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太多了。严唯旭的心隐隐刺痛,不自觉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
「我是说真的。」
「现在什么都别说,我知道妳爱孩子,我知道。」此时此刻,严唯旭不想讨论任何事情,他只想紧紧拥抱着她。
感觉到他怀中的纤弱身躯因见到孩子而激动颤栗,严唯旭的心很痛,像有根细针戳入骨髓里,刺出鲜血点点,软化他刚硬的心房。
是爷爷以即将熄灭的残烛病体,给了他最后的提醒。
曾经用尽一切方法来忤逆疼爱自己的爷爷,其中与姜晓玬的代孕交易就是最荒谬的一桩,现在他看着姜晓玬担忧痛苦的神情,竟心痛得难以言语。
这全是我一手造成的!严唯旭自责不已。
自己有多久不曾心痛,他已经不记得了,就连距离最近一次为另一个人如此心疼不舍是什么时候,他也想不起来。
他只知道此刻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一方面是心痛她思念孩子所受的折磨,另一方面是心痛她一再说想念儿子、放不下儿子。那他呢?她从未想念过他吗?
「对不起。」哭了好一会儿,姜晓玬仰起脸,轻轻吐气道:「我没有办法遵守当初的承诺,让你为难了。」
「晓玬,妳真傻。」深情的眼眸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严唯旭话未说出,眼神已泄露太多秘密。「妳认为我们还能维持当初的心境吗?」
「你?」穿透力十足的眸光直接照进姜晓玬的心里,她一时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的深情脉脉已经让她约略懂得他的心。
这男人是不是也爱上自己了?迂回了两、三年,他这次该不是作戏了吧?
「妳真的很傻,晓玬。」严唯旭动情地看着她的脸,轻抬起手,温柔地抚摸她红润迷人的唇瓣。
内心的澎湃令他不能畅所欲言,性感的薄唇轻启又合上,他有太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曾经他以为怀中这个女子只是过客,他需要她来为自己解决迫切的危机,只要满足了爷爷的要求,以后就可以各走各的路。
可是他失算了,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当小翰翰呱呱坠地之后,那与母亲五官神似的小宝贝,就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与孩子母亲那牵扯不断的关系。
也许是老天想要惩罚他的自负和自以为是吧!
现在要他彻底将姜晓玬排除在生命外,他已经做不到。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让他不小心付出了真感情,总之,他就是爱上她了。
就算没有爷爷的提醒,他也下定决心不愿再失去她!
「呵,你说得对,我真的很傻。」伸手挥去他停留在唇边的手指,姜晓玬无奈苦笑。「为了那笔高价的酬金,我没有考虑太多就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搞不清楚爱情长什么样子就生下翰翰。女人最珍贵的爱情和亲情就这么被一百万美金收买,到底是你占了便宜?还是我占了便宜?」
「我们都错了。」严唯旭轻按她的唇,阻止她再说下去。「忘了那些荒诞的协议,让我们重新开始。以后妳想看翰翰,可以随时过来,只要我有空,也会过来陪你们。」
姜晓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随时?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常常来探望他?」
「嗯。」严唯旭肯定地点头。「妳是他的母亲,当然可以。」
「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她很疑惑,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谁都会害怕,姜晓玬忍不住追问:「不是宝宝有什么事吧?」
「不是,他很好。」见她神态紧张,严唯旭随即握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妳太紧绷了,不要老是把事情住坏处想,试着往好处想好吗?」
「好处?」姜晓玬望着他晶亮的眼瞳,里头蕴含着过去少有的深情,让她不由得看得痴迷。
「我刚才说的要重新开始,妳似乎不了解其中的意思。」严唯旭爱怜地将她拥入怀中,这次他不会再退缩,他要让她清楚地知道。
「晓玬,如果没有翰翰,妳会爱我吗?」他轻轻叹息,声音嘶哑、低沉。
「什、什么?」直截了当的问句吓到她,姜晓玬樱唇微启,一阵愕然。
「晓玬,我爱妳。」再也按捺不住心海澎湃的悸动,严唯旭不等她给答案,就俯首深深吻住她。
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不能……
深长火热的吻差点让姜晓玬窒息,她感受到从他的吻传来如山崩地裂的奔腾情感,是如此震撼,又如此销魂。她无从抗拒,只能回以更热烈缠绵的爱意。
姜晓玬勇敢地展开双臂缠抱着他厚实的胸膛,她愿意再次向他靠近。她要让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心跳动得有多么热切,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地爱他。
这,就是她的答案。
为了方便姜晓玬随时想看小翰翰就可以看得到,严唯旭安排新的保姆和一组佣人,连同瀚翰一起住到郊区别墅。
他不希望在两人关系还没确定修复之前,就让莫名其妙的外人逮到机会胤做文章。
比起位于市中心闹区、目标显着的严家大宅,清静安闲的郊区别墅更适合他们共享天伦之乐。
这天,姜晓玬在练舞室上完课后,便兴冲冲地开着她的小车直驱而来。
她想念儿子,一想到宝贝挥动胖胖的小手,喊着妈妈的可爱模样,她的心总是无法抵抗地融化。
「翰翰,妈咪来啰!宝贝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姜晓玬快速输入密码,启动戒备森严的保全系统,大门一开直奔客厅。她知道现在是儿子吃过饭后的游戏时间,保姆会陪他在客厅看幼儿卡通。
「翰翰。」姜晓玬快步奔入客厅,急切的目光,第一眼就搜寻到坐在儿童椅上的翰翰。
然而,令她觉得不安、不解而且不悦的是,坐在翰翰旁边的不是新聘的保姆,而是她在百货公司见过的那个态度高傲的陌生女人。
「噢,妳来啦?我等妳很久了。」
「妳是谁?跑到别人家来做什么?」姜晓玬见她面色黯沉、眼中蕴积着诡谲的笑意,顿时心生恐惧。
「我是谁?呵呵,妳问得真好,我还想问妳是谁呢?」朱云情不怀好意地瞪着姜晓玬。「妳刚刚问我,跑到别人家做什么?那么,妳又为什么跑到别人家?」
「我来看我儿子。」姜晓玬理直气壮地回答并反问道:「是谁让妳进来的?」
「哟!口气挺大的嘛?」朱云倩冷笑,眸倪不屑道:「我想妳大概不知道,在严家,除了严唯旭之外,没有人敢反抗我的话。呵,说来讽刺,这还是拜妳儿子之赐。」
「妳到底是谁?」姜晓玬提高音量,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屋里的佣人和保姆都不见了?
「不用这么凶!」朱云倩恶狠反斥道:「妳给我搞清楚,妳儿子可以长得这么白胖可爱,全是我的功劳。从他满月起,就是我在带他,我这样辛苦地将他带大,小翰翰对我这个阿姨比对妳这个亲妈还要熟悉得多。哼,妳不过就是拿钱办事的差劲女人,凭什么踏进严家作威作福?别不要脸了!」
「妳就是朱小姐?」姜晓玬终于搞清楚她的身分。
「很好,妳知道我是谁了。」
「妳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姜晓玬狐疑地问道。
朱云情用凌厉的目光逼视姜晓玬道:「身为翰翰的保姆,我很容易得到我想要的资讯。」
「如果我没记错,妳已经被严老爷子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