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下人将雷威的行李整理好便退出房,所以这间寬敞明净的房间里,就只剩江璃和雷威两两相对。
轻松地将雷威扶回他的房问,并且坐回舒服的大床上,江璃这才呼了口气,蹙了蹙鼻头。
「今天难得见你这么安静!怎么?真的讨厌跟『有钱人』说话?」雷威其实并不真的需要旁人的扶持,只是他喜欢让这丫头靠着他。況且从她刚才进门到现在异于寻常的表现,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
她摇摇头。他母亲人还不错、妹妹稍嫌自闭……其实这里的人对她算客气了!只是,在这种高贵礼教的家庭里,她就是觉得浑身彆扭不自在,简直像被限制住呼吸似的!要不是有雷威在,恐怕她早走人了。哦!他还会在这里待上三天?看来,她得好好准备准备……
江璃猛地回神,才发现一张大特写的脸庞正帖近她面前——一股男性特有的阳刚气息也窜进她的鼻间打转;她被吓了一跳,低呼一声就要往后退,却惊讶地发现她的腰突地被一只臂膀圈住,然后她的身子就这么被攬坐在他的膝上。
「我想知道你这脑袋里又在打些什么主意。」低头与她的视线交缠,雷威无视于她的挣扎,执意让她这么坐着,以此种亲密、宛如情人的姿势。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两人此时此刻的模样实在曖昧得很。被他莫名其妙一把抓到他膝上坐着,除了心跳速率陡地不自主地增快外,江璃倒不觉得比坐沙发椅舒服。
她扭着身子,极想改坐一旁那个看起来柔软舒适的黑色沙发椅;不料那箍着她腰际的巨掌怎么也撼动不了半分,而且还「勒」得她更紧。
「喂!你不觉得我很重吗?」双手捉住他胸前的衣服,江璃昂起下巴,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
「还好我还承受得住!」他对着那双灿亮的瞳眸微笑,手指自然已极地爱抚滑过她的下顎,声音低柔,更在她脸上吹扰过一阵清风。他的头脑够清晰、够冷静,知道自己已经不止喜欢上这少按常理处事的丫头,想霸占她不放的感觉一刻比一刻浓烈;这种感觉对他而言确是陌生稀奇,却还不至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江璃抿了抿唇,却还是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你的母亲大人要是知道她儿子的『特别护士』正在虐待她的宝贝儿子,一定会立刻把我开除掉!」她现在开始感觉「赖」在他身上好像还满不错的。之前虽然常有机会帖近他,可被他这样搂着,倒是第一次。
「你会乖乖地让她开除吗?」他的手指轻弹她俏圆的鼻头。
「不会。」她回答得干脆俐落。
雷威哂然一笑。
江璃着迷地盯着地笑起来简直要勾人魂魄的脸庞,不由得心荡神馳。
「有没有谁说你笑起来会勾掉人三魂七魄?」她微叹口气。
「你是第一个!事实上,我不记得有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勾掉人三魂七魄?你说得简直像我在勾引人!」他回敬笑,语气半是严肃、半是莞尔。
江璃不自觉露出一朵邪也似的笑容给他。「难怪你不爱笑、不常笑,老是酷着一张脸吓人,原来是怕自己笑起来像要勾引人哪……」她故意要挑拨他的脾气,还不怕死地十只手指全欺上他的俊颜。
他的唇角略微上弯,瞇起眼睛,危险的火焰熊熊跳动,异样低沉的音调由他喉嚨深处发出:「现在我只想勾引你,江璃!」抓下她作怪的手,他同时迅速地低首,攫获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吻了她,侵进她开启的唇里与她做亲密的交缠。
咦?他今天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啊?先是不再忌讳地对她搂搂抱抱,现在则是没半点预告就亲她的嘴--原来这就是被亲吻的感觉!第一次被亲吻,江璃八分是稀奇、二分是羞涩……
好不容易纠缠的唇舌分开,江璃半癱在他怀里猛喘着大气,而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也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她的身子被雷威用双臂圈住,两人没开口说话,沉静的空间却自然瀰漫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温情气氛……
她确实被他勾引了!江璃舔舔嘴唇,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笑解释为你很喜欢我的勾引?」雷威的声音紧接在她的笑声后,由她头顶含着寵溺地落下。
江璃从他怀里抬起头,俏脸上净是灿烂而又狡黠的笑,乌黑的眸珠看着他。
「如果让人知道堂堂的雷威大律师趁机对他的特别护士动手动脚,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猜?」望进她沉亮的瞳,他的唇角微微上勾,丟给她悬疑的一句。
「我不猜!」愈来愈迷恋特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她低头理进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才不管旁人想什么、做什么!怎么?你怕吗?怕让人知道你对护士动手?」
「就算你想向全世界宣布,我也不反对!」他的手指摩搓着她的颈项。「事实上这主意不错,我可以建议你试试……」他语含深意的。
她一向排斥和人过于亲近,却没想到她现在不仅依恋着他身上的气息,还爱上他的肌肤帖触着她的肌肤的感觉。
「听起来好像有什么重大阴谋似的!」江璃呵着气,被他优雅的手指摩搓得很舒服,可她的脑袋还维持着八分清醒。她摇摇头,突然动作敏捷地跳下他的膝,身子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喂!先说好,我来这里只是当你名义上的特别护土,你们谁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谁也不能过问我的事,我可不喜欢被当成犯人!」
没来得及捉住她,雷威坐在床沿,凝视着她的眼神变得灼热而锋利。
「在这里,你有很大的自由,没有人会把你当犯人,可是我不同意让你的自由毫无节制。我知道你不爱受限制,可这里不比我住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是得照规矩来。至于任何人不得过问你的事这点,我也无法同意……」他的声音平稳,却明显含着坚定、不容反駁的语意。「事实上,你还欠我很多解释,我不在意自己去找答案,但是我更希望听你亲口说出来。」
「我说的你都会相信吗?」她不自觉地双手环胸,微露讥誚地直视着坐在床上的男人。
「你说。」雷威没有肯定,也没否定,低柔下的语气却很容易蠱惑人陷入安心,将自己交给他。
就是他身上那股安稳人心的力量令她莫名倾心,她不知道雷威能给她什么,但她就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相信他、不去依赖他……就像此刻,他只消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令她将自己全心交给他、对他吐露出所有的心事,而她向来鲜少违背自己的意愿。
江璃走向他,无言地伸出手,雷威立刻毫不迟疑地重将她攬回膝上。
帖着他伟岸的胸膛,细数着阵阵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被他坚定地环抱住,这一刻,是她有记忆以来少有的幸福时刻。
她忍不住轻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她呢喃地低语,雷威却仍听得一字不漏。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真的在她未出生前就去世了,却没想到几个月前,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染上急症,而且是在自知医药罔效之下,终于将她父亲仍在世的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