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才能够保护他们!
看了看小木盒,东方枭抬起头来,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
「不过,秀娃,你真不后悔?这些钱财,可是你多年来辛辛苦苦存下来的积蓄。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值得。」她双眸晶亮,毫不迟疑的点头。「当然值得。这些钱财原本就是全为了他而存下的。」
东方枭叹了一口气,入口的好茶,竟变得有些涩了。他知道,从小到大,她心里只有西门贵,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半晌之后,他放下手里的热茶,从容的起身,走到秀娃的身边,从她的手里接下了那箱银票。
「全在这儿了?」他问。
秀娃点头。「全在这儿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东方枭盖上了木箱盖。
「枭哥哥。」她唤着,有些紧张。
「嗯?」
「请你说到做到。」
「当然。」他徐声说道,接着低下头来,突袭毫无防备的她,在软嫩的红唇上印下短促的一吻。
之后,他留下错愕的秀娃,迳自抱着满箱银票,踏进大雪之中,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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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头,再度有访客,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早在秀娃来访的那日,气怒的西门贵,不但把铁链扯断,还把牢门给踹开了,好在他手戴手铐,脚有脚镣,既跑不远也跑不快。
大夥儿也晓得这次实在跑不了,但西门贵却气得理智全失,就连狱卒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是不停反抗。
担忧主子断头,西门家几个大男人,很快达成共识,一致压到西门贵的身上,挡在狱卒的刀前,这才没让他的头被砍了。
但也因为如此,西门贵被狱卒单独关到了最里面那间,用铁条当栏杆,守备更森严的牢房,连铁链也换成更粗的。
发过脾气的西门贵,明白这回难以轻松脱身,干脆整天就对着墙,独自闷头大睡。
本来,他是想养精蓄锐,等到下次狱卒来提他时,再故技重施,找机会打倒对方逃跑。
偏偏这阵子是过年,官老爷全都放了假,没人来提人审案,那些看守犯人的狱卒,当然早知道他的恶行,为求保身,除了送饭,压根儿不想靠近他。
闷到了第五天,却有脚步声徐徐朝这里走来。
牢房外传来声音。
「枭爷,到了。」
枭爷?
西门贵猛地坐起身来,转头看向牢门外头,瞧着那让狱卒毕恭毕敬的男人。
男人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穿一袭华贵衣衫,手拿着精致的摺扇,紫衣上的漂亮花样在宽大的衣袖上翻飞。
那人用幽暗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薄唇勾起了一抹笑。
「原来,你就是西门贵?」
这口气太讨人厌了!
西门贵拧着浓眉,不点头也不回答,只是用凶狠的眼光,瞪着牢门外的瘦弱家伙。
对方却笑了一笑,迳自把扇子甩开,瞧了瞧牢房理的环境,再瞥了他一眼。「你这家伙,倒是跟这鬼地方挺搭衬的。」他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娶到我们东方家真正的宝。」
西门贵眯起眼睛。
「你是东方家的人?」
那人高高在上的睨着他,眉微微一挑,却没回答。
那高傲的态度等同于严重的挑衅。西门贵握紧拳头,不耐烦的吼道:「我老婆人在哪?叫她来见我!」他有太多事情想问个清楚。
东方枭却只是冷笑两声。
「叫她?」他将扇子合了起来,口气里带着讥讽,淡淡的说道:「要叫她,那可也得她人还在京城,才叫得成啊!」
听到这句话,西门贵可耐不住了,急切的跳了起来,大手抓着栏杆,心急如焚的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罔顾他的焦急,那讨人厌的家伙竟然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的转身就走。
西门贵气得青筋直冒,怒声咆哮着。
「喂!姓东方的,你去哪?我老婆不在京城,那是跑哪去了?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啊……」
这番鬼吼鬼叫,没让对方回头,倒是惊动了关在其他牢房的兄弟,一个一个爬起来,好奇的凑在牢门旁。
「大哥,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爷,你在作恶梦吗?」
西门贵对兄弟们的问话全都置若罔闻,继续朝着愈走愈远的东方枭,发出一句句的怒吼。
「他妈的,你们东方家的人,全是短了舌头吗?一个个说话不明不白的!喂!你给我回来啊!姓东方的王八蛋……你这个没胆的胆小鬼……」
东方枭走到了最前头,才回过身来,瞧着那力大无比、抓着铁栏杆猛力摇晃的男人,再度摇头叹息。
秀娃怎会看上这种男人?
这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疑问。
满怀着感慨与怀疑,他徐声开口,用最温柔的声音警告。「西门贵啊西门贵,你最好懂得好好珍惜到手的宝贝。否则,我可不会再让她留在西门家,被你这家伙糟蹋的。」
「什么?!」西门贵勃然大怒,还要再骂,却听到那男人冷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刑部大人,烦劳您还是把这人放了吧,省得他摇坏了大牢,还要多花些公帑修缮。」
直到这个时候,西门贵才发现,东方枭的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头戴乌纱帽、高官打扮的男人。
「当然、当然,这回还真多亏了枭爷您出手相助,否则,咱们只怕还破不了案,抓不着那真正的杀人犯。」刑部大人钦佩地说着,然后回头,朝狱卒一挥手。
「来人啊,把西门镖局的人都给放了。」
「大人您客气了。」东方枭微笑以对。
西门贵听得清楚,却是满头雾水,仍是摇着牢门,抓狂的大喊:「喂,姓东方的,你有胆别走!等我出来,把话说清楚!」
东方枭表情似笑非笑,只瞥了他一眼,却没再多理会,就在刑部大人的陪同下,一同走出了地牢。
「姓东方的!」
金宝一脸纳闷,也抓着栏杆,朝着大哥喊:「怎么了?东方家的人来了吗?」
大哥没有回答,倒是狱卒走了过来,拎了一大串钥匙,把牢门打开,敲着牢门直嚷着。「起来起来,西门家的,全都出去,你们被无罪释放了!」
金宝瞪大了眼,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这是怎么回事?」
「杀人真凶江无涯被抓啦,他今早亲口在刑部认了罪。你们舒服的在牢里睡大头觉,刚刚那位枭爷啊,这些天可是忙得很,若不是有他四处奔走,你们肯定全都要掉脑袋了。」
「什么枭爷?」
「就东方枭啊!」狱卒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不是姻亲吗?」
金宝嘴巴张得大大的,原本还想要问,却听见熟悉的吼叫声,再度如雷贯耳。
「金宝,你还和他罗嗦什么?快叫他过来放我!」
「喔!对喔!」他这才回过神来。「快,你快去放了我大哥。」
沈重的枷锁以及铁链逐一被解开,重获自由的西门贵,像头猛兽似的,撞开所有挡路的人。他冲出大牢,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就急忙四处张望,想逮住东方枭问个清楚。
但,大牢之外,雪地上车辙凌乱,早已分不清哪辆车是从何处而来,又往何处而去,触目所及之处,更瞧不见那身穿紫衣的男人。
东方枭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十章
一朵嫩白的寒梅,在雪中盛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