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张大眼睛争相注意今天的宴会,为的不仅是关注富可敌国的严氏家族如何运作他们的赚钱机器,更重要的就是想要一睹严氏第三代单传血脉——严唯旭一面。
备受注目的主角,年近三十、拥有惊人的财产事业,却仍单身未婚。
关于严公子的几桩绯闻仅止于浮光掠影,好奇的无聊群众还是没搞清楚到底哪个女人才是他交往过的女朋友?
几家报导过他私人花絮的平面媒体都挨了告,严唯旭不容许任何人窥探他私人的感情生活,也没有任何名媛淑女能再多靠近他一步。
他像是罩了一层玻璃防护罩,旁人看不透,他也不肯脱下那层防护罩。但他愈是把自己隐身在其中,大家对他的好奇心就更加强烈。
宾客鱼贯进入会场,镁光灯此起彼落闪个不停,大家都在等,等严家最神秘、最让女人倾心的严唯旭,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终于,随着夜幕低垂,一辆高级加长礼车在豪华大饭店前停妥。
门房一个箭步向前,恭敬地开启了车门。首先,一只修长有力的长腿跨出,脚上一双光亮如镜的手工皮鞋,是来自某义大利知名品牌。接着,他身上笔挺西装将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映衬得更加英气逼人。
万众期待的严唯旭,终于到了!
几名高级主管迎向他,只见他表情默然地一一向他们颔首示意,一句废话也不多说。长久以来一直如此,只消他一个眼神落下,其他下属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镁光灯跟随着他的身影,往饭店大厅的短短几步距离,俨然成为严唯旭个人的「星光大道」。
严唯旭一身亚曼尼西装,里头的白衬衫随着他的呼吸性感地起伏,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线条煞是性感惑人。
他脸上有股说不出的沉敛,两道剑眉彰显锐利黑眸的英气风采,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线,他的出现让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只听得到镁光灯一闪再闪的声响。
「姜小姐,主人到了,妳们都到门口去迎接。」主办宴会的领班冷着脸催促站在角落的姜晓玬。
「喔,好。」站了大半天的姜晓玬大梦初醒,赶忙拉了拉过紧的旗袍裙角,跟随着一同被录取的另外十一名女孩,到大门口去排排站迎接他们的「金主」到来。
不一会儿,姜晓玬乖乖地站在定点上,第一次穿改良式旗袍让她浑身不舒畅,她想不通设计师干嘛要把一件衣服做得这么紧?好像非要把女人的曲线彻底勾勒出来不可。这套改良式旗袍紧得让她极不舒服,害她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下午一到会场,她就跟着负责今天宴会的公关公司大头——张子曜一再练习并熟悉自己要负责的区域。
穿了大半天高跟鞋,姜晓玬感觉双脚开始酸了,更要命的是,宴会都还没正式开始呢!她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过去?
哎!要不是看在每小时两千块的高薪分上,她才不要活受罪哩!
说穿了,有钱人不过就是喜欢门面好看罢了,今天的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一小时有两千元可赚,再累她都得撑着。
其实姜晓玬负责的事很简单,就是穿得美美的,随时保持甜蜜的笑容为现场来宾带位引路,然后再负责添果汁、加水酒,简单一句就是伺候大爷们吃喝就对了。
她表情木然地乖乖站好,一点儿也不像其他十一位女招待那么兴奋又紧张。
其实姜晓玬也搞不清楚她们是在兴奋什么?
她听说今天的「主人」是未婚的钻石单身汉,不到三十岁就有不晓得是几亿还是几百亿的财产……
不过,姜晓玬并没认真听,因为太遥远的世界她难以理解,而且人家是未婚单身汉也跟她没关系,她现在又不想找男朋友或嫁人,目前她唯一想的就是成为世界一流的舞蹈家,其他闲杂人等,都跟她的梦想无关,她没兴趣。
接着,人群中掀起一阵骚动,严唯旭在几位主管的簇拥下走进来,姜晓玬眼光没动,不像其他人全羞怯地低下头,她毫不畏惧地以眼光跟随他的脚步,大方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俊美脸庞。
嗯,帅是帅啦!不过,这人是怎么啦?没事脸那么臭干嘛?是谁欠他几百万会钱吗?
真是的!姜晓玬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更好笑的是,明明就是个大男人,干嘛要人家两边簇拥着进场啊?拜托!他是男人,又不是新娘子,难不成还要有人洒玫瑰花瓣吗?呵呵,笑死人了!好娘喔!呵呵……
噗嗤!
连姜晓玬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笑出声来?!
我的妈!姜晓玬低头掩饰不受控制的笑,她真想死!已经辛苦了一个下午,万一被踢走领不到钱,那不是冤枉死了?!
呜……呜……千万不要开除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完了!姜晓玬双腿开始发抖,她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正如利剑般飞射过来。
「严总裁,我们先进会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严唯旭身后有人在催促。
「嗯。」他不置可否,冷眼搜寻方才笑声的来处。
他确信听到有人在笑,而且是一道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场子里不庄重地乱笑?!
他看了看分列两边共十二名身材窈窕、面貌姣好的女招待,来回看了两趟。
彷佛装设精密雷达的眼光,落在一名身穿桃红色旗袍的高个子女孩身上,虽然她低着头,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严唯旭很确定方才发出笑声的是她!
刚走进来时,他第一眼就对她印象深刻。
首先,她真的很美,不仅是五官突出,而且穿着紧身制服一点儿也不拘谨,自信满满地让姣好曲线自然呈现;再来,严唯旭也发现了,在场的十二个女招待中,只有她一脸的不在乎。水汪眼眸自在地溜转,好像她不是在恭迎宾主到来,而是站在旁边看热闹,一点儿也没融入今天的情境里。自己自成一格,整场宴会好似全不关她的事。
严唯旭很确定是她在笑,因为她从开始就一副看戏的样子,而现在的状况的确也像一场荒谬剧,也难怪她会控制不住地笑出来。
「没事,进去吧!请他们准备开会了。」严唯旭收回目光。
他没忘记今天自己是主人的身分,等一下他要上台致词,还要招呼很多重要政府官员和商界大老,他必须专心,不容一丝一毫的闪神。
将近午夜,庆祝大会圆满结束,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的严唯旭在沙发上休息,围着他采访的媒体一一散去。他有种打完大战的虚脱感,简直快累瘫了。
「恭喜你,今晚的庆祝会很成功。」张子曜满脸笑容,递给他一杯香槟。
「谢了,你也辛苦了。」严唯旭脸上勉强挤出浅浅的微笑,眼神里却找不到一丝愉快的情绪,甚至看得出他现在十分苦恼。
是的!他严唯旭活到三十岁,从来没有像这阵子如此苦闷过!
自从爷爷宣告要他在短短的一年内生下继承人,否则就会失去继承权的「不人道」要求之后,他每天吃不好、睡不着,烦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有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但爷爷提出来的条件显然不是用钱就可以搞得定!
一年内要生出有他血脉的孩子,天啊!这比登天去摘星还要困难。
「喂!你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坐到现在,半句话也不吭,你有心事吗?」张子曜认识严唯旭多年,鲜少见他面露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