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斯笑了,真正的笑了,那迷人的朗朗笑声像是要穿破天际。
“我应该说这真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吗?”他有趣的望着她,边看边继续笑。
向千晴瞪着他。
不应该吗?难道在这个男人眼里,她也是一个完全没有吸引力的女人?所以他才把她的话当笑话来笑?
她咬牙再咬牙,懊恼得想踹人。
忍太久了,不能对相亲的企业大老发飙,总可以对这个不知打哪来的无聊男子发飙吧?谁教他要惹她、笑她,被踹到脚肿起来都活该!
想踹,就真的踹了—— 身形一侧脚一抬,也顾不得春光外露,直接给他踹下去!
咦?没踹到?纤细的脚还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给握住。
眼见她的身子就要因为重心不稳而往后倒去,那个罪魁祸首却身形极快的旋过身,一只手臂及时移了过来抱住她的腰!
惊魂未定,差点摔得狗吃屎的向千晴,紧紧攀住席尔斯的臂膀。
这个男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她要袭击他,所以才可以轻松的闪躲开她那一脚?还是,这个男人其实是从小在道上混的黑道大哥,所以身手才会这么俐落?或者是,他根本就是个卧底警探?
不管是哪一个身分,反正都不会是她可以要的对象。
强烈的男性气息震得她发晕,她可以感受到她指尖底下的肌理有多么结实而强壮,还有他的心跳声……
“小姐,你还要这样抱我抱多久?”席尔斯笑问。
闻言,向千晴蓦地松手,连退数步。“对不起。”
男人低笑,长手一伸,再次把她拉进怀里。
现在是怎样?是他叫她不要抱他的,干么又突然把她给扯回来?
她皱眉,仰起眸来就要开骂,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却朝她迫近,接着,她的小嘴儿便被一股湿热密密的堵住——
耳热,心悸,全身似火燃烧,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不只如此,她还觉得头晕,身子浮,整个人无端端发软……气,快要换不过来。
她的双手紧紧扯住他的丝质衬衫,全身都因他熟练且充满技巧的吻而颤栗着。
“真的……不想跟我上床?”他在她的耳垂旁厮磨低语,为她生涩不已的反应感到浓浓的兴味。
被吻得几乎要化成水的柔软身子蓦地变得僵硬,向千晴像是被雷打到似的从他的怀里弹跳开来,狠狠瞪视着他!
“你说什么?”她瞪着他的模样,像是要马上扑过去揍他几拳。
席尔斯敛眉笑着,态度依然从容不迫,优雅非常。“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上床?”
好样的!什么叫做真正的傲慢,这回她真的领教到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用这种气定神闲,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态度来开口问她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问题?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想要跟你上床?”气昏了,也气炸了,虽然她的确被他熟稔的吻技给逗得全身发热发软,但她却绝不可能容忍这个男人用这种方式污辱她,看轻她。
他轻佻的看着她。“一千万美金,对吗?”设下一个陷阱,想要看她会不会跳下去。
“你要娶我?”他,果真都听见了。该死的!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当我的女人。”
“你是说情妇?”
“称谓随便,我无所谓。”
向千晴笑了,不过那笑只维持三秒钟,漂亮的小嘴便张开,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我——不——要!”
席尔斯挑挑眉,表情充满兴味。“为什么?这不是你的目的吗?一千万美金?”如果他没听错,就是这个数字没错。
“对,我的确是需要这笔钱,不过,不是卖身而是卖人,你要我陪你上床,除非你娶我!我向千晴绝不会沦落到当人家情妇,一辈子不清不白的过日子……”
第二章
向千晴,豪宇地产开发公司创办人向豪宇的独生女,现年二十三岁,刚自纽约大学商学系毕业。今年八月父亲骤逝,九月豪宇企业惊传跳票危机,股价一落千丈,企业的资金缺口高达一千万美金,据传德国有一家财团打算私下并购豪宇企业,但是手握公司百分之二十五股权的向千晴却坚决不卖,说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资金缺口,保住父亲向豪宇一手创立的公司,让其他董事会的大股东束手无策……
“她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嫁给一个老头子?”席尔斯轻哼,浓黑的眉不驯的挑起,继续翻阅手上关于向千晴和整个豪宇企业的调查报告。
“我还听说一个传闻,老板。”助理班鲁又推了一份资料到席尔斯面前。“这是关于豪宇企业其他几个大股东的资料,其中也包括向豪宇的亲弟弟向天朋。”
“这并不奇怪。”席尔斯头也没抬,很多企业在初始阶段都是家族企业,分一些股权在弟弟手上也很正常。
“传闻向天朋为了阻止侄女顺利嫁出去,在外头放了许多话,说向千晴是人造美女,全身上下都是假的,还说她的私生活很不检点,十四岁就跟男人上过床。据说她一直无法顺利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原因就是这个,一些原本对这桩婚事很感兴趣的企业家都纷纷打退堂鼓,所以她应征老公的邀请函才会一再加印,连年过五十都快要可以当她爸的人都寄了。”班鲁一口气说完,抬眼偷觑了席尔斯一眼。
他实在不明白,席老板为何突然要他运用亚洲公司广大的人脉资源来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不过就是台湾一家中型企业老板的女儿罢了。好吧,他承认这个女人很美,但美的女人多得是,光一天到晚围在老板身边的女人就有比她更有料的,老板又何必在这样的女人身上花心思?
若说是公事嘛,就更不可能了。先别提这间公司的规模根本入不了葛拉尔私募基金公司的眼,就算真入了眼、有利用价值,以这种小咖到不能再小咖的企业,也用不着老板费心去亲自操刀,交给他就行了,偏偏老板还很用力的看着那堆调查报告,连该公司的财务资料都不放过。
“班鲁。”
“是,老板。”
“去查一下那场车祸。”
嗄?车祸?!老板连人家的私事都要管啊?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班鲁皱眉,不太赞同的看着席尔斯。
他跟在席尔斯身边约莫有五年了吧?这五年来,他看过老板对事业的专注和处理公事的心狠手辣,也看过老板对大老板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更看过老板偶一决策失误的低调与压抑,却从没看见老板对别人的私事感兴趣过,更别提那些内部人员的恩怨情仇了,他理都不理。现在,却要他去调查那场车祸?
“有问题?”席尔斯抬起头来,冷冷地瞅着他。
“没有。”班鲁毕恭毕敬的回答。
啧,有鬼!这个班鲁什么时候在他面前乖成这样啦?
“有话就说。”席尔斯抽了一张纸丢到他面前。“以你全美最顶尖会计师的头衔,不会看不出来这家企业的财务报表有何异样吧?还是,你宝刀已老,老眼昏花,可以退休去了?”
班鲁脸部抽搐。“老板,我才四十五岁。”
“比起我,你整整老了十五岁。”席尔斯冷笑着提醒他。
班鲁把那张纸接过来看了一眼,很想假装事先没发现任何异样,可是又不想因此被突然炒鱿鱼;席尔斯平日对他出手甚为大方,也不会管他一些私人小事,两人这几年闯遍全亚洲虽然配合得天衣无缝,但以席尔斯做事的果断俐落和公事公办的态度,他还是别心存侥幸,以为席尔斯会对他念旧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