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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页

 

  任何女人,都不该对允堂贝勒说的话认真。

  除非,她打算一辈子自欺欺人。

  ***********

  暗夜里的花园十分寒冷、凄凉。



  可却只有在这种时候,让珍珠感到自在、熟悉。

  "珍姐姐!"

  宝嫔的喊叫声从小径前传过来,回过头,珍珠看到宝嫔跛着腿、艰难地朝自己奔过来,苍白的小脸上填满恐惧--

  "珍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珍珠,小女孩惊恐的脸色突然松弛、两行泪像流水一样扑簌簌滑下雪白的面颊。

  "宝儿……"



  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两脚一高一低,吃力地朝自己的方向奔过来,珍珠的喉头忽然哽住了,有某种东西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口滑过,揪紧她的胸口。

  "我、我找了你一夜……"埋在珍珠怀里大哭,宝嫔的声音明显地哽咽。找了一夜?"宝津阁"失火,想必宝儿必定担心害怕到了极点,可自己却--

  "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内疚地抚着宝嫔的小头,珍珠垂下眼看到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她才平缓的心忽然又莫名地扯痛了一丝丝……

  宝嫔对自己的眷恋,紧紧地揪扯着她的心窝,可小女孩的依恋,却让她承受不起……

  这只是任务,她不该对佟王府任何一个人有感情。

  "你一直在这里吗?"想起这儿是阿哥的书楼,宝嫔疑惑的问珍珠,稚气的脸孔有一丝不解。

  思考着该怎么答复孩子,珍珠迟疑了一会儿。

  "我身上都脏了,陪我去换件衣裳吧?"她柔声对小女孩道,决定回避。小女孩仰望着珍珠,若有所思的眸子,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还要早熟。

  "其实,阿哥不是很多人以为的那样……"宝嫔突然道。

  珍珠望住她。"很多人--以为怎么样?"她淡淡的问。

  "他们……"宝嫔嗫嚅了半晌,然后垂下脸摇头。"没有人会了解的!"她的话说得并不清楚。

  小女孩对唯一的亲人有爱慕和依恋可以理解,感情往往能蒙昧理智,她原没奢望能从宝嫔口中听到其他解释。

  "走吧,不管了不了解,先陪我回去换衣裳,好吗?"她微笑。

  "啊,珍姐姐,你身上流血了!"宝嫔忽然尖叫。

  经宝嫔这一提醒,珍珠才发现小腿内侧有一道严重的擦伤,经过一夜,血液已经凝干了。

  "别担心,不碍事的。"肯定是昨夜跌倒时碰伤的吧!

  "骗人!这伤好深、好痛,还会留下疤的!"宝嫔急得泪快掉出来了,就好似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珍珠蹲下身子,柔声对宝嫔道:"别紧张,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只要擦上药就好了。"

  "真的不疼吗?"泪花儿凝在宝嫔眼中。

  "嗯,看起来很疼,可实际上真的没那么疼。"她笑着说,事实上伤口一夜未处理,已经开始红肿、正在隐隐作痛。

  宝嫔无言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好心疼地抚摸珍珠腿上的伤口。

  那双温暖的小手,触摸到自己时竟然让珍珠痛在心头……

  一个身体有残缺、从小总是被欺侮、被嘲笑的小女孩,怎么还能信任人、以及……爱人?

  而她自己呢?打从第一回尝到人间的冷暖,就拒绝了爱与被爱的感觉、发誓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小宝儿亲爱依恋的眼神多让人揪心,这个同自己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呵……

  再也控制不住的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宝嫔,头一回,珍珠感受到来自另一具身躯的温暖。

  难道这小女孩真要让她舍不得、又放不下了吗?

  "珍姐姐?"

  挽着宝嫔,珍珠压下心头一掠而过的隐忧,强颜欢笑地对宝嫔道:"快走吧,我还得上药去呢!"

  "嗯!"

