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刚没有回答。
“说啊,别他妈的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过去了。”他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子。
刑刚看着他,眼神黯淡:“我无话可说,你要是难受砍死我好了。”
郑毅拿了刀子,举起手,又放下,再举起……
最后,郑毅当然没有杀他,只是刑刚的话让他感到了绝望。他知道刑刚绝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为什么他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究竟他又有什么样的缘由在里面?
一瞬间,郑毅发现他的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再没有一个支点能撑起他,至此,这两人的友谊也因为华夏的死画上了句号。
第七章
熟悉
是伪善的前奏
是甜蜜般微笑下的尖刀
宽慰
是安抚
也是利用在寻找的短肋
侵蚀
是因为我需要
就算得到了你身体的全部
要不能填满我
因为已经刻下的痕迹
转眼看着日历也到了1月中旬,这几天我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难看。
估计今天期末考的成绩要一路红灯开到底了。
高中的学习跟初中比果然不一样,我本想临时抱佛脚一下,晚上开开夜车混个及格的。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可惜我平日里旷课太多,看起书来如同读天书,一个小时下来就望着一页纸发呆。
受点罪其实没什么,可关键可怜了我妈。她还以为我是浪子回头,开心得差点没和我奶奶抱头痛哭。每天又是牛奶又是咖啡的伺候着,让我那一点为数不多的良心也内疚起来。
有时候我也会打电话给马进和阿宽,主要是为了寻求一点心里安慰,因为这两个家伙成绩跟我一样烂得长毛。
马进家里一直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成绩”的方针原则。他从小就没少挨过板子。
他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和森林里的黑熊差不多,又粗又壮,而且嗓门又大的跟敲钵一样的。
小时候我还曾因为害怕他爸而不敢去他家玩。
马进上小学的时候“棍棒教育”好象还挺灵验,一度让他连续几年都是三好学生。可等上了中学,人长高了,皮也厚实了,也就变得不吃那一套了。
于是,他家又出台了一套新政策,既原始又省力,那就是“跪搓衣板”。考得不好,马进一跪就是一夜,到了第二天根本就站不起来。
我还一度怀疑马进腿上的肉就是天生长的一道一道的。
和马进讲电话,一开始他还穷精神呢。我一提期末考,他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这让我多少感到安慰,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会倒霉:“这回又要跪搓衣板了吧?兄弟给你条建议,缝几块海绵在裤子里,少受点罪。”我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跪搓衣板?”马进要在电话那头叫起来,“这回我爸非让我把搓衣板给吃了不可!”
阿宽那家伙到是挺镇定的,说什么自己都复习的差不多了,几个没问题,还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鼓励我好好复习,天天向上。
可我太了解他了,相信他那胸有成竹,我还不如相信郑毅会在街上裸奔实在。
果然不出所料,原来他早就找好了“靠山”——隔壁班的优等生吉侗。那人考试时总是坐在他旁边,阿宽给了那人100块钱,叫他到时候往自己这传答案。
阿宽还很厚颜地说:“我野心不大,只要前面的选择填空,呵,后面的大题抄起来太麻烦了,给我抄还不乐意呢!”
阿宽的牛庇话让我很是心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比较郁闷。
他还有希望,我呢?
可到了考试那天,我开心无比。
阿宽实在是太低估了老师们的精明和智商。以前考试都是同年级几个班打乱了坐一起考,今年据说是为了大力打击考试作弊,有了创新,整个高中三个年级同时混合考试。
当然,也不是瞎混,不然不好发卷子了。
阿宽此时的位置让他绝望,向左看,是三年级的;向右看,是一年级的;前后两个人虽然是同年级,却同样和他一样是差生。
选择题阿宽用的是橡皮丢的那种,其实如果他觉得这不够绝望,那么应该往他右边那个本该坐着“靠山”的位置上现在坐着的正是本少爷!
缘分啊!
“放心,我一定罩你!”我对阿宽眨了眨眼睛。
“操……”阿宽欲哭无泪。
考卷发下来了。我愉快的写上名字,接下来第一道题。哇!什么玩意儿?好难啊!
发呆了一会儿,决定跳过去。
接下来,第二道题。
什么啊?根本就看不懂题目!什么意思啊?
就在我诅咒出卷老师的时候,我旁边不远的阿宽腾的站了起来。
他竟然交卷了!
开玩笑,才开考几分钟而已。
监考老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阿宽垂着头,收拾书包走出教室。
看着他挺有些悲凉的背景,我刚刚那一股子得意劲全没了,心里有点酸酸的。
低头看看这张类似于天书的卷子,我心中暗暗想:操,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考试吗,不会就不做呗!
于是,我也腾的站起来,交了白卷。
“阿宽,阿宽……”我跑出教室追上他。
那小子嘴巴长大的能塞下个西瓜,“大圣,怎么的你也交了?”
我一拍他肩膀:“反正也是没戏,抄也抄不到,不如早点出来陪你,嘿嘿,感动了吧小样儿?”
我说说是说说,不过看阿宽那样到真是感动得不行,话说的都不连贯了:“大圣……呵……真他妈的够兄弟,走打台球去。”
“你请客!”
阿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当然。”他拍拍腰包。
打完球阿宽跟我说:“今天这门我应该能有30分。”
我说:“啥?你不是交白卷吗?”
“什么啊,选择题我当然写了,我研究过以前的卷子,选C的最多,所以我一口气全填的C,肯定能蒙上不少……”他突然停住话,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大圣,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填吧?……应该不会的吧,你这么聪明的人。”
GOD!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傻B,自以为是到极点的傻。
历经3天该死的期末考终于结束了。在返校拿成绩前的日子对我来说变得尤为的宝贵。
我又开始变得无所事事,天天在外面游荡或是在兄弟家里面骗吃骗喝。
一天下午,卢静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晚上工人影院有场电影,要我去陪她。
我问:“什么电影?”
她答道:“《TITANIC》美国大片,可好看了,你哥说了,叫你一定要来。”
郑毅都发话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舍了命也要陪君子呗。
电影7点开场,我6点40的时候就到了电影院门口。
远远就看见卢静等在那儿了,不过今天的她显得格外的不同,好象是特意打扮过了,化了淡妆,整个人显得更加得艳丽夺目。
卢静看见我就跑过来,伸手拽住我就要进去。
我说:“等会儿吧,我哥还没来呢。”
卢静晃了下手中的票,只有两张,眨着眼对我说:“郑毅他不来了,就我们俩。”
我一惊,说这可不行,给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在抢大哥的女朋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坚决不进去。
卢静咬着嘴唇问:“真的不进去?大圣。”
我点头。
头还没点的尽兴呢,就看见豆大的眼泪已经从这女生的眼睛里啪啦啪啦的掉下来。
不会吧,这就哭了?
卢静越哭声音越大,周围的人都自觉不自觉得往我们这边看,好像每一道目光都在对我指指戳戳,说我欺负女孩子,觉得自己背上像有千万根针在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