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看他仍能说话,还能继续骂人,知道刚才那剑没刺到要害。不过他也有些纳闷,这剑毕竟是祖先传下来的宝贝,按说这么给了他一下后,他不可能还能说话呀?不过没出事就好。还以为自己即使没有「心若止水」,但也应该「处变不惊」了。这么容易被激怒,还真是少有的事。要这样就送他上了路,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自己抓的可都是恶鬼,不抓这种聒噪鬼。
「我只不过仰慕你,想跟着混口饭吃,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竟然拿剑刺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来报答我?你干脆给我来个痛快的,让我散了魂算了,也给你功劳簿上加上一笔。可怜我这全身的伤,可怜我身无分文,可怜我救了一匹狼,可怜……」
「别唱了!死不了!能站起来,就跟我走。」钟华说完,就不再理他。把剑给收到袋子里,拎起来就走。
「等等我,哎哟!」听他喊,钟华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但步子稍微放慢了些。
「天杀的道士,不会等等我呀?明知道我受伤!」那人吭哧吭哧赶了上来,手还捂着胸口……
「你那破剑,还真厉害!!怎么不弄个剑鞘什么的?要不以后我不小心碰到了,不死定了?」
「谁见过桃木剑有剑鞘的?再说,没事你碰它干什么?」
「这倒也是,没事我肯定不会去碰它的,我躲它还来不及呢。哎,对了,你怎么没取帽子也能看到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稀罕。还有,你,真是同性恋?」
钟华侧头微微笑了一下,还作势去摸他的脸,「你说呢?」
「咦!」那人做厌恶状,忙往后闪。钟华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此时,钟华真想闭上眼睛,享受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可还没等他陶醉,声音又响起,「我告诉你呀,让我做你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重要条件。」
钟华翻了个白眼,又有了想揍人的冲动。
「我只攻。」
「什么只攻?」
「啊,啊……」
「别嚎了,你今天嚎了多少次了?」
「你根本不是那个,你又骗我?」
「你怎么知道我骗你?」
「专业术语都不知道,还不是骗我?」
「既然是专业术语,你怎么知道?」
「也不想我,博览群书,贯通古今!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第一次骗你吗?」钟华斜眼看他。
「果真是骗我的,吓死我了!」那人以手抚胸,弯腰长叹,「我还真以为要沦落到牺牲色相的地步。想我范剑一生清白,貌若潘安,形如宋玉,怎能以色侍人?哈哈哈……保我清白也……」
「又唱戏?刚才你说你叫……犯贱?」
「对呀。」
「果然是犯贱!」
「臭道士,骂我?我那是风范之剑,不是你说的那两个字。听到没有?」
「贵双亲还真是有知识的人呀!」钟华说了这句话,就有些后悔,因为对方是已死之人,提对方的亲人除了伤感之外,好像没有别的。
果然那人听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说话。
钟华想说些什么,但他委实不是个善言之人,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家门口,那人好像才恢复过来。
「这个破符,赶快撕了,看到它我就来气!上次你不知道我摔地有多惨!」
钟华看他脸色有些变,忙把符撕了下来,扔到了包里。然后开门走了进去,拧亮了灯。
「亲娘哎。我还以为你这是什么好地呢?这不就一猪窝吗这?」
钟华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请你来!」不过看看自己的窝,也真是猪窝。不是刚收拾不久吗?这怎么又成这样了?从床底下把那个放器具的箱子拉了出来,把那套东西放了进去,然后东翻西翻,掏了张符出来。
「这个箱子以后别乱动!」
「我倒是想动,可我也得动地了呀!」
「你不罗嗦难道会憋死?」
钟华又有了想揍人的冲动。把符拿到手中,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似是要杀人般,那人被他看地有些抖,「你确定这个符是疗伤的符?」
「我不确定。」钟华嘿嘿一笑。
「爷爷我豁出去了,我就赌你是个好人。贴吧!」那人把衣服『哧拉』撕开,有种壮士扼腕的豪壮。可是钟华却想踹他,什么时候他又成了爷爷了?
看那胸口,钟华第一次有些佩服他,黑黑的有个剑戳出来的洞,刚才他一直捂着,倒没看清。带着这样的伤走了那么远,还能说那么多话,他也真是能忍。
「怎么?心疼我呀?别怕,朝这来……哎哟,杀人呀你?」
「别取下来,等它自己落。你自便,东西别乱碰,碰到什么别怪我。我要睡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钟华终于把帽子拉了下来。帽子呀,你可真是个好东西。
「他娘的,竟然折腾了大半夜!」倒在床上时,钟华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义务兼职还真累人,以前怎么就没那么感觉呢?
一室清净,屋中就只见一张符在飘来荡去……
第二章
钟华是被人给拍醒的,正做梦呢,梦见自己把聒噪鬼的嘴巴给堵上了……
「哥,哥,都几点了,还不起?」
钟华终于睁开了眼睛,是钟萍。
「你在猪圈里也睡这么香?快起来!你昨晚干嘛去了,又去捉鬼了?你说又没人给你钱,你那么卖力干什么?」
钟华的头又疼了起来。这一个不够,又来个!
钟华终于坐了起来,帽子还在脑袋上扣着。钟萍「噌」给他取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学地在屋里也戴帽子?」
取下的瞬间,钟华的眼睛对上了一双眼睛,近在咫尺,鼻子都要对上了。钟华忙往后仰,「范剑!」
「犯贱?犯什么贱?哥,你怎么了?」
「你妹呀?好正点!不过她怎么那么罗嗦,像你妈?」
「住嘴!」
「哥,你怎么了?干嘛凶我?我跑那么远来给你收拾,你为什么又骂我又吼我?我又怎么犯贱了?」
「哈哈哈哈……」
「萍萍,不是说你,我怎么会骂你?」
「亲娘哎,道士好……温柔!」
「你给我住嘴!」钟华真的要暴走了。
「哥,有不干净的东西在?」
「多不会说话,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可是有名有姓的。」
「我说了,你给我住嘴!」
「哥,什么东西惹你这么生气,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激动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不好?」
「看什么看?吓死你!他是吊死鬼!」
「诬蔑,绝对是诬蔑!我抗议,绝对要抗议,我可是貌比潘安,形如宋玉……」
「哥,给我看看,我可从来没见你带什么回来过!你就渡一口气给她,让我看一眼就行。」
「不行!」
「小气!」
「什么渡气,哎,道士,我能显形吗?我是不是能显形?你倒是说呀!」
「住嘴!」
「哥,已经是第四次了,你让他住嘴!可好像他不听你的。」
钟华看了范剑一眼,「你再开口,我就戴上帽子!这你总相信吧?」看着对方想张嘴却又不能说的情形,钟华终于笑了……
「哥,你胜了?恭喜呀。不说这个,我今天来,还有个事。是我同学,她好像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钟萍说的这个同学,钟华见过,叫季云晓,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她们宿舍老大,平常对钟萍很照顾。据钟萍讲,季云晓这段日子老是宿舍快关门了才回来,平常自己发呆也能笑,看样子肯定是谈恋爱了。可问题是她的气色越来越差,暗堂渐渐发黑。钟萍觉得有些不对劲,要季云晓带她去看看她那一位,可季云晓不愿意,说对方害羞。你说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