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小菜啊?不合胃口?」他担心问着。
「不!很好吃,谢谢你,鲍鱼粥对我而言是梦幻餐点……」不管了,我深情地看着他说。
他笑着说:「你好夸张喔!」
我还是静静的望着他,他也静下来了,我们的心跳都很快速。
他起身道:「我该回店里面了!」
他起身时我道:「等一下!」
我拉住他的手,不料情急之下用力过猛他被我拉到怀里,嘴跟嘴对上了,我跟他如闻空雷,他眼睛先是睁大瞳孔的收缩我都能看见,然后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我也没急着分开,就这样持续五秒的一切寂静,然后我们很自然的分开,奇妙的是两人都不觉得尴尬。
「呃……我……我知道我之前对你的态度很糟糕,但是我还是想问,我可不可以当你的好朋友?」我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喜欢他?要他当我男朋友?
他低着头说:「我早就把你当好朋友了……」
「那等等我,我也要去店里,我载你一起去,我先换衣服。」现在才发现我只穿一件宽口四角裤,而且很明显的在表演升旗典礼……
他在客厅道:「你不多休息吗?」
我走出门穿着上衣,嘴里衔着车钥匙含糊的道:「里个鲍鱼收让我心神百倍!」(你的鲍鱼粥让我精神百倍!)
他笑着说:「呵呵!你真的好夸张喔!」
***
从这天开始我们就很投缘,不论是在学校或店里都很契合,我们一起逛街、聊天。他请我看电影,我比较穷只能请他去漫画王,他请我吃西餐厅,我只能请他吃士林夜市。
虽说如此我们却不感觉到天壤之别,他不高傲我不自卑;下了班也都送他回家,我一到家就能接到他的电话,常常来不及换衣服就跟他拿着话筒聊上大半夜。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好聊,总之就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然后要是忘了洗澡,隔天到公司他还会取笑我,我知道他怕痒就常常搔他痒。
我们在学校也一起打球,上课时因为不同科系所以没有共通课程,但是两个人还是会用短讯聊天,常常聊到课都没听还被教授责骂,每次两人都约定上课不传短讯,但总有一方会破戒,有时是我有时是他,然后又不能自己的传来传去。
过年这段期间我们比较少连络,因此我发觉只要没跟他通电话就好像浑身不对劲,到了店里开工当天,我迫不及待的跟他说了许多事情。
「你二月十四号要跟谁过呀?」他这样问道。
我虽然跟他无话不谈,但是我从来没跟他说过我也是同志,他也一直不会跟我讨论到有关同志的议题。
「不知道啊!我又没情人,你呢?要怎么过?」一面布置店内情人节特别装饰时我跟他说道。
他忽然沉闷了起来道:「我也没有人能过啊……」他停下手边的剪刀,红色的爱心就这样钓在纸上晃荡。
「不如我们一起过吧!」我突发奇想。
他很讶异的望着我,张开口又说不出话来。
我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所以补充道:「我们当对难兄难弟吧!两大帅哥没人要就干脆一起出去玩他一天。」
「你好像忘了情人节那天禁休……」他提醒我。
「那我们带礼物来互相交换,下班再去疯他一疯,怎样?」
「好啊!」他笑咪咪的。
二月十四日当天店里真的很忙,打烊前可恶的阿芳姐留下了她送我们的巧克力,就跟男友去风流快活了,我跟他两人收拾着店内,等全部都收完时他留了一盏烛台,此时窗外下着蒙蒙春雨街灯让世界雾雾的,气氛很好。
「Happy valetine\'s day!」(情人节快乐!)他拿出了礼物跟巧克力。
「情人节快乐呀。」我拿出了礼物,但是……我没有买巧克力。
我们喜孜孜的拆开从对方手上得到的礼物,他送我的是Tommy Hilfiger香水还有沐浴精和冼发精,我好喜欢这个味道,因为这是他的味道。
而我送他的东西可就寒酸多了,我送他的是一条白色的围巾,不过也是名牌喔!是NET的,对我这穷小子来说已经是高档货了。
「你为什么会送我这个?」我们极有默契的同时说道。
他笑着说:「因为你第二次载我回家时说这个味道你很喜欢。」
我也笑了,我道:「因为我也是第二次载你回家时觉得你老是在后面缩着脖子,而且常常跟我骑车出游你也是在后面小小的发抖,每次我问你你都说不冷……」
原来我们的想法都如此贴近那一天,或许那是我们化敌为友的重要日子。
他从后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桌上后开口道:「我买了蛋糕了,要一起吃吗?」
「哇!那我怎么能输你?等等!我出去一下。」
「要去哪啊?外面下着雨耶。」
「等我就对了!」我跟他眨了个眼,披上外套就往门口出去。
我到超级市场买了香槟跟一些现成的法国面包,回到店里用烤箱现烤。
拿到桌上后跟他道:「烛光、礼物、晚餐、香槟、蛋糕,吧……真的像那么一回事了!」
他笑着说:「是啊……」
他低着头表情很妙,若有所思、害羞、一点伤感一点甜蜜,总之很复杂。
「Cheers!」(干杯!)我拿起酒杯。
他淘气的笑着说:「Cheers for what?」(为庆祝什么而干杯?)
我想了许久,嗯……这要仔细考虑,可不能随便乱说,要说什么好呢?我嘟着嘴望着天花板道:「Cheers for we can turn hostility into friendship。」(为了我们能化敌为友而干杯。)
我正在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个好回答时,发现他的表情有着—丝黯淡,我就知道,我不应该花脑筋的,因为每次我只要想要仔细思考什么言语,安排最后的结果都是很糟糕的,像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一会儿回过神道:「Cheers!」他跟我碰杯后就一口干了香槟。
那清脆响亮的的碰杯声在我脑中好像槌子般,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感觉,好像是被宣布什么刑责一样,他一直不断的灌香槟。
我压住他要拿杯子就口的右手道:「不要再喝了,喝那么猛容易醉,香槟的后劲很强。」
他望着我掉眼泪,天啊!我是怎么惹他这样子了?我整个人很慌乱望着他。
他低下头沉甸甸的开口,「对不起……我失态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我慰问着。
他抬起头拭去眼泪笑着道:「没有啦!我发神经了,你别在意。」
我们静静的在店内待到十二点钟响,我依然送他回去。
不过在那之后我们好像降温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样的热络,应该说好像回到之前那样的状况,不过没有争吵也没有火药味,我还是送他回家,可是我回家后就没接到他的电话了,路途上也不像之前有说有笑。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三月十二日,我实在受不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道:「嘿!十四号我生日,我想要跟你过,想约你十三号到我家玩通宵,你要吗?」我语气带着不来拉倒的味道。
「我那天可能没空。」他冷冷的答,其实我的心有点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