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忽视心中的痛楚,把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
「唉……」
不知睡了多久,她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原本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可能听见,偏偏她听见了,而且还认出了那是谁。
她仅探出手,便立刻被握住。
「妳哪儿不舒服?」
「头有点疼。你……怎么来了?」
「明春跟妳说的事是假的,我确实是和宋老爷谈生意,说要介绍宋小姐给我认识只是说笑罢了。」瞧她将被子裹得那么紧,司徒兰生看了很不舍。「璇玑,若很不舒服,我去请大夫过来一趟。」
缩在被子里的头猛摇着。
「璇玑,探出头来看看我好吗?我这两天忙着生意,没看见妳,觉得有点寂寞呢。」
一会儿后,易璇玑终于掀开被子。「我只是头疼而已,没事。」
「那就好,累的话就先睡,我会在这里陪妳。」
他欲替她盖妥被子,她却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下来,柔嫩的唇亲吻着他的颈,意图明显。
司徒兰生没有多问什么,随即封住她的唇,与她尽情厮磨、纠缠。
「兰生……兰生……」
这一夜,易璇玑除了不停呢喃着他的名字外,再也记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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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司徒兰生醒来,没看见心爱的女人,反倒在桌上看见一张字条。
兰生:
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往后我们真的再无关系了。
璇玑
一夜的缱绻换来的竟是她留书离开!
司徒兰生愤怒至极,原本今天还要与人谈生意,他也不去了,直接赶往寻安城。
当他赶到易府时,才刚踏入厅里,便立刻感受到好几双敌视的眼睛。
看见女婿,不,前女婿,易老爷怒不可遏地拍桌站起身。
「兰生,你怎能和璇玑离缘?她是做错了什么?」
看向昨晚还在他身下娇喘的女人,司徒兰生此刻有满腹说不出的哀怨。她所谓为他着想,就是走为上策吗?
易璇玑默默地转开头,当作没看见。
「爹,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我并未和璇玑离缘。」司徒兰生解释道。
没有?易老爷迷糊了。「可是璇玑说你们已经离缘。璇玑,妳骗爹吗?」
「爹,我们确实已经离缘了,这种事我怎么敢拿来欺骗爹,我们……」
「妳说我们已离缘,就得拿出证据。」司徒兰生先声夺人,一副绝不接受冤枉的模样。
证据?易璇玑突然想起,唯一仅剩的证据早就在那场大火中被烧得连灰烬也找不到了,现在跟她要证据,她怎可能拿得出来?
所有人均望着易璇玑,等着她的「证据」。
「璇玑,证据呢?」易老爷问道。
「被、被烧掉了……」
「爹,之所以没有证据,是因为我根本没和璇玑离缘。」这会儿已轮到司徒兰生主导全局。
「那璇玑怎会这么说?」易老爷愈来愈困惑。
「不是我想和她离缘,是她想和我离缘。」
「为什么?」不止易老爷,其他人也都相当不解。
「因为大夫诊断我无法生育,而璇玑想要有个孩子,所以决定和我离缘。」
易璇玑闻言,惊愕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看见这情况,易琴瑟和丈夫便率先离开了前厅。
原来如此啊。易老爷颇为同情地拍拍女婿的肩膀,叹口气,语重心长地道:「璇玑,要一个男人承认他不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难得兰生愿意为了妳说出实情,妳怎能在此刻弃他不顾?爹是这样教导妳的吗?妳这么做实在太令爹失望了。」
一对夫妻没有子嗣,十之八九都会怪在女人身上,若是兰生不说,这个罪就得由女儿来承担,然而兰生选择坦白就表示很爱女儿,他这个做岳父的当然要站在女婿这边,为他着想。
「爹,您别怪璇玑,我能明白她的心情,其实是我对不起她,她那么想要有个孩子,而我却不能为她做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司徒兰生可谓唱作俱佳,表现出自责不已的模样。
「兰生,爹明白。」男人的痛唯有男人懂。
「可是我只爱璇玑,实在舍不得让她离开我,不过……倘若她坚持,我也会成全她。」司徒兰生甚至以退为进。
「放心,爹会做主,绝对不让你们离缘。」
「谢谢爹成全。」
「兰生,既然你这么爱璇玑,可要好好善待她。」易夫人没那么好骗,但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她决定相信女婿。
「娘,我会的,请你们放心。」
等易璇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演完了戏,司徒兰生正在品茗吃点心。
「你怎么能乱说,你明明……」
「璇玑,若能让妳回到我身边,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只是说点小谎根本不算什么。」说个小谎能换回璇玑,他认为非常值得。
做了那么多生意,唯有这一笔他赚得最愉快,而且真真正正稳赚不赔。
「可是你怎能胡说?」这个男人实在胡来。
「我早说过,这个责任由我来扛,妳什么都不必担心。」
「干爹、干娘会很伤心的。」
「难道这样的我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如果我伤心妳会心疼吗?还亏妳之前骂过我自私,这是我们应该共同承担的事,妳径自做出决定也不问我的意见,难道这样就不算自私?」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难。」
「我还有不少堂兄弟,就算未来少一个姓司徒的,天也不会塌下来,妳不必露出一副彷佛快要天崩地裂的绝望神情,听懂了吗?妳这个笨蛋!为赶了来这里,害我少做了一笔几千两的生意,这都要怪妳不肯相信我。」
变成……她的错了?
「我很好心,不会跟妳求偿,不过妳必须立刻、马上随我回去,从今以后乖乖当我的妻子。」
「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
「我最介意的是妳始终不肯与我分担妳心底的忧虑,妳不是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第一个想到我?」
「我……对不起。」
「那现在就随我回去,打铁趁热,赶紧把爹娘那边也一并解决。」他实在受够了,既然要解决就一次搞定,省得夜长梦多。
于是,他们俩又快马加鞭的回祥龙镇。
同样的戏码又在司徒府上演一回,易璇玑无法说什么,只能像个备受欺负的小媳妇般站在一旁。
她原木不认为司徒兰生的演技能让干爹和干娘相信,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看起来颇为精明的他们竟立刻相信了司徒兰生说的谎。
易璇玑实在讶异,只能呆呆的注视着两老的身影离去。
她的爹娘就算了,怎可能连干爹、干娘也轻易相信这种破绽百出的话呢?
「如何,我这个下堂夫演得可好?」司徒兰生微笑问道。
「这样你很委屈的。」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要说这种谎,真是很委屈。
「妳以后多疼我一点就好了。」
「我……实在不相信他们轻易就相信了你。」
「那妳去问他们吧。」
「这……」呃,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他们究竟相不相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接受了,懂吗?」
岳父、岳母那儿也就罢了,但自个儿的爹娘是什么角色,他怎可能不清楚,他虽然说了谎,可是爹娘何尝不也是说谎了?
有时候事情追究太深只会两败俱伤,不是吗?
易璇玑点了点头。
很好,孺子可教也。
司徒兰生圈住她的身子,轻声问:「那么,今晚可以搬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