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的酒肆、饭馆与赌坊,祈城大半的人都去过,所以你自然是搜刮了城中人们的血汗钱。」
「喔,照你这么说,是我不该了?」厉寰瞇起利眸瞪向他。
怎么,人们上他的饭馆用膳,进酒肆饮酒,来赌坊赌个几把,他可从来没拿刀押在他们的颈子上,强逼着他们来,潘晋却说得一副全都是他的错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个儿要这么想的。」
「潘晋哥,你别再说了。」华缇拧紧蛾眉瞪着他,有些气恼。
为什么他非要和厉寰针锋相对?而且每字每句都带着扎人的刺,让人听了十分不悦。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潘晋这才闭上了嘴。
华缇一脸歉疚的看向厉寰,「抱歉。」
「没关系,这不是妳的错。」原本瞪着潘晋时眼神冷冽,充满怒意的厉寰,转过头看着她时目光立即变得柔和,唇边更带着笑意。
他善恶分明,将心思表露无遗,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潘晋见此情景,不禁拧紧眉头。
哼,想不到厉寰竟是如此喜欢华缇,而华缇似乎也对厉寰很有意思,这样下去,他的计划就无法实行了,非得破坏他们之间逐渐加深的情感才行。
这时,李良与两名男仆将大厨精心烹煮的各式佳肴端上桌。
「来,我们用膳吧!」潘晋笑着朝华缇说道。
厉寰怒目瞪向他,眼底有着熊熊怒火。
又来了,这家伙怎么那么爱反客为主?之前在饭馆时也是这样,今儿个他的生辰也是如此,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啊?
华缇也不喜欢潘晋的做法,连忙转过头朝厉寰笑着说道:「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快坐下用膳啊!」
厉寰笑着向她点头,「好。」听见了没?这才是礼貌!
他率先就座,而华缇本想坐在他身旁,却被潘晋抢先一步。
「你……」厉寰不禁瞪向他。
「我怎么了?」潘晋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
「好了,今儿个是厉寰的生辰,大伙儿可得和和气气的,千万别起任何争执啊。」华缇连忙打圆场。
「哼!」厉寰冷哼了声,率先举筷用膳。
今儿个就看在她的份上,暂时不与潘晋计较,但总有一天,他绝对要让潘晋吃不完兜着走。
三人就这么默默的用膳,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待用完膳后,华缇将搁在一旁的布包拿起,递向前交给厉寰,「这是我替你缝制的衣袍,不晓得合不合适?」
一听见她这么说,厉寰连忙接过,并当着她的面将那件衣袍取出,唇边早已满是笑。
「你要不要先试试?」华缇真的好怕他穿起来会不合适。
「嗯。」厉寰立即当着她的面将那件衣袍穿上。
大小尺寸刚刚好,而且她的女红细腻,几乎看不出接缝处。
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收过最为令他感动的一样贺礼了,他必定会好好珍惜。
见他穿上了她亲手缝制的衣袍,又见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华缇也不禁绽出一抹甜笑。
「你喜欢吗?」
「当然!」厉寰不假思索的立即回答。他何止喜欢,根本巴不得马上将身上原本的衣服褪去,换穿这件。
「呵……」华缇笑瞇了眼。
见到他这么开心,她觉得好欣慰,而他笑起来如阳光股耀眼,让她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潘晋见他俩眼底只有彼此,似乎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个他,又见到厉寰喜孜孜的穿著华缇亲手缝制的衣袍,他越看越气恼。
念头一转,他随即开口唤了声,「华缇。」
听见潘晋的叫唤声,华缇立即转过头看向他,「什么事?」
只见他忽然靠近,唇就这么贴上了她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索。
看到眼前的情况,厉寰更为震惊,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张大了嘴,一句话出说不出口。
那家伙……他在对她做什么?
下一刻,华缇用力推开潘晋。「你这是做什么?」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他,并以衣袖拭着嘴唇。
「抱歉,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潘晋故作一脸歉疚。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华缇气红了眼,转过头,瞧见厉寰瞪大眼,张大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待在他面前,于是立即站起身奔离厅堂,离开厉宅。
厉寰仍旧一脸呆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我也该离开了。」潘晋脸上带着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你给我等一下!」厉寰终于回过神来,箭步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那还用说,因为我喜欢她啊!」潘晋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压根不畏惧他。
「什么?」厉寰瞪大了眼。
「哼,你以为就只有你喜欢她吗?」潘晋用力挥开他的手,「我和她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而你不过是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说名声没有名声,说地位没有地位,不过只是有一些臭钱罢了,财大气粗,有什么了不起?」
「你……」厉寰怒瞪着他,却是无言以对。
「若你真那么在乎她,就别和她在一起,以免弄臭了她的名声。」语毕,潘晋径自转身离开。
厉寰独自一人站于在厅堂里,觉得整颗心彷佛被人紧紧揪着,疼得难受。
财大气粗……弄臭了她的名声……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但是,他却是最配不上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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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无尘,银河泻影,一轮皓月高悬天际。
华府的厢房内燃着灯火,华缇坐于窗边,斜倚窗台,凝眸沉思。
今天所发生的事令她心烦意乱,更是不满潘晋竟当着厉寰的面亲吻她,让她实在无颜面对厉寰。
当时他那震惊、讶异、不信的神情,一直盘据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呢?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颗心更是闷疼得难受。
这时大门被人由外拍打着,「华二小姐!华二小姐,妳在家吗?」
华缇用力眨去眼底的泪光,站起身离开厢房,朝大门走去。
她隔着紧锁着大门问道:「请问是哪一位?」
「我是厉宅的总管李良。」
华缇眨着眼,神情诧异,「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实不相瞒,我家主子自从妳离开后便一直饮酒,咱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只是不断喝着酒,醉了也不停下。他口中一直叫唤着妳,所以我自作主张,想请妳过去看看他。」
华缇咬咬唇,又想起今儿个的事,「我……过去真的好吗?」
「华二小姐,我在厉宅做了二十年总管,爷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么在乎,就只有妳才有办法牵动他的心。他虽然老是口出恶言,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这么做,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而此刻,他最想见到的人就只有妳啊!」
听到李良最后这句话,华缇立即开口:「请你稍待一下。」
接着,她转身奔入房内,取出一件外袍穿上,吹熄烛火,拿着钥匙往大门走去,将紧锁着的大门打开。
「李总管,他的情况真的很糟?」
「糟透了!」李良摇头叹气。
一进入厅堂,只见厉寰趴在桌上,手中还握着酒壶。
「华缇……华缇……」他口中不停唤着她的名字。
看见他这模样,华缇心里十分不舍,步向前,伸手取过他手中酒壶,不让他再继续喝下去,随后转身看向李良,「帮我一同搀扶他回厢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