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鼻涕擤掉!」真是个脏鬼。
接过魏咏然递给她的面纸,虞飞鸟乖乖的擤鼻涕。
「笨!因为我现在是利用跑新闻的空档,等等还有重要的新闻要追,没空理妳。」要不是念在虞飞鸟生病的份上,她肯定狠狠揍她几拳。
「蛤……」撒娇的小孩永远知道怎样的表情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
「蛤妳个头,我要走了。」魏咏然捏捏她的脸颊,认识她大半辈子的时间,早就知道她会使哪些小手段,她根本不为所动。
「呜呜?!」额头上放着冰袋降温的虞飞鸟注视着好友离开的背影,发出的声音就像在慰留她似的。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魏咏然听了,抛下一句:「是因为冬天吗?连笨蛋也会感冒。」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踏出虞飞鸟的家门,魏咏然便看见迎面而来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啊,你是昨晚那个……」怎么?他是来看阿飞的吗?
昨天她还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他们真的在交往也不一定。
封士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短发、长相却很艳丽的女人,在脑海里寻找跟她相关的记忆,老半天还是想不起对方是谁。
于是大脾成性的他绕过她面前,打开隔壁的门。
「等等,你不是来看阿飞的吗?」魏咏然叫住他。
开门的动作顿了顿,他一脸茫然的和她互看。
阿飞?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
「小姐,我想妳认错人了。」他丢下这句话,拉开门走进自己家里。
魏咏然傻眼。
他住在阿飞的隔壁,却不知道阿飞是谁?
先把工作抛到一旁,魏咏然伸手按住他家门铃不放,但屋内一点声响也没有。
「该死!这栋破公寓!」魏咏然低咒,抡起拳头猛敲门板。
砰砰砰!
屋内的人拖着脚步,不耐的打开大门。
一见是她,封士泉不耐烦的表情更是没有丝毫掩饰,「有事?」
魏咏然蹙起眉,「你住这里?」
现在是全天下的人都来嘲笑他在台湾的住处吗?
「是又如何?」
「既然你住在阿飞隔壁,那这个给你。」魏咏然将虞飞鸟家的备用钥匙交给他,「那孩子今天生病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所以她就交给你了。」
隔壁?不就是那个女怪咖吗?
「为什么我非替妳照顾那个蠢蛋不可?」封士泉嫌恶的反问。
魏咏然突然以认真无比的眼神觎着他,然后一击掌。
「啊!我想到了,你是崔士!」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原来是虞飞鸟天天挂在嘴上念着的国际名模。
他挑高眉,「妳是那个蠢蛋的朋友?」
「虞飞鸟,她有名字的,而且昨晚你不是说你们在交往吗?」虽然她不相信好友能跟国际名模交往,但他也没否认自己不是崔士,而且昨晚他说的话又那么含糊暧昧,索性就当作他们在交往好了,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将虞飞鸟这个麻烦暂时托付给他。
啊啊,干脆留下来访问崔士和阿飞那个蠢蛋好了,凭她当记者的直觉,这一定会是一则大独家。
魏咏然在心里衡量国际名模崔士的绯闻和接下来要跑的新闻哪个重要,不过最首要的问题是……她不是跑影剧线的呀!
「交往?跟那蠢蛋?」怎么可能?
「怎么?想赖帐?」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封士泉才开始回想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总之,阿飞就交给你了,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哭,还有她对海鲜类的东西过敏,弄些清淡的粥给她吃即可,我先走了。」魏咏然交代完毕,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快速离去。
「慢着!」等封士泉好不容易想起自己昨晚说过什么时,魏咏然早就不见踪影。
他昨晚哪有说他们在交往?不过是说他们今天要出游而已,况且那也是骗人的,目的是为了拿回那没用的数位相机。
昨晚他熬夜看了那堆数量不少的记忆卡,一直看到天亮还没看完,也没找到存有他和封苍征照片的那张记忆卡,差点把他气到摔相机。
照顾生病的她?他诅咒她最好病死在床上!省得他还要费力气去杀了她。
惦惦手中钥匙的重量,封士泉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将钥匙随手上扔。
「掰掰啦!」他还恶质地朝那远去的光点挥手。
呼!做了件令人心情愉快的「好事」,真好!
关上门,封士泉回到卧房内,摊开毛毯披在身上,舒服的窝进沙发里。
「唉……天堂。」他满足地轻叹。
冬天果然不适合出门,要不是今天终于放晴了,他才不会想踏出家门半步咧!
「嗯,睡一下好了。」
心满意足的窝在沙发上,他开始培养进入睡眠的情绪。
「呜呜……」
老旧的公寓隔音不好。
封士泉翻了个身,当作没听见。
「呜叽……」
这什么怪声?
他记得这栋公寓除了他以外,就只有隔壁那间房子有人住,而且就是那个女怪咖!
拉高毛毯,他继续装聋。
「呜呜叽叽……」
像是永无止境的怪腔怪调持续骚扰着他的听觉。
莫怪人家会说听好的音乐可以洗涤心灵,听见那些奇怪的声音真是令人畏惧。
「噗噗呜呜……」
好吧,他相信她生病的时候会哭,只是哭的声音很奇怪罢了。
「唧!」虞飞鸟拉了个长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封士泉满意的点点头,躺回沙发上寻找舒服的位置。
看来那女人也知道自己会吵到邻居,才停止发出怪声。
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哭……
隔壁安静下来,反而让他脑袋里清楚回荡着魏咏然离开时说的话。
她对海鲜类的东西过敏,弄珍一清淡的粥给她吃……
呿!他管她对什么东西过敏又喜欢吃什么!
她生病了……
他回想起昨晚在寒风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生病?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她一个人推车回家的关系?
哼!一个人又如何?谁教她的车那么破旧,才会在半路上抛锚,要是她少说点惹人生气的话,他或许还愿意让她搭便车,要怪就要怪她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惹火了他,着凉感冒也与他无关。
况且,他的感冒好不容易要痊愈了,要是现在去照顾她被她传染怎么办?
封士泉不断在心里找许许多多的理由和借口,告诉自己就算感冒也是她自找的,他不需要感到心虚,虽然是他逼她在大半夜出门去找朋友要相机,但如果她一开始不偷拍的话,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没错,错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想是这么想,但……
「我在干嘛呀……」
强烈冷气团已经离开,温度跟着回升,但尽管如此,封士泉还是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丝毫不受任何一点冷空气侵袭。
此时此刻,他正在寻找稍早被他丢出来的钥匙——她家的备用钥匙。
封士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跟他没关系,但一想到她可能因为昏倒才发不出那些怪声,要说他不担心是骗人的。
人道主义。
没错,这肯定是因为他从小接受人道主义教育的影响。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即便那个女人他非常看不顺眼,但面临生死关头时,他想自己还是会去救她,因为他是个好人。
而她,只是怪了一点,还不到坏人的境界。
他仔细的寻找钥匙飞去的方向和可能掉落的地方,「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