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暮春的话敲醒了我,他说活着的人最重要,咱们好好过活才是对爹最好的慰藉,所以我豁然开朗,放下梗在心里的心结,来找你,是想追回我冶家的媳妇,我冶冬阳的妻子。」他拉过她的手,重新为她戴上紫玉镯子。
「你放下了,我没放下,你还是走吧!」她抽回手,硬拔下镯子还给他,冷声赶人。
冶冬阳略微蹙眉。「我不走,徐非带着我的女人一道走,否则我不会离开。」这是他自作自受,该如何安抚正受伤发怒的小丫头?
「谁是你的女人,我不再是了!」她怒吼。
他眸色转深,再次握住她的手。「谨儿,你恼我吗?是我轻易放弃你,你是该恼我,但请别赌气的要我走。」
「我不是赌气,我是真心要你滚!」她再次用力抽回他紧握着的手。
他揪心的问:「你对我失望透顶了吗?」
「没错!」眨着长长的眼睫,她努力抑制那即将要夺眶的泪水。
他屏息凝视着她。「倘若如此,你又何必救我,就让我葬身谷底便罢了。」
「我只是不想你枉死,就像你说的,不想要心里为你觉得愧疚罢了,你已断指,够了,我气消了,只要你走就成,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话利得冶冬阳呼吸发紧。「我说过别说气话的!」
她恶狠很地瞪视着他。「你走!」
「咱们一起走!」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己布满怒火。
这丫头记恨先前他的狠绝,所以也对他狠了心?
「不!」
「你有孕在身,还不愿意跟我走?!」不知她在闹什么别扭,他不禁怒火高涨。
提起这事,公孙谨俏脸整个拧起,接着令人措手不及的五指红印准确无误地落在冶冬阳的脸颊上。
他惊愕,完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愤怒?「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掺杂着十足危险的怒气。
「孩子是我的,你根本不要孩子,却还敢拿孩子对我说假情假意的话,你太可恶了!」她简直怒发冲冠。
他两道粗眉纠得死紧。「你说什么?」
「我说你虚情假意,既然不要孩子,又怎可能会要我!」
「……你听到了我与大夫的谈话?」
「没错,这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她眼一眨,心底又酸又疼,泪水决堤。
他沉下脸来。「我是决定不要孩子没错。」他没有否认。
她脸颊上的怒红更炽。「很好,那你还不滚!」
「我不要孩子是因为你对我说过害怕全产,我不愿你受罪,所以不要这孩子!」他的怒气消了,语调放柔。
「你……你是为了我才说不要小孩的?」她错愕。
「我不只为了你,也为了自己,我不想因一个孩子冒险失去你,孩子跟你,我只要你。」他的表情转成严肃,相当吓人。
公孙谨心头一热,眼角立即感动的湿润了起来。「我误会你了吗?」她颤声问。
他没答腔,只是专注的凝视着她,她的脸颊瞬间发热,心坎深处涌出燠恼与歉意,哭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原来蠢的是自己。
瞧见她那无措的泪容,冶冬阳暗叹一声,朝她张开手臂。「过来吧。」
这份包容让她当场「哇」的一声就扑进地的怀里放声大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呜呜……是我误会了你,还让你上山来让爹爹整,呜呜……现下连手也断了一指,都是我害的,你从遇到我起就没发生过好事,呜呜……」
他怜宠地为她擦去眼泪。「谁说没遇到好事,你不就是我遇到的宝贝?这个宝贝是不管任何好事都比不上的。」
「你——哇!」太感动,她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再哭你爹爹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他无奈的笑着说。
她摇着头、却越哭越激动,这男人对她这么好,既原谅了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的罪过,又为了她上山来让爹爹恶整,呜呜……这一定是娘在天上有安排,才会让她遇到这么痴情的傻瓜!
「呜呜……我不能控制眼泪,我就是想哭,呜呜……我就是很想哭……你别管我让我哭个够,呜呜……嗯嗯……唔唔……」哭声突然变得不对,原来她的嘴己被另一张唇给狠狠堵住。
当四瓣嘴唇交合,她眼角还挂着斗大泪珠,但压根忘了让它掉下来。
冶冬阳冲动的热吻着她,这是唯一能让她停止哭泣的方法,也果然奏效了。
余光瞥见她那含着泪光的娇颜,既惹人心怜又娇憨,让他不由自主吻得更热切,多日的思念与焦急在这一刻化为情欲,心念一动,他想占有她,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而公孙谨也早有此意,她想要感受他的体温、他的热情,分开太久,唯有如此才能让她相信这如梦般的相逢是真实的存在,勾着他的脖子,她急切的要求,「抱我吧,现在!」
他低吼一声,激烈地在她颈项上留下点点红痕,悬谷边的洞穴,成了他们一解相思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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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摔死,也没失忆?」公孙谋仅一个扬眉的小动作,己足够让人明白他的不悦与失望。
「爹爹!」公孙谨紧搂着自家男人的手臂,朝着自己爹爹横眉竖眼。她不会再纵容爹爹胡作非为了!
「怎么,你以为爹爹会放过这小子吗?他做的错事可是一箩筐啊!」公孙谋极度不悦的神态都写在他微微扬起的唇角。
「爹爹,若您指的是我坠崖、断指的事,那些都是意外,至于会失魂落魄的回来……也是误会。」她红着脸出声。
「误会?小子,这误会你对她解释过了?」他直接问向冶冬阳。
「解释过了。」冶冬阳颔首。
「所以没有误会了?」瞧着自己女儿那凌乱的头发,红润的双颊,斑红细点的颈项,他眯起凤眼。这小子倒是知道怎么对付女人!
「是的。」明白他肯定清楚自己是怎么「解决」误会的,冶冬阳没有一丝扭怩,反而坦然的面对他发怒的黑眼。
「哼!」这小子还真坦白,看来有点胆识。「现下有什么话,说吧!」
「是,晚辈大难不死,请您遵从诺言让我迎娶谨儿。」冶冬阳慎重的请求。
「你这是提亲吗?」公孙谋沉思。
「是的。」
诡眸一闪,他忽然对冶冬阳绽开愉快灿烂的笑。「嗯,那你可知要娶我家女儿的条件?」
「条件?爹爹,哪来什么条件,我怎么没听您提起过?」公孙谨立即抗议。爹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刁难?
公孙谋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这丫头这么快心就全向着人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他摇着孔雀羽扇,抿着唇。「哼,你是我生的,条件是我定的,从不从随便他了。」
「爹爹!」她忿忿斥道。
他充耳未闻,只是撇唇嗤笑。「我要你下山是去增广见闻,可不是叫你下山让这小子占便宜去的!」他冷着脸说。
这一说,可让公孙谨哑口无言了,当初爹爹要她下山纯粹是为他找乐子,翻覆这天下,一解他无趣的后半人生,结果她甫下山就爱上冶冬阳,还乖乖受了人家的摆布,「修身养性」的全忘了爹爹的嘱咐,这会爹爹舍不得对她发脾气,但对于这自动送上门来的家伙还能不迁怒吗?
「爹爹……」
「什么都别说了,他想娶你,有个条件,做得到再说。」他拉下脸,可没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