  拭去眼眶里的泪花,宝嫔任由珍珠牵着自己的手离开允堂的寝楼。

  第四章

  重返佟王府,一切尽在谋略中。

  佟王府的一举一动,早在白莲教主--凤玺的掌握。

  当日白莲教派在佟王府监看的线人,见到一群佟王府的佣妇在废宅里包围住小格格,才会利用小格格失足坠井一事,让珍珠顺利重返王府。

  纵然宝嫔是一颗活棋,如果没有小宝嫔,尽管凤主子布下的棋局再巧妙,重回佟王府的事就不能这么顺利。

  可一个小生命何其无辜?

  当时她厌恶生为兄长、却不保护孱弱亲妹的允堂贝勒。他的冷血、无情,着实教人寒心到骨子里。

  自从上一回宝嫔跌进池子里,他无动于衷的反应,更让她肯定了那想法。

  现下,明知道她是个贼,他还愿意留下她?

  如他所言,他知道她没那么简单,他留下自己的动机,大可能不单纯。

  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珍珠不信,他当真会毫无防备就留下她这个祸患。

  "叩叩。"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打断珍珠韵沉思。

  "谁?"

  "是我。"

  "有事吗?贝勒爷?"

  她没上前去开门。

  才正卷起裙角在房里换药,这时候不适合有人打扰。

  她不开门,门却径自被推开,珍珠早就明白,那扇薄木门挡不住男人的霸气。

  接近粗鲁的把门撞开,男人的脸色明显的不悦。"昨夜你上哪去了?"他一进门就质问。

  他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褂子,英俊潇洒的举止动作,纵然霸气,却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忙撇下撩高的裙角,珍珠回身倒了一杯茶,却是给自己喝。

  "咱们卖唱的酒肆,有一个说书的瞎眼老伯。他常说道,那传说中的采花贼往往都有一身好功夫,他们夜里身着黑衣、来去如临无人之境。"

  "你在玩什么把戏?"他眯起眼,口气明显的不耐烦。

  "贝勒爷出入我的闺房如人无人之境,天纵英明,简直比说书的所言还要神奇。"

  呷了口清茶,她淡淡地讽道,暗喻他平日出入花丛的行径如同采花贼。

  他的英俊潇洒她早就知道,不至于如同那些青楼女子、或者深宫格格一般,被他欺世的外表所蒙昧。

  男人有多俊、多坏,她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那些全都会老、会朽、会坏,她看透的,是人的心肠。

  岂料他竟然咧嘴一笑,不悦的神色一转,对于她的撩拨竟然不为所动。

  "论起穿上黑衣、来去自如的功夫,我还远远及不上昨夜的小贼。"他低沉的语调挟了一丝嘲谑。"更何况,昨夜这小贼跟我有了进一步的'关系'--"

  珍珠突然被茶水呛住--

  "慢些,咽的太快容易噎着了。"他一语双关地道,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替她拍背心。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的话才是噎着她的真凶。

  "贝勒爷大驾光临,有何贵事?"她回开身,冷冷淡淡地问他。

  "我听宝嫔说,你受伤了?"他低嘎地问,暗沉的眸子显得阴郁。

  "托贝勒爷的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她轻描淡写地道。

  莫非他专程来慰问她的伤势?

  他咧开嘴,视线掠过搁在桌上的伤药。"腿伸出来,我瞧瞧!"

  "不打紧的!"本能地缩回腿,一到间,她脑子里浮现出昨夜煽情的画面。

  "怕什么?!"

  她想避开他,却反而被他牢牢抓住小腿--

  捕捉到她一瞬间慌张的眼神,允堂原本不豫的俊脸掠过一抹诡秘的笑意。

  "别逞强,痛的是自己的皮肉!"

  见她裙下裹着白布,他未经她同意就撩起她的裙角--

  "……"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毫无心理准备下,珍珠反而无法像昨夜一样坦然接受他的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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