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咒我死?”够狠!
“你死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给你一个积阴德的机会。你知道的,要人助也要神助,对不?所以说,你准备我的三餐,是运动强身,也是一大功德,我让你有功德可赚,你得要感激在心,知不知道?”他说得很像一回事,把她唬得脸色发青。
“你好、你好、你很好!给我记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没关系,她可以在饭菜里头加料,呵呵~绝对让他满意!
“记住,我们是一道用餐,所以千万别乱加料,要是你吃出问题,败坏我的医德,我就告死你。”路不绝像是早已洞悉她的居心,丑话说在先,省得她害人先害己。
班梓朱唇微启,难以置信那些没天良的话,竟是出自子那张如此好看的嘴。
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性……噢,这个机车男,等她病好,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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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收拾好碗盘,班梓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水槽前发呆。
这里像座城堡。
当然指的不是像国外那种古堡,而是属于自己的城池,一种可以保护她、为她遮风蔽雨、不让她挨饿受冻的魔法城堡,她梦想中的家。
她爱死了这里,真想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如果她的病永远不好,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虽说路不绝嘴贱,戴着面罩看来神秘又古怪,可是她知道他是个好人,总是适时地抚去她的不安。
已经很久没遇过对她这么好的人了,害她很想赖在这里不走。
但这家里有个女主人,医生绝口不提,所以那人生死如何未知,若人家只是暂时离开,哪天要是回心转意回来了,自己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吧。
不过她擅长家事,说不定可以留下来当管家!思及此,粉颜清亮了起来,但随即又想到──这房子摆设如此精巧,就代表女主人是个极为心细之人,家事肯定是一把罩,哪里需要管家?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气。
“你在那边玩什么喜怒哀乐啊?”
男人粗嗄的嗓音流泄,班梓快快回神,假装忙碌地洗着碗盘。
“看不出来你有这么自恋耶,连这么模糊的橱柜玻璃都能充当镜子。”路不绝走到她身旁,学她对着玻璃表演喜怒哀乐内心戏。
“我哪有自恋,我是在想事情!”她有点恼羞成怒,假装严肃地板起脸。
“想什么事?”他很顺手地接过她手中的海绵,很自然地把她挤到一旁,很自在地洗起碗盘。
班梓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再看向他。“你干么洗碗?”她不是充当女佣的吗?
“你负责三餐,我负责洗盘,礼尚往来,天经地义。免得你哪天不爽,在我的咖啡里下药。”他甚至还愉快地哼着轻快不成调的歌。
“欸欸,我有听过这首歌耶。”她意外地张大眼,脆亮的嗓音跟着一起哼。“啦啦啦~灰姑娘不要王子,王子不要白雪公主,白雪公主不要小矮子,小矮子不要……你干么这样看着我?”
呃,那个眼神很正经喔,正经得近乎是透过瞳眸用灵魂在透视她,看得她的心很没志气地卜通卜通跳个没完没了。
有没有搞错?她竟然对一个戴着面罩,看不见脸,而且嘴贱到教人想杀死他的男人心跳不休?
“你有点音痴。”
“……哪有啊!”班梓愣了五秒才回过神,粉颜羞红到可以爆出火花,“你自己才五音不全咧!”
视线那么火热,害她以为他是怎么了,原来、原来只是想要嘲笑她!才在想他那张贱嘴乖了点而已,谁知道再出招竟是如此没人性。
“比你好一点吧。”有点小骄傲。
“哪有?”打死不承认。“叫咪咪评理。咪咪、咪咪,来~”
叫一只猫评理,大概也只有她说得出口了。路不绝失笑地看着她翻箱倒柜的找猫。
只见咪咪不知从哪个角落跑来,直在她的脚边磨来蹭去,像是有点抱怨地喵喵叫。
“啊啊,忘了喂咪咪吃东西。”班梓拍额暗咒了声,蹲下身打开柜子,从里头抓出猫罐头和猫饲料。
“医生,比例要多少?”她问着。
“随你开心。”洗完最后一个盘子,他擦了擦手迳自往客厅走去。“顺便帮我煮杯咖啡。”
“你不会顺便煮喔。”厚,不就在旁边而已。
医生真的很少爷捏,连咖啡也要她煮,真是……
她快手替咪咪准备好晚餐,看着虹吸式咖啡壶里咕嘟咕嘟滚着的开水,她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对了,那首歌的歌词好怪,她怎么会唱?
上哪学的?嗯……不记得了,得跟医生说,药的剂量要再减轻一点,要不然她迟早把所有事都忘光光。
第二章
还给我~还给我!
耳边,凄绝哀厉的哭号声由远而近,由轻渐重,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她动不了,但意识却是清楚的,心底突生恐惧,想叫却叫不出声,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那声音逼迫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小懒猪,你要睡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还要大爷伺候你?”
一道慵懒的男音传来,犹若天籁穿破了浓密气压,瞬间化解了那股沉重的压迫感,班梓张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见路不绝近在眼前,下意识地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搂进怀里,像是要用他来填补不安。
路不绝震了下,毫不犹豫地热烈回拥她,大手带着强烈安抚作用,轻易撵去她突生的恐惧,等待着她的平静。
过了一会,恐惧褪去,心趋沉静,羞耻心跟着冒出头。
“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作了噩梦,所以吓了一跳,我不是故意要抱你的,绝对绝对没有偷袭你的意思,请你千万别误会。”班梓连珠炮似地解释着,顺手把他推开,整个人慌到几乎歇斯底里。
完蛋、完蛋,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对他有非份之想!
要怎么解释,他才会相信?他要是不相信,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赶她走?被赶走之后,她还能去哪里?
班梓抓着头发,仓皇失措得濒临崩溃,却突地听见有人大笑。
傻愣愣地抬眼,看见路不绝很不客气地大笑,从床上笑到地上,最后更夸张的笑得跪伏在地,让她恼羞成怒,想要往他屁股送上一脚,直接把他踢到门外。
“医生,你很过份耶,有那么好笑吗?”看她不知所措,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笑得这么乐,很过份捏。
路不绝笑到无法回答。
“不理你了。”她羞恼地眯起眼瞪他,他还是笑得欲罢不能。“笑死你!”
班梓跳下床,跑进浴室梳洗,冷却心情和燥热的脸后,她走回房间,发现他居然还在笑。
“喂,你是笑神转世喔,这么爱笑,还是我很好笑?给点同情心行不行?”
饶是修养再好的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恼羞成怒的!
“我肚子饿了。”路不绝边笑边揩去眼泪。
“你不是笑饱了?”她恶声恶气地吼着,很不甘愿地跟着他下楼,很不爽地替他准备简单的西式早餐,然后很火大地把餐点往桌上一放,发出巨响,显示她恼火的情绪。“吃死你!”
“吃死我,就没人医好你。”他优雅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再配上一口阿萨姆红茶,满意地点点头,“你最好日夜祈祷我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