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觉得很累,希望她能快点把话说完,让他去睡觉。
她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要用这么伤人的态度对待她,面对她只会让他觉得不耐烦吗?
“你爱我吗?”可叆忍不住脱口问道。
“什么?”他呆了一下,皱起眉头看著她,“你刚才说什么?”刚才他疲累的恍了下神,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可叆摇摇头,因为他眉头紧蹙的神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呢?如果他爱她的话,她现在就不会那么伤心、无奈与心碎了,她一定是因为时间太晚精神不济的关系,才会胡言乱语的说出这么愚蠢、白痴的话。
寇贵爱她?她连想都不敢想,只要他喜欢她,让她感觉到他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就够了。
她要的就这么多而已,他难道不能给吗?
“为什么又安静下来?你刚才说什么,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谈吗?我工作一天真的很累了,有话就快点说。”她的沉默让寇贵忍不住开口催促。
“你在乎我吗?”可叆哀伤的问道。
“什么?”
“我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你可以告诉我吗?”她直视著他问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怎么了?”寇贵不耐的皱眉。她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对他而言她是他老婆呀,什么什么样的存在?
“我觉得你不在乎我,对你而言我的存在像是可有可无一样。”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吗?”寇贵疲惫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想把话题切入重点。他真的很累,实在没有力气陪她拐弯抹角。
“我感觉不到你的在乎,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他突然无话可说。感觉不到?那么他直接告诉她可以吗?
“我在乎你。”
“真的吗?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她忍不住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以带著哀伤与不信的语气低声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感觉不到,但是我是真的在乎你。”寇贵认真的看著她,希望她能相信他说的话,就此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他从来就没有不在乎她过,这是真的,他若是不在乎她的话,也不必被现在这个职务、这份工作操成这副德行了。
可叆只是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他有些生气的问。
“不是不相信,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
“什么意思?”他看著她。
可叆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我怎么会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是你说要谈一谈的,结果却又跟我说你不知道要怎么说,这样要怎么谈?”
寇贵凝视著她,感觉有点生气,但却又累得一点也不想多说什么。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了,他实在没力也不想将剩下这几个小时花在和她吵架上。
看著闷不吭声的她,他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原本回家是他一天中最期待、最轻松的时间,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笑容甜美,即使连逛超市都能露出幸福微笑的老婆却不再笑了,不只如此,她偶尔还会像现在一样臭著一张脸,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她说感觉不到自己的在乎,但问题是他从来就没有不在乎她过呀,即使他们俩是在企业联姻的情况下结婚的,可他从婚后第一天跟她一起逛超市的时候,就已经毫无疑虑的认定她就是他要的老婆了,她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在乎这种东西到底要怎么表现出来?他明明就是在乎她的,她却硬要说没有,那要他怎么办?
“算了,随便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他疲惫的说,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你要跟我谈的就是这件事吗,还是还有别的事?如果没有的话,我真的很累,想去洗澡睡觉了。”
他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反应,结果可叆仍继续抿著唇瓣,沉默不语。
他捺著性子又等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愿开口说话后,他耸了下肩膀,放弃的直接起身走回房间。
看著他从面前走过,一声不吭的离开客厅,可叆除了伤心、难过之外,只觉得心冷。
这就是他的回应,对她感觉不到他的在乎的反应?
随便她?
没办法?
为什么他能这么无关紧要的说出这些话,一副不管她相不相信都不关他的事的模样?她是他老婆,并不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路人甲!
他不是说在乎她吗?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的话,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一个自己所在乎的人说不相信他,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有所反应的,不是觉得生气、失望,就是会努力试著用各种方法让对方改变想法相信自己。
结果呢?
他却只是冷淡的说随便她,她不相信他也没办法。
没办法?是真的没办法,还是他根本就不不在意她相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她对他而言根本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可以这样解释吗?
泪水无声的滑落脸颊,可叆轻轻将它抹去,新的泪水旋即又滑落了下来。
她和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真的不懂,而未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敢想像他们的未来。
他们俩……还会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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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叆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著四周,突然发现这间屋子好大、好空旷,也好安静。
结婚四个月来,她几乎有二十四分之二十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个家里,剩余的那二十四分之四的时间,家里的确是多了一个人,但那个人却几乎都在睡觉,所以这个家感觉起来就像只有她一个人住一样。
二十四分之四──其实原本这部份应该更多一些的,没有二十四分之六,也有二十四分之五,但是从上个星期开始,这部份的时间却以极快的速度在减少,因为寇贵竟然连回来睡觉都不愿意了。
他说工作太忙了,必须住在公司。
他说没办法,就这几天。
他说这也不是他愿意的……
这真的不是他愿意的吗?为什么她觉得这根本就是借口,只是他想逃避她、不想和她单独相处、不想面对他们俩现在有些僵硬的关系的借口?
只是有些僵硬而已吗?也许原本是这样,但是现在……
她无力的扯了下唇瓣,再度将目光移向四周,看著这间让她鸠占鹊巢的屋子。这里真的好大、好空旷也好安静──对一个人来说。
一个人啊……
“咚!”
厨房内突然传来一声物品掉落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整个人有如惊弓之鸟般的迅速转头,惊疑不定的瞠大双眼。
她看著厨房的方向,怀疑刚才那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她一向都有把东西归定位放好的习惯,不可能会有东西因为没放好而掉下来才对。
到底是什么?
难道家里有蟑螂或……老鼠吗?
犹豫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带著惊惧、怀疑的神情走向厨房,然后在距离入口一公尺处伸长了手,先把厨房里和附近所有的灯全都打开,这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查看。
一个挂勾连同原该挂在挂勾上的木杓掉在流理台上,默默地说明了刚才那一声响的由来,也让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