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我在英国还有一个妹妹,与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意外,这很像父亲会做的事,可我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毕业后,代表着我与她即将分别,想不到就这样结束了,同班三年,我们的交集仅仅图书馆那一次。
我想起那个时候,在那个隐密的小巷,她认真喂食小狗的表情,那一幕一直存在我心底,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她好专注,专注到没发现我就在远处看着她,没想到经过那一天,竟养成我们共同的默契。
有的时候,当我带着饲料去喂小狗时,却发现她早已经喂过了;想必她一定也遇过相同的情况。
因为这种共同的默契,就可以让我开心一整天。
有时候在想,我们是不是早就经由这种方式成为朋友了?但现在说这些,也不能改变什么。
父亲说我总有一天要接管魏氏,我必须去国外念书。
是啊!结束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再见了,子妡,在日记中,我才能这么叫妳。
如果未来有机会再相遇,我想我不会再错过妳,我会紧紧拥住妳,不让妳从我身边逃开……
三月二十九日:
翻箱倒柜,才把这本日记找了出来,这里头记录了所有关于妳的事。
在英国的时候,我几乎都忘了有它的存在,但奇怪的是,我却从没忘记过妳。
年底时,总想着妳是否正在跨年;情人节,想到妳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跟他共享夜市里的小吃;每年五月二十六号,会不会在KTV里切着蛋糕,欢度生日?
我听圣谦说,「平民」都是这么过的,而我很想尝试这样的生活。
开始发现在英国交的几个女朋友,总是不了了之,是不是因为我心中还放着妳的缘故?
而妳,变得怎么样了?后来读了什么大学?做了什么职业?
在这里,我似乎问了很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妳,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直觉。
前几天才刚回到台湾,就连中文都变得生疏了。
东晟、圣谦、靖婷,一贯的聚会。
而父亲,人在加护病房。
台湾,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四月十三日:
父亲,往生了。
纵然与他不亲,依旧难过,我知道东晟亦然,他只是嘴上不说。
为何那些人总要我们针锋相对?柬晟是我最亲的家人,不是吗?
从小的时候,他们就用长辈的口吻,教导我看清与东晟的敌对立场。
凌晨五点钟,父亲走了,痛苦的拔管。
下午一点钟,紧急召开股东大会,那些人最在意的仍是这个。
多么的讽刺啊!
我看着电视新闻里的那些人,生着与父亲雷同的容貌,身上流着与他一样的血液,他们无所谓的厮杀、高傲的嘴脸、巴结的手段。
多希望自己没有感觉……
四月十六日:
我能说是奇遇吗?
今天当我看到那只大白狗时,我可以笃定绝对是牠,那是一种直觉。
牠很开心的跑过来,彷佛还记得我似的。
牠长大了,大了很多,牠身上挂了狗牌,上面还写了名字和住址,原来牠叫作麦克。
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那很不理智,可是这个发现的确让我意外。
真的是妳!
当我循着上面的住址,看到妳的身影后,我讶异缘分的奇妙。
妳像是刚刚回家,正在寻找什么东西,妳很美,就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想不到我决心不再卷入魏氏争战而搬出家里,却因为这样与妳相遇,也许这是回到台湾,第一件值得我开心的事。
看到妳的那一刻,我发现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像还喜欢着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四月十九日:
又碰面了。
等待迟到的圣谦,却让我意外遇见她,她似乎正在谈着生意,对方是王副理,我曾经跟他碰过几次面的。
我发现坐在她旁边的那位男子,总是喜欢看着她,用含情的眼神,那让我感到不舒服。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直觉驱使我走到她面前,如果她不喜欢过去的我,希望如今的我能让她青睐。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因为她对着我说初次见面。
也罢,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看到这,俞子妡捂住嘴,泪水爬了满脸。
「小姐,妳……素不素身体不爽快?」出租车运将看着后照镜担忧的说。
她摇摇头,将日记本阖上,压在胸口间。
「后面有卫生组嘿!可以擦一擦,不然到时男盆友看到,丑丑就不好啦!」运将了然的憨笑起来,指了指后座。
运将不轮转的国语让她破涕为笑。「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找男朋友?」
「啊小说计情还不都那样演?去机场一定是呒甘啊?妳在那边哭嘎要死要活,一定很爱妳男盆友后?」
「人家都说运将见过人生百态,原来是真的。」她微笑,擤擤鼻涕。
一听到赞美,运将从后照镜丢给她一记得意的笑容。「小姐,冲着妳那句话,我结定为妳破表啦!」
太久没那么刺激啦!浪他熊熊想起当初跟阿花那干柴累火的伟大爱情。「冲喔——」马力全开,车子加速。
与她悬在空中的紧张心情,一起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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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为什么我会被袁靖婷训了一顿啊?她说我误报时间,啊你自己明明就说有可能会搭早一点的班机,我有说错吗?真是奇怪耶!还有……」
「圣谦,我是东祺的妈妈……」
「啊~~伯母,刚刚不是说妳奇怪啦!妳叫东祺听一下。」
「他现在啊!在忙……」
「反正就是关于之前东祺问的问题,俞子妡她说谢谢东祺给了她相同的心意,因为她说她从高中时就喜欢上他,还有啊!她已经赶过……」
哔!没电了。
白圣谦瞪着很戏剧化黑掉的手机屏幕,心中响起一连串脏话。
「欸那个,不要看啦。,就妳啦!」他不耐烦的从车窗内招招手。
发觉自己的口气过急,他马上放软音调,根据他的情场经验,使出这绝活,十个有十一个会中招。「……正妹,手机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这种时候,说点小谎应该不会下地狱,干笑看着高中妹的平凡姿色。
「哦……好。」果不其然,高中妹红着脸,羞涩的交出手机。
「您拨的号码目前关机没有响应……」
「该不会……登机了吧?」想到这,白圣谦脸已经绿掉大半。
不管了,老子不管了啦!他发泄似猛按喇叭,引来一大堆人侧目。
高中妹尴尬的在一旁不知所措,想拿回手机不是,想走开又不是……
另一头,飞机升空,魏东祺望着逐渐变小的陆地,眼神平淡无痕。
「东祺啊!」一旁,温雨宁开口。
「嗯?」他转头微笑。
「刚刚圣谦打电话来,说是要找你,那时你正在办理手续,他讲到一半就没电了,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她皱起忧愁的眉。
「他说了什么?」他问,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噢~~他有说到俞小姐的名字……之后就没电了,该不会他是想说俞小姐正在赶来机场吧?」她一直以来都没能让儿子有幸福的童年,现在,她衷心希望儿子能够得到快乐,与喜欢的人结成连理。
「是吗?」
「我想她肯定是舍不得你,很爱你,发现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