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单是小宇,童若奾、林宗泓,甚至是杨靖卉本人都看见了。
她终于确定黑衣人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预谋,因为——
她认得那个人!
“陈‘土’助,你给我出来!”
当她见到黑衣人又在门外张望,趁着其他人还没看见,立刻火冒三丈地直冲出去。
“大小姐?”高壮魁梧的男人摘下墨镜,欣喜地从藏身的草丛中钻出来。
这个大个子是她三哥的跟班,本名叫做陈“士”助,但是每回他搞砸事情惹人发火时,大家就会叫他陈“土”助,久而久之,连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叫做陈土助。
“谁叫你来这里?是不是三哥命令你来的?你一天到晚监视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啊?”杨靖卉真的快气死了。
他们能不能好心点,给她一点恋爱的自由呢?
“大小姐,三少他、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陈士助笨拙地替自己的主子说话。
“他该担心的是,妹妹嫁不嫁得出去吧?像他们这样胡整乱搞,我找得到结婚对象才有鬼,他们已经吓跑我四任男朋友了——不是一任或两任,而是四任!”杨靖卉气得大吼。
打从她情窦初开,有男生追求开始,就注定交不到男朋友的悲惨命运。
就算勉强让她交到男朋友,也开不了花,结不成果。
这一切,都要怪她超级疼爱女儿的爸爸,还有那三个过度保护妹妹的哥哥!
爸爸和三个哥哥都很疼她、关心她,但就是因为太关爱了,所以他们武断地认定,所有企图接近她的男人,都是心怀不轨的恶狼。
她的第一任男朋友,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纯纯之爱谈了半年后,因为小男友想偷亲她,竟被她那财大气粗的黑道老爸叫去,用大嗓门骂跑了。
第二任男友是大学学长,风流俊俏,恋爱才谈了两个月,就被她抓到男友和俏学妹去看电影。
事后,扑克脸大哥约他去喝茶,据说那男友一杯热茶喝到冷汗直流。
席间有人来问大哥抓到叛徒该怎么处理,她那冷面大哥冷冷说了句:“拖出去砍了!”
那位风流俊俏的学长吓得当场厥了过去,醒来后只留下一句“谢谢再连络”,随即逃得不见踪影。
而第三任男友也是大学时期交的,对方是同校研究所的研究生,天资聪颖头脑好,而且对未来充满旺盛的企图心,常常要她透过父亲的关系,引荐知名学术界人士。
后来她那比大学教授更斯文的二哥亲自拜访他,拿出一堆连她研究生男友都看不懂的深奥论文,津津有味地与他讨论,隔天自卑到不行的男友就主动提出分手的要求。
至于关键的第四任男友,是她毕业之后父亲替她安排的公司里的男同事。
他白净斯文、温柔体贴,年轻有为、前途看好,她曾经以为他是她这辈子最理想的对象,而他好像也满喜欢她的。
她以为这一次应该能够开花结果,没想到她那鲁莽的白目三哥竟跑去找人家,还掏出枪放在桌上,威胁他要是敢让她掉一滴眼泪,就一枪轰掉他的脑袋。
她那位白净斯文、温柔体贴的另男事,吓到腿软,事后还去收惊,之后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跑得比飞的还快。
于是她再度失恋了!
这回她终于忍无可忍,当晚就收拾行要,离家出走。
她实在受够他们的“过度热心”,不管爸爸或哥哥,谁都休想再干预她的决定了!这一次,她要全力捍卫自己的爱情,绝不会再让他们破坏她的幸福。
“靖卉?”不远处传来林完泓迟疑的呼喊声,发现他正朝这里走来,杨靖卉一惊,急忙把陈士助的头用力按进草丛里。
“大小姐——”
“嘘,你快下去!”
“靖卉,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宗泓走到她身旁,狐疑地审视四周。
“我,呃……我在赶野猫啦。”
“野猫?”
“对,那只野猫经常跑来这里撒野,我拍它弄坏花木,所以才把它赶出去。”杨靖卉心虚地骗他。
“是吗?那么既然把野猫赶走了,那就赶快进去吧,现在社会很乱,即使在家门口也不见得安全。”林宗泓有意无意瞄了眼草丛,淡淡地说道。
“好。”
杨靖卉飞快走进门,而林宗泓则把铁门关上,杜绝“危险份子”闯入的机会。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几天后,扬靖卉坐在办公室里吃水果,一颗甜美多汁的红苹果,被她咬得喀嚓作响。
“靖卉,有客人来订花。”林宗泓走了进来。
“好,我马上处理。”她将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抽出面纸擦了手之后,便熟练地找出订购单。
“请问要订多——”她翻开本子,抓了支笔,抬头询问客人,却在看见来者时差点昏过去。“陈‘士’——”
“什么?”林宗泓眯起眼,直盯着她。
“没、没什么!”地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客人一眼。“请问这位客人,你要订什么花?要订多少?”
“那个……小姐,我要订秋海棠,一千盆,送到××路的育乐国小。”已经来订了很多次花的“客人”熟练地道。
“好的,谢谢您的惠顾。”
杨靖卉随便填了单子,撕下来交给“客人”,接着扯开嘴角,转头对林宗泓虚伪假笑。“我送客人出去。”
“来,客人,我送你出去吧!”她面色僵硬,半挟持地拉着“客人”,直往大门而去。
到了门外,她立列松开“客人”的手,愤恨地质问:
“说!你买那么多花,到底想干什么?”
“大、大小姐……”陈“土”助——呃不,陈“士”助一脸如辜地扁着嘴说:“我也没办法啊,这是老大的老子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啊!”
“我爸爸?”一听到是父亲的杰作,杨靖卉更火了。“手机拿来!”
“我的?”陈士助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废话,不是你的是谁的?快交出来!”
她双眼冒火,怒气使她散发出女王蜂的惊人气势,陈士助不敢惹她,赶紧乖乖交出手机。
她取过手机,打开电话簿,找到老头子的电话,嘟地按下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听到熟悉的台湾国语。
“喂?阿助啊,小卉怎摸样?你有没有好好保——”
“爸、爸!”她咬牙切齿地冒出阴森的问候。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接着突然欣喜若狂地大喊:
“卉卉?卉卉,素你吗?啊,爸爸好想你喔,你竟然那样就跑出去,爸爸的心都碎了——”
父亲的话让杨靖卉瞬间鼻酸,有片刻时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愤怒的岩浆再度喷涌而上,融化了原先的感动。
“爸爸!我问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干嘛不吭声,还整天派人来买花,钱多没地方花啊?”
没想到父亲明明知道她人在哪里,却沉得住气,不冲来揪她回家,这才让她惊讶。
“哎,爸爸素怕你没钱没地方住,才会这么做啊!”杨虎一边吸鼻子,一边批评道:“你那掴老板,真不素偶在说耶,一副穷酸样,住的地方也那么寒酸,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赚钱。偶怕你领不到薪水,日子过不下去,才好心买花捐出去,照顾他的生意。”
“不用你操心,人家的生意好得很!”
虽然没有像她老爸这种暴发户顾客,但至少客源稳定,基本的生活绝对不成问题,也不可能发不出薪水。他太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