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进出过我房里的是南宫辅,但也只有一次,况且那一次我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可告人的事啊,还有,信不是我偷的,我离开就是为了去追回信的!」她火速辩驳,
冶冬阳只是僵了身子,冷然的挣脱她双手的束缚,仍是执意撇下她。
他不相信她吗?向来最信任她的人居然怀疑她的清白?!一把无明怒火顿时在心中燃烧起来。「你怎能这样对我,我说我没有背叛你,你难道不信我?」公孙谨在他身后蛮横的低吼。
「……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不过一切还是结束吧。」冶冬阳稍顿脚步,黯然却决绝的说完后又举步而去,甚至回身看她一眼也没有。
公孙谨瞬间如陷进冰窖,透骨的寒、刺骨的痛让她整个人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明知她没有背叛他,却还是坚持要她离去?为什么?
她傻了,双脚一软,直直落地,瞪着那抹背影,喉头像被异物堵住,想再唤,却困难的发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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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月隐星稀,高瘦的身躯在阴暗夜空中显得凄凉而哀伤。
公孙谨悄悄地靠近,呆呆的瞅着男人额际眉尾那道约莫半指长的刀疤,虽然明显,却无损他的尔雅风采,他看上去依旧是那朗朗俊公子,只是若望进他的眼眸里,这「朗朗」两字,就不能这么说了。
此刻他的眼神很是悲怆、拓落。
「……进我房里的确实是南宫辅,因为他想偷那封信,我没告诉他信在哪里,但他还是聪明的找到你藏信的地点,我发现后就骑马追去,不过信没追回,因为被另一组人马从中截走了,我和南宫辅皆被人打昏,醒来我发现自己滚落山坡,马也不见了,只能走回来……我很抱歉,没能抢回信。」她静静的站立他身旁,带着歉意的说。
冶冬阳动了一下,但没出声。
他的反应教她的泪珠又不听话的一颗颗滑落,但她相信他只是在气头上,说清楚就好了,所以她清清喉咙又继续说:「那个……我本来追人前要通知你的,但你在宫里议事,时间急迫,我来不及留下讯息给你,又心想应该很快可以追回,哪知……回来后竟发现府里的惨剧,爹惨死……我也吓傻了!」她哽咽起来。
他总算出声,「我都听明白了,你走吧。」声音仍旧平静无波得教人心寒。
她一窒。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既然明白了,为何还要赶我走?」她颤声问。
「我们结束了。」
她倒抽口气。「莫非你怪我弄丢了信?对不起,没能抢回是我的错,我是没脸见你……」
「不,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跟着你胡闹。」
胡闹?是说她吗?她不安的吞着唾沫。「你……认为冶府的遽变都是因为那封该死的信所惹的祸?因为是我坚持要揭开秘密到最后,是我害你卷进这浑水,是我间接害了爹跟大伙送命?」
「是我明知有危险,却还是执意介入,甚至枉顾家人的安全,害死爹以及众人的是我!」所以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又如何?他的幸福怎能建立在那么多条人命上?这辈子他该与幸福隔绝才能对得起死去的所有人。
「冬阳……」她双手捣着唇,激动的掉下泪。
「谨儿。」他冷然低唤。
她婆娑着泪眼望向他,害怕听到他即将要开口说出的话。
「我素来随兴,无拘无束的过日子,对世事虽然充满兴趣,却又不会多加干预,像这样袖手旁观的度日,才是我过惯了的日子,但是认识你之后,我违背心意的任自己陷入污泥之中,如今身陷泥沼的结果就是自食恶果。」他的神色无限悲凉懊悔。
「你后悔认识我了……」
「我不该爱上你的,如果没有跟着你来到长安,没有卷入这深宫秘辛,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爹不会惨死,这府上几十口人也还活得好好的,我对不起他们,也无脸见爹。」这份愧疚已压得他无法透气。
「不,我会找出凶手为爹以及众人报仇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惨死的!」她焦急的承诺。
「凶手是谁,很容易查出来,这件事不需要你再插手。」得知这项秘密的就几个人,要知道凶手是谁并不难。
「你……再不能接受我了吗?」她心乱如麻,压根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他。
「我只要一看见你的面容,就会想起爹以及众人的死状。」他终于转身面对她,也瞧见了她泪光闪闪的模样,心顿然感到极度闷痛,却仍假意无动于衷的很着心任这疼痛继续下去。
她屏息颤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
他只是哀伤的摇着头。「我从来没怪过你,是我自己没有把持,是我没有将他们照顾好,我对你……对你依旧有着很深的情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连根拔除……」他如往常抚上她苍白的脸颊,语调如往常温柔,只是说出的话不再是甜言蜜语。
「那就不要拔除,让我像从前一样好好生根在你心底……」
冶冬阳缓缓摇首,「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罪恶的心,这是那样的痛苦矛盾、内疚无奈,如果我想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就不能再见你了……」
他心痛的凝视着这个他曾经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女人,这样的结束并非情已逝,而是那揪心的自责,一切只能让悔恨主导他的心,让面对她成了痛苦的事……
听到这儿,她已紧捣住嘴,避免自己痛哭失声。「……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想到!」
他温柔的看着她,眷恋的摩挲她的粉颊。「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想回到从前了。」
深吸口气,他闭了闭眼。「事实上,我正等着你来,有样东西要还给你。」低沉着面容由怀中取出环佩铃铛,徐徐将它送进她冰冷的手中。
「这东西对你意义重大,该还给你了。」
「你……把环佩铃铛还给了我?!」盯着手中的东西,公孙谨脸色惨白到即将昏厥的地步。
连信物都退回给她了,他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牵扯了?!她顿时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想啊,不想离开他,不想被抛下,不想他这么决绝的看着她,不想……不想失去他啊!
握着躺在掌心的环佩铃铛,她终于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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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这封信是假的!」尖细声音的男子大怒。
「这明明是我们趁德贻公主以及南宫辅正在交战时夺来的,怎可能是假?」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回话。
「笨蛋,这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上头根本没有印记,你们上当了!」娘腔男子怒不可遏。
「啊!」那他们还把公主给打到坡下,这……罪上加罪呀!
「还不去,再去想办法把信弄回来!」
「呃……是。」黑衣人惶恐的磕头应声,看样子,公主的事还是别说的好,否则主子定会下令格杀的!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拿不回我要的东西,提头来见!」
第七章
「冶大人,奴才奉了陛下之命前来慰问,发生了这种事,还请节哀顺变啊!」高力士专程过府慰问。
「多谢陛下关心,臣叩谢隆恩。」冶冬阳淡然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