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受伤……我受伤了……我上药,所以用布条缠住伤口,以免露出恶化了……」白幔继续做最后挣扎。
「喔~~原来是受伤啊!但胸口受伤居然还可以行动自如地强抢盟主位,真是厉害呢!可否将布条拆解下来,让我瞧瞧妳是抹了什么神奇药水助妳神功盖世呢?」东方及以食指勾住布条,预备扯掉。
「住手!」白皙玉肤下的青筋跳动,她快厥过去了。
「怕什么?妳若不是小姑娘,与我同为男人,何必扭捏,不让人看胸部?」
「不准!总之就是不准你看我的伤口!」
「妳在怕什么?」他俊容欺近白幔,深邃眸子直视他,散发出尖锐的压迫感。
白幔满脸通红,呼息急促。「……我不是怕……我是……是……」
「是什么?」东方及指尖一挑,布条裂开来,松了。
「啊──」白幔惨叫,双手挣扎而出,紧紧按住布条以防掉落。「你太放肆了!仗着武功高强,随便碰触我的身子,你该死!」
「男人的身子不能碰吗?」
「不能碰!我是……我是……」
「是什么?」
「是……是……」她支吾着,觉得快疯掉了。
「妳是姑娘家。」东方及替她回答。
「……」
「妳终究是女子,所以袒胸露背之事还是做不出来,就不必再否认了。」东方及的磁音沈了。
白幔愣了,心儿怦怦乱跳,沈默许久许久后,心绪才慢慢稳定了点。「你对我的姑娘家身分毫不惊讶。」白幔不再与他争辩,她清楚已经瞒不过他了,倒是对他的镇定感到好奇。
「妳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便有所觉了。」东方及回道。
「怎么可能?我隐藏了那么多年,除了少数几位亲信家人外,没人知道我是女儿身,就连老是盯着我的京城百姓也不曾怀疑我是女子,你依据什么来识穿我?」
「妳的男子打扮是很成功,再加上蛮横、狂妄、自以为是的性格,完全迥异于一般女子的作为,的确成功压下了猜疑,让京城百姓不敢亲近妳,即便有人觉得妳偏女相,还是不敢怀疑妳、调查妳,深怕被妳知晓后,要被妳踹到地狱里头去。」东方及正是因为她惊世骇俗的思考方式,比男人还疯狂的行径,才会「黏」住她。
「偏偏没有骗到你。」白幔气自己没骗过他。
东方及扬眉,再道:「我碰过妳的身子,就算妳曾故意掩饰,但自然散发的女性馨香还是极好辨认。」
闻言,白幔指着他的鼻尖斥道:「你果然是头色狼!摸我身子、闻我气味,就能知我性别,你还真是采花的个中老手呢!」
东方及趁她松手,食指指腹又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啊!」白幔颤栗,又退了好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走吧。」东方及收起玩心,不再作弄她,正事该办了。
「去哪儿?你要陪同我一起到天山参加武林大会吗?」白幔满脸期待。
「妳是得跟我走,但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相反地,妳不可以踏进武林大会一步,妳的天山行到此为止。」
「为什么?」
「为了要保住妳性命。」
「保住我性命?」她摇首。「我不懂,你只要随我上天山,助我夺取宝座,我的性命就保住了,所以你该做的,是随同我前去大会,助我拿下盟主位才是啊!」白幔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欲说服他协助。
「妳就别再跟我作对了,和我走,性命才能留下。」东方及忽地欺上前,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啥?」白幔呆掉。
东方及趁她傻眼之际,抱起她,迅速进入马车,缰绳一拉,往山下狂奔而去。
第四章
东方及亲了她的额头……他亲了她的额头……他亲她的额头!
哇!哇!哇~~
就是这暖暖又温柔的一啄,掀起了滔天波澜,心窝被烙下了强烈印记,让她晕呼呼的。
所以她犯傻了,所以她没有任何抵抗就被东方及牵着离开,所以她忘记追问东方及带她离开的目的,结果……
「你说你要做什么?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白幔原本清脆的嗓音倏变沈哑,而且充满着不可置信。不会吧,她掉进东方及的陷阱中了?
东方及柔声且坚定地再重达一次,道:「我要麻烦妳逼令兄白戏墙不再干涉皇帝决定三王的事务,请妳告知令兄适可而止。」
白幔傻了。「原来你跟在我身后、原来你出手救我性命,目的就是要怂恿我去影响我大哥的计划。」此时此刻,她终于懂得东方及「黏」在她身边的原因了,他果然是有目的的!
心沈下。
她领悟得太慢太慢了,结果变成人质,她成了威胁白戏墙的人质!
东方及似乎知道她争夺盟主之位是为了替大哥构筑更强的靠山,也因此才会一再地逼她打消争夺武林盟主的念头,为的就是阻止大哥拥有雄厚的实力。
而她,还一直傻呼呼的,没注意东方及的恶劣手段,甚至还把他当成救命恩人看待!
「东方及,你好龌龊,居然设陷阱让我跳!你好可恶!我变成大哥的累赘了……」白幔全身发颤。
「我有设陷阱吗?」东方及摇首,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阻止妳,我不断不断地阻止妳介入武林盟主之争,是妳傻傻的不听,才逼得我使出非常手段,这样也要怪我?」
「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利用我来威胁大哥,我岂会让你靠近我,又岂会乖乖被你挟持住?」她就是没有防备他,才会让他「制住」。
「这不是挟持,我只是『借用』妳。况且,我是在救你们兄妹俩的性命。妳的兄长白戏墙虽为皇帝倚重的心腹,但挟着威势不断戕害忠良,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为避免全然失控,妳我应该一起阻止他继续犯错才对。」
「胡说八道!我大哥是辅弼皇帝的良臣,哪会戕害忠良?」她气急败坏,无法忍受有人批评大哥。
「白戏墙在朝廷里翻云覆雨,甚至还阻止真正的王者龙壑坐上『忠勇王』的宝座,他已闹到这种程度,妳说该不该处理?」
白幔闻言,冷冷一笑。「原来你是在为『日月寨』寨主龙壑抱不平呀!看来你也不过尔尔,收了盗匪头子的好处,利令智昏,就攻击我大哥!」
东方及扬眉,这丫头简直不讲理之至,不过他早料到她的反应,极端之人得用极端之法才能收到效果,也因此他才直接「制住」她,这样才好处理事务。
把她控制在身畔好处多多,一来阻止她上天山捣乱,然后死于非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已成武林公敌的她一旦被围剿,他无法保证她平安。再则,看白幔如此护卫白戏墙,血缘亲情必然浓烈,用白幔来威胁白戏墙的成效颇能期待。
「你是个奸诈小人!」白幔再度斥骂他。
「随妳说,不过我所做所为全是为了妳好,妳以后会感激我的。」白幔这么有趣,若任由她死于非命,太可惜了。
「放屁!」白幔爆粗话。
「呵……」东方及笑着,一点儿都不在意女子口出秽语。正是因为白幔迥异于一般女子,才会惹得他心思晃晃,她太令他震撼了。「我们走吧。」
「我不要!」白幔的双腿定在地上,不动。
「不能不要,妳必须配合我的计划。」
「我怎么可能配合你?」嗤!
「妳若不乖乖配合,可是要吃点苦头哟!」他双手环于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