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早上在里头听到他和vivi的对话,心头突然一阵酸涩——
“小姐,到了没?”
“到了,前面停车。”
下车后,压下心头伤感情绪,孙巧嫣焦急地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急急忙忙进屋察看,客厅里,整整齐齐,不像有被小偷光顾的情形。
想到她藏在空酒瓮里的私房钱,不知道有没有被死没人性的小偷偷走,丢下包包,她直奔厨房——
她把钱放在厨房的空酒瓮里,她爸和大舅都知道,需要钱他们可以去拿,当然,有钱他们也会存进去,里头装满一元、十元、五十元的硬币,还有一些百元大钞,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省吃俭用,额外积存下来的,如果小偷连那瓮都不放过,那就太没人性了!
跑到厨房,看到酒瓮还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她不放心地打开检查,一块钱也没少,因为硬币依旧堆满酒瓮口。
厨房这里看起来也没被翻动,会不会小偷根本不屑她家厨房?
把酒瓮放回原位,她又焦急的往房间走去,房里虽然没放私房钱,但是有她的存折和私章,还有前天买面包剩下的八十元还放在梳妆台上……
找了钥匙打开房门,灯一亮,梳妆台上的八十元没有消失,存折和私章也都安分守已地窝在原藏匿处,未有逃狱迹象。
坐在床沿边,低头思忖,她恍然大悟——她是被设计骗回来的!
“死阿强、臭阿强!”
这个阿强,绝对没胆敢骗她,幕后指使者,一定是掌上祺!
“掌上祺!”
“找我?”
她一出声,马上就听到他响应,差点把她吓得魂飞九天。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听到你在呼唤我,所以我马上飞过来。”
整晚,他等着她。
若她从车站回来,一定会先经过印刷厂,所以他坐在印刷厂门口等着,结果,一不小心又多接了好几笔生意。
话说到他来到小镇的那一晚,他合理怀疑司机和老大联合起来趁机整他,因为孙家旁边那条路出去,是条偏僻小路,司机却把他丢在那里,不从另一头的大马路进来,害他走了好长一段冤枉路。
不过,也就在那一晚,让他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女,那么,身为二儿子的他,就不跟矮矮壮壮的老爸一番计较了!
不过也就因为孙家旁边有一条羊肠小道,让他有些担心,万一她从另一头回家,那他不就要在印刷厂等无人。
所以,一整晚下来,从印刷厂到孙家,来来回回他不知走了几趟。
本以为她今天不会回来,于是他关了灯,躺上床想睡觉,突然听到车子驶过的声音。
十点多,对这个偏僻地带而言,等同深夜,不会有车子经过,一定是她搭出租车回来,要不,就是有人开车遇到鬼打墙,才会进到这鬼地方来。
总之,原本躺在床上的他,两分钟内就冲到她家门口,正好遇到掉头的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还探头问他要不要搭车。
见他个鬼,他迫不及待冲到孙家来,还要叫他搭车去哪里?不过他倒是很感激出租车司机把他心爱的女人载回来就是。
发现大门没关,他就自动进来,在屋外看到厨房的灯亮着,等他进到屋内,她已冲到房间,尾随而去,就听见她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
“掌……掌上祺!”
她就知道是他指使阿强骗她的,要不,怎她前脚才进门,他后脚就到?
新仇加上旧恨,气炸之余,拿起枕头丢他。
“你这个骗子,你就只会骗我!”气极,走了两步到梳妆台,拿起铜板,一个一个丢向他。“大骗子,你还来做什么?”
她是爱钱,可现在,能打痛他最要紧,至少能发泄一下,何况,钱最后还是落在地上,也不会跑。
神准地接住她丢来的硬币,他一脸忏悔。“你听到我和vivi的对话?”
坦白从宽,他不想和她玩猜一猜的游戏。
两眼怒瞪着他,她气得不想和他说话。
“我承认,说那些该死的话,是我的错。”他举两手投降。“但,我只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只不过是……是你的员工,老板的私事,我没有权利过问。”
“你有!”
“我没有。”
“我说你有。”
“我没有。”
和她争执的当下,他大步跨上前,把直瞪他的她搂在怀中,低首,他在她唇上印下一个专属唇印,用行动证明她有权利过问他的私事。
但他的热切举动,换来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离我五步远,否则我就告你性骚扰。”抑制住体内紊乱的热流,把话说绝,她要和他画清界线。
也许她还没把事情想清楚,但不管那个vivi是不是他的女友、他是不是因为在小镇感到无聊,才会玩弄她的感情,冲着他是什么集团小开,未来或许是总裁接班人这一点,她就必须离他远远的。
她是爱钱没错,但她很认分,送报纸、送牛奶这些工作她都做得来,唯独豪门少奶奶这份“工作”,她没能力去做,做不来,也不敢妄想去做。
“好,我退。”举高双手,他如她所言,退离五步远。“嫣嫣,我为我自己和vivi的对话,向你道歉。”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是我该跟你道歉才对。对不起,老板,我不该偷听你和你的女朋友说话。”眼低低地,她觉得鼻头有点酸。
“vivi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的女性朋友之一。”
“老板,很晚了,请你回去,我要睡觉了。”不想听,她什么都不想听,她觉好累。
“嫣嫣……”
“帮我关门,关灯,谢谢。”直接躺上床睡觉,拉着棉被盖住头之前,她又道:“记得帮我锁大门,谢谢。”
说完,她像只蜗牛,窝在壳里不现身。
站在房门前,掌上祺头一回在女人面前感到挫败。通常都是女生“鲁”他,向他索讨解释,这一回,他急着想跟她解释,她却把他拒于五步远之外——
唉,情人之间,最远的距离,就是女生窝在棉被里,连头发都不想露出来让你看。
好吧,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明天他再和她解释。
关灯,关门,他把自己关在房外。
乖乖地照她的话去做,把大门锁好,然后——他又回到客厅。
她又没叫他滚,而且他不笨,万一他回印刷厂去,她又溜走,那他上哪儿去找人?用家里遭小偷这一招骗她回来铁定也不管用了。
今晚,他要死守孙家客厅,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
翌日。
早上九点半。
整晚睡在窄小沙发上的掌上祺,一醒来,全身酸痛,翻个身,直接摔到地上,痛叫了一声,看着墙上的钟已是九点半,挺直两条腿站起,下意识地走向孙巧嫣的房间。
敲门——
“嫣嫣,你还在睡?”不对,这女人不会睡这么晚的。
“嫣嫣,起床了吗?我要进去了喔!”
房门一推开,如他所料,房内没人,床上的棉被整整齐齐叠好。
“嫣嫣……”不会又偷偷离开了吧?
焦急地在屋内寻找她的身影,也不管脚突然抽筋,忍着痛,一跛一跛,寻遍整栋屋子。
回到客厅,看到她的背包还在,焦急的心情减半。她没带包包出门,应该不是又“离家出走”,也许只是出去走走,或是去买早餐。
虽是这么想,但他仍不太放心,毕竟谁规定离家出走,一定得带包包?万一她真的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