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洪其德,我家相国府不但有荷花,就连其它各式各样的花也有,小姑娘,就到我家吧!”相国府的公子也被眼前的小美人迷住了。
几个人立刻闹哄成一团。
这时,少女的一个动静随即让所有人一愣——
少女站起身,二话不说便走。
众人回过神,下意识拦住她:
“小姑娘,你想去哪里?”
“怎么?你这样就想走了?”
这些公子哥儿没想到竟有姑娘能对他们的身分家世毫不动心。他们皆有点儿恼怒了。
少女,水荷,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
“我要走?”她眼珠黑溜溜的。“没错!为什么我要走?应该走的是你们才对。”
敢调戏姑娘调戏到她花神身上来?哼哼!没被神仙教训过,她可以开这个先例。
就在她的心念正要动时,一阵蹄踏的奔驰声突然由远而近的传来,而且目标似乎就是这方向。
她微皱俏鼻,抬眼找到那奔近的庞然大物——是一辆并不陌生的马车。
众人也注意到这接近的马蹄声,不由转身,很快地,马车奔近,他们也立刻清楚地辨识出这辆显得十分猖狂的黑色华贵马车是属于何人。
九皇子——东衡遥。
只要在京城,就没有人不识狂肆邪恣到无人可匹拟的九皇子东衡遥。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非得知道九皇子是谁;如果你想求得平安快乐,一定会有人奉送你一句——那就别去招惹到九皇子。
宁招阎罗爷,不惹九皇子——已经成了暗暗流传在京城的保身名言了。
当然,这些个公子哥儿也懂的。所以一认出了那黑色马车上的标记正是属于东衡遥所有,他们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静止住,动也不敢动地要等着马车过去。不过偏偏,那马车竟然像是故意找麻烦似的,最后就停在他们前面。
在车夫的掌控下,拖着车厢的骏马嘶地一声在众人的跟前停住。
众人又惊又骇地看着突然无故停在他们眼前的马车。当然,更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还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东衡遥就在上面。而且她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感觉到从马车里穿透出来的锐酷现线,目标是她。
这是不是就叫有缘?连她趁空溜到这里来吸吸新鲜的空气也能遇上他?
感受到四周这些人身上的紧张波动,她当然知道起因源自马车里的男人。呵!他可还真是恶名昭彰啊!而且不必动手就可以让这些不安分的小狼乖得变绵羊。
她的脚向湖边移了一步。
“你,过来!”立刻,一个寒得可以结冰的命令从马车里射出。是不容置疑的。
众人几乎惊得屏住了呼吸。“九……九皇子是叫谁?”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了。
光听到这种没血没泪,简直可以把地狱冻成冰的声音,他们实在不用怀疑说话的男人不是东衡遥。
于是众人头皮开始发麻了。
“我只说一次,一声之内你们还留在我的视线就别想再走。滚!”东衡遥甚至不用抬高说话声。他才吐出最后那个字,所有人连愣也没愣,立刻向他视线的远点界线挑战。
很快地,这里经过那鸡飞狗跳、连滚带爬的活动后,终于清场到只剩下一个人。
水荷,悄生生地立在柳岸边。
她当然知道她不能滚。东衡遥对她下的是第一句命令:过来!
“水荷多谢爷的即时解救,幸好爷刚巧经过这里。”她浅笑盈盈,没动。
那一身的素洁清丽,仿佛水中亭亭玉立、溢散芳香的荷花——帘后,那一双深沉的眼睛因乍地忆起某块不完整的记忆片段,而闪过一丝诡异专注的火花。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谁准你出府的?”从马车里传出来的语气不善。
“今天我放假,可总管没说放假的人不能出府。”她依然笑眯眯。接着对他挥挥手:“爷应该还有事要忙吧?再见!”
看来看去,她就是一副在赶苍蝇的模样。
冷哼一声,东衡遥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而且,他更不会放过刚才闪过脑际、关于她的影像……
“你的假已经从这一刻起取消。现在,回去!”他霸道地。
“你……”水荷正想指控他,不过她立刻放弃了。算了,又不是不知道这男人的恶质恶劣。眼珠子骨碌碌地
一转,她突地对马车里的人漾出甜甜一笑:“是!小婢现在马上回府,爷也请慢走。”这次她一定要吓到他掉下巴。
人会跑得比马快吗?当然不行!不过她不在这条例内——她要看他发现她比他先站在遥九府大门口等他的表情……嘿嘿!
“上来!”一声专制立刻就要打破她的计画。
水荷脸上笑容不变,只悄悄把视线向前方的马儿投射过一瞥——
突然,似乎受到什么无形暗示的马儿,在车夫也来不及制止之下开始放蹄往前冲驰。车夫反应很快地赶忙想控制住马儿,不过成效不彰。
看着狂奔而去的马车,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忽然地,从疾驶中的马车上,一道翻出的黑影立刻揪住了她的视线——
只见,马车一下子被发狂的马儿拖着向前绝尘而去,可就在那一头,那抹从马车内腾出的影子正稳稳站着。
喝!好身手!
看清楚东衡遥刚才跃下马车的俐落动作,连她都忍不住想拍掌喝采了。
不过,那男人干嘛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跳下来?
他当然不可能察觉是她施的小法术,那么他想做什么?
慢慢地,她走到了东衡遥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的面前。
“爷,您怎么突然跳下马车?万一您受伤了那可怎么办?”她努力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东衡遥光是身形高拔俊挺地站在那儿,就足以吸引一旁游人的视线,不过由他的神情,由他体内散发出来的邪戾冷森气势,却也能够吓开所有人。尤其在认出这迷人也同样吓人的人是谁后,在他的方圆百尺内立刻猫狗一只也不剩。
不对!还有一个──这现在身份是遥九府的小丫环,可不止离他是半径百尺内,而且还是不怕死地杵近发射地。
“要让我见血这还不够。”他似笑非笑,募地一手强制地执起她的下巴,强势地盯进她的眼睛深处。“况且,你这丫环的胆量一向不小,不是吗?”
清洌的香气似乎一直未曾从这丫环身上消失过,也更像是她天生所带的香——而这香,使她闻起来就仿佛是一株生鲜活色的水中清荷……
东衡遥的眼神突地一森沉。
清楚感受到源自东衡遥体内迸射出来的狞恶之气,她心念同时一转,突然两手握住了他制在她下巴的掌。
“小婢的胆量虽然不小,可也比不过爷。”借由这个接触,她传渡给他的一点灵气足以镇抚下他的心神。“现在可好了,爷没马车坐,难道想陪我走回府去吗?”她的眸底乍地掠过一丝狡黠。
奇异的,这双凉柔的小手竟仿佛有种令他恢复平静的力量——东衡遥瞳眸一锐,反握住这双小手的其中一只。看着这细若无骨的小手,他的拇指也缓缓在这手心似勾似逗地抚过。
“能让本主陪着你这小丫环走路,你的本领不小……
说!你既然在府里的身分是下人,这双手却怎么还有办法保持得这么好?这双手怎么也不像做过粗活的手,你当我遥九府的下人竟敢偷懒不做事吗?”
这男人的观察力可还真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