将他手上的碗放回桌上,这才轻轻的将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眼眶泛红的哽声道:“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卑鄙的人,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成就我的下半辈子,希望给我幸福,才以此来威胁我。”她抬头凝睇着他,“你的用心良苦,我这会儿全明白了。”
他眼睛倏地一亮,紧紧的抱住了她。“你的意思是?”
“我愿意。你说得对,格雷他不值得,他丢弃了我的爱,我何必那么愚蠢的守着他的骨肉,一辈子与他的身影纠缠不清,更何况,其实我对你……”
兰轩逼自己做出欲语还羞的娇俏神情,她不可能为了圆梦而杀肚里的孩子,但她又不能让两位老人家成为杜世辰的阶下囚,所以,她只能虚与委蛇!
“你对我怎么样?”杜世辰心急的问。
“人非草木,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这段日子谁对我最好,我是点滴在心头,对你也是倾心的——”
她粉脸儿一红,却主动以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送上了她的唇,还不着痕迹的边吻着他边往床上走过去,在他背对着瞠目结舌的春梅后,兰轩拚命的向春梅使眼色,一再的看向那碗堕胎药。
多年的主仆,春梅哪会不懂她的心思。反正自己又没怀孕,喝了这一碗汤药也不会怎么样吧!
她连忙将碗拿起来,虽然又苦又烫舌,但她还是大口大口的喝下,吐了吐舌头后,赶快把空碗放回桌上,退到一旁,再跟格格点点头。
此时,兰轩跟杜世辰都快躺到床上去了,但她突地推推他压下来的身子,示意他坐起身来。
她笑得灿烂的说:“诚如你所说的,我也不想让格雷的孩子横在你我之间,那汤药应该凉了,我这就去把它给喝了。”
她很快的走到桌子旁,背对着他,假装将那碗汤药喝下了,再轻拭一下嘴角。
杜世辰走了过来,从她的背后环抱住她,一看见那空碗,他便笑了,双手在她的腹部交握。
“你放心,大夫说了,你只会有一些些不舒服,休养几天就好了。”
“嗯。”
“你的滋味好甜,我想要你。”他的唇已经忍不住的轻啄她白皙的脖颈。
兰轩柳眉一皱。“可我才刚喝了药。”
“应该没关系的。”他说得温柔,但不悦的眸子却瞪向杵在一旁的春梅,“还不出去?!”
“是!”
怎么办?她忐忑不安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格格。真是的,雷爷怎么不赶快回来,都要出大乱子了!
春梅咬着下唇,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想不到竟然看到了一个她以为不会出现在这儿的人!
她不敢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
天啊,不是幻觉,雷爷真的回来了!虽然他一脸风尘仆仆,整个下巴都还有刚冒出来的青髭,但真的是他!
可是,他的脸色好难看,蓝眼还泛着吓人的冷光。
“雷爷在外面待多久了?”她的声音因惊吓而低如蚊蚋。
“够久了,就从你家小姐那一句‘我愿意。你说得对,格雷他不值得,他丢弃了我的爱,我何必那么愚蠢的守着他的骨肉,一辈子与他的身影纠缠不清……’还要说下去吗?”
他的声音冷得刺人,但他的心更冷。
他日以继夜的加速航行赶来大清,再马不停蹄的奔回山庄,原本要给兰轩一个大大的惊喜,所以不要任何人来惊动她,可没想到居然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一个残酷的惊喜!
他严峻的蓝眸越过春梅,对上了听到他的声音而惊愕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的兰轩,至于同在一张床上的杜世辰,倒是气定神闲的起身,无畏的直视着他。
他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兰轩又惊又喜,恨不得飞身投向他,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冻结了她的双脚。
“继续,不要因为多了一名观众就坏了你们的‘性致’!”
她怔怔的瞪着那双愈来愈冰冷的蓝眸,还有脸上的鄙夷,她知道格雷误会她了!她的心一沉,坠入了无底深渊……
“继续啊!”格雷冷飕飕的声音再起,脚步跨进了房间。
“你来晚了一步,你的孩子——”
杜世辰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秒,他的右脸颊已被格雷重重的击了一拳,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去。
但格雷的攻击尚未结束,他欺身上前,硬是把他揍到站不起身,口吐鲜血。
“你……你……来、来人啊……”杜世辰抚着胸口,虚弱的叫人。
“哼,你的人已经被我的手下全请出山庄外,就等着你这个败光家产、又妄想侵占兰雪山庄的少主带他们回去!”他冷笑的道。
“你!”杜世辰原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看你的脚大概虚软得站不起来了,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像拎小鸡似的,格雷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丢了出去,一个痛呼声立即从门外传了进来。
而站在门外的春梅一见他的惨状,吓得赶紧跑进来,就怕自家主子会被波及。
“出去!”格雷立即喝斥。
“可是爷你——”她害怕的看着面无血色的格格。
“给我出去!”格雷转向刚才和他一起过来、现在仍守在门外的成伯,“还有,成伯,把门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春梅跟我过来!”成伯忙跟春梅使眼色。
她不得不走,临去前还担忧的回头看着兰轩。
门关上了,格雷走到僵硬坐在床上的兰轩身旁,她苍白的小脸上,滚烫的泪水已泛流而下。
“现在才哭不嫌太迟?”他温柔的嗓音有着令人发颤的刺骨寒意,令她痉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其实事情不是——”
“你不要我的孩子,我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他笑,但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她急着想解释,“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我亲耳所闻,你一句不是,就要我信了你?!”
胸口的剧痛感正往四肢百骸扩散,他的感情被她狠狠的践踏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难道自己已痛到连喜怒的感觉都错乱了?!
“不是,真的是有原因的。”她的泪水再度决堤。
“当然,有一千一百个理由。”格雷温柔的拭去她颊上的泪水,但眸中的冰冷足以将她冻伤。
“我没有不要你的孩子。”兰轩几近绝望的看着他。
“是啊!”他语气中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