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放在电视柜下方第一个抽屉里。”路不绝又说。
班梓取出一看,里头满是白花花的钞票。“你不怕我卷款而逃?”
“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又是一个握紧拳头的动作。
“知道了,魔头。”她笑着。
她知道路不绝信任她,这份认知让她很开心。
“那我要走了喔。”穿好外套,准备上路。
“小心开车,不要乱超车,记得要是下雨了,别淋到雨,还有把回家的路记清楚,要是迷路,我不去接你喔。”临走前,他难得多话地叮嘱着。
“知道了,妈~”超像老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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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车窗降下,微风徐徐吹来,卷起她一阵好心情,进入市区之后,她更加谨慎地面对来车,然后找到了一间超市。
推着推车,她心情好到可以哼歌,边哼边挑蔬果。
经过一阵时日的相处,她已经把路不绝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他喜欢面食更甚于米食,尤其超爱意大利面,还喜欢各种绿色蔬菜,简单的花样就够他吃得津津有味。
既然知道他喜欢什么,当然就知道他讨厌什么。只要是韩学儒没买的,肯定就是他讨厌的。
班梓化身为坏心皇后,挑了一袋西红柿和茄子,还挑了芹菜和豆芽。
呵呵呵,今晚就来点铁板烧吧,真想看看他会有什么表情。
天天喊饿,看他这一次还喊不喊得出口!
买完东西再次上路,她的心情更好了,就算夜幕低垂,路上塞车,心情依旧好得没话说。
就在等红灯的当头,她瞥见巷子里头有家店,不知为何竟觉得熟悉得紧。
熟悉到她何时转动了方向盘,来到了店门前都不清楚,只知道回神时,人已经站在店内。
美式乡村酒吧,到处可见粗犷的木质桌椅,T型吧台,还有一大面电视墙,朴素中又带着令人怀念的调调。
怀念?她为什么会这么形容?
“不好意思,还没开始营业喔。”一扇门里走出一名女子,极为年轻,浓眉大眼,长相出众得像耀眼的光芒,强烈吸引人的目光。
但吸引班梓的不是她的五官,而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感觉自己似乎认识她。
可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么漂亮的人啊,但是偏偏对方又给她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仿佛相识已久,像是一个极为疼爱她的大姐。
突然的,她居然想哭。
“小姐?”
“呃……对不起,我不是来……”意识到自己还傻傻地盯着人看,班梓赶紧摇头兼摇手,一时结巴不成语。
“我知道了,你是来应征的。”女子走向前,热络地挽着她的手,“你来得刚好,就决定你了,你要是再不来,我这家店真不知道要怎么经营下去了。”
“呃,可是、可是……”
“没关系,不用试你的身手了,光是你的长相就录取了。”女子转进吧台里,拿出一张名片,“记得,晚上八点上班,三点下班,周休四天,休假要提早排,例假日不可以休息,就这样,还有什么疑问?”
班梓看着手上名片,上头写着“失恋酒吧”……嗯,好特别,可是她真的不是来应征的。
“小姐,你误会了,我──”
“对了,薪水采奖金制,底薪是两万,奖金是抽每晚调酒的百分之五,还有疑问吗?”女子相当强势地打断她。
“不是,我是要说……”
“我是李淑儿,叫我李姐就可以了。”李淑儿伸出手。
“李姐?”她握住对方的手瞬间僵住。
有股无形的压力围困着她,不难受,但感觉有种古怪的情感透过紧握的双手,不断地、不断地流泄到她体内,悲喜交加,哭笑参半。
“你呢?”
“我?呃,我叫班梓,你好。”
“那我就叫你阿梓喽。”
“阿梓?”她头有点晕,感觉塞入体内的各种情绪在沸腾叫嚣着,似乎企图要她清醒。
清醒?怎么会生出这么古怪的字眼?
“那好,明天正式上班,穿着不拘,我等你喔。”李淑儿的手依旧紧握着。
“可是……”她真的不是来应征的~
“我等你。”李淑儿的眼神十分坚持。
“……好。”吊诡的,她点头了。
更吊诡的是,回去和路不绝提起这件事,他也没太大反应,只说随便她,就当是病愈复健,只交代她尽量早点下班,免得身体负荷太重,不可以喝酒,免得影响病情,还把车子借给她当交通工具。
于是,晚上她忘了要恶整路不绝的计画,满脑子不断地想着和李淑儿见面时那异样的感触。
更惨的是,睡觉时她又听见音痴在唱歌,又梦见了那一个男人。
一个五官立体有型,笑得非常阳光霸道的男人。
梦里,女鬼在唱歌,男人在大笑,好怪。
她也很怪,因为她莫名的想哭。
心,好酸好酸……
第四章
站在失恋酒吧的雾面古典玻璃门外,班梓有股冲动想要转头离去。
不是因为久未工作却步不前,而是因为她的眼睛啦。
哎呦,她的眼睛肿起来了!听路不绝说,不是角膜炎,更不是结膜炎,纯粹只是哭了一晚的结果。
他帮她冰敷过后,不知从哪飞来化妆品,竟随手拈来为她上妆,遮掩肿若核桃的双眼。
神经啊,一夜睡醒竟肿了双眼?!她明明是梦到好笑的梦,为何反而哭了?
算了,不研究,重点是她要是再不进门就要迟到了。
嗯,再看一下,确定眼睛是否消肿。
班梓跑回车边,对着镜子再三确认,却突地听见身后传来车子急驰而来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已有一弯有力的臂膀将她圈住带到一旁。
惊魂未定的她,一转头就发现自己深深地贴在一个男人的胸前。
哇……
“抱歉,有吓到你吗?”男人问着。
“没事、没事、没事,谢谢你。”班梓再三鞠躬道谢,一抬眼,身形震住。
这男人、这男人……超像她梦里的男人,那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脸型,就只差在笑容而已,他简直就像是从梦中走进她的现实生活。
“你怎么了?”男人敛眼,长睫掩去眸底复杂的光痕。
“没事!”她回过神来,很大声地回应,“我没事,不好意思,谢谢你,我先走了。”
哇咧好丢脸,她居然瞪着人家不放,他不会以为她是哪来的花痴吧。
赶紧推开店门走进去,寻求一地庇护。
门内,流泄着七十年代的乡村老歌,她说不出歌名,但曾经听过,一种慵懒却又舒服的曲调。
“阿梓,你来了。”李淑儿正在外场做最后准备。
“老板,你好。”班梓规矩地打招呼,松了口气,然而脸还曰正烧烫着,成了最自然的腮红。
“叫什么老板,叫李姐。”李淑儿佯怒,板起脸。
“李姐。”她笑了,发现自己的命真是好到教人嫉妒啊,到处可遇贵人。“我现在要做什么?”
“吧台里的高脚椅上有一件黑色半围裙给你穿,点一下酒的数量,然后再看调酒单上是不是有你不会的调酒,要是不会的话,底下有单位、数量和调法,你参考一下。”
“……喔。”还好,还会教她,否则就完蛋了。
钻进吧台,点着酒,看着调酒单,耳边突然响起,“阿梓,你很厉害喔。”
班梓蓦地转头,发现外场只有她一人。李姐不知何时跑进内场去了,那么……刚才是谁在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