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紫歆幽幽地叹气,无奈地瞪著自己的旅行箱,其实,纯子遇到真爱她很替纯子开心,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她真的无法不考虑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她在日本举目无亲啊……
她懊恼地敲著自己的头。“都怪我,我实在太莽撞了,以为在日本有纯子就放心大胆地飞过来,却没考虑到突发状况。呜呜呜,完蛋了啦,纯子说会在马来西亚待上两个月,那那……那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我要睡马路旁边吗?”
唉,她知道一直叹气也无济于事,虽然她很害怕自己一个人住外面,但现在也只能先找间旅馆住下来了。至少先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明天再好好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拉著行李,紫歆缓缓地走向前方的便利商店,里面有提款机,她打算去多提—点现金,待会儿住饭店时,就以现金支付。
虽然说,以范家的财力,还有父母亲跟政商名流的交情,要调查出她所搭乘的飞机,知道她前往日本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只是,紫歆还是觉得自己最好避开风险较高的刷卡动作,选择风险稍低一些的提款方式,尽量少留下太易让人调查行踪的纪录,这样,她才不会很快被父亲的手下抓回台湾。
站在提款机前,紫歆插入一张美国运通卡打算提钱,奇怪,机器读卡后,“哔哔”两声却把卡片退回来,代码显示——“交易失败”。
为什么会交易失败?紫歆觉得好奇怪,又把另外一张国际通行的金融卡放进去,却也面临一样的下场——“交易失败”。
怪了……紫歆不死心地把身上五张金融卡全部放进去,却通通失败,没有一张可以提款!太诡异了,她常常出国,也常利用这些国际通用的金融卡在国外提取现金,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没有失败过啊,为何这次突然不能提款?
刹那间,紫歆突然明白了,在心底惨叫——完了完了!我毁了!
她早该料到父亲在震怒之下一定会这么做——冻结她名下所有的资产,冻结她的银行户头,不让她提款,全面封锁她的经济来源!
这样,父亲根本不用费力地追查她的行踪,只要没钱,不消几天,她就会乖乖回台北认错了。
紫歆气到双拳紧握。“可恶、真是太可恶了!老爸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一个人在国外耶,他居然冻结我的银行户头?他都不怕我饿死街头吗?呜呜……好过分啊!”
站在提款机前,紫歆觉得好彷徨,完全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打开皮夹,发现自己的现金也不多,有一些美金、一些在台北就换好的日币,可是全部的金额加起来,也不超过台币一万元……因为以往在世界各地旅行都可以刷卡或用金融卡提款,充分享受塑胶货币的便利性,所以她从来不带太多现金出国,现在可好了,尝到苦头了。
她好沮丧。“完蛋了,早知道我就多带一点现金出来,唉,才一万块,东京物价奇高,一万块根本撑不了几天,随便找间旅馆的住宿费就很惊人了。”
要不要打电话给在台北的三个死党求救?紫歆不想让死党担心,但,眼前的状况很危急,也许她该拨个电话给她们……身为高科技集团接班人的苏翊羚最聪明了,一定可以想出办法解决她目前的窘境。
她拉著行李箱,走出便利商店后想打电话给翊羚,都还没拿出手机,迎面突然走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男人色咪咪地看著她,把她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摇摇晃晃地靠近,故意撞到她,以日语问:“多少钱?”
什么?紫歆愣住了,严重怀疑自己的听力,她是日文系毕业的,日文很好,不过,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听错了。
男人呵呵淫笑,猜测她是外国人,以英语又问一次。“How Much?”嘻嘻嘻,其实他擅长的英文只有这一句啦,不过这一句就可以打遍天下,很好用耶!
此刻,紫歆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该死的!这瞎了眼的王八蛋居然把她当成阻街女郎?她穿著保守,全身上下哪里看起来像是在做特种行业的?
她气到全身发抖,恶狠狠地骂出一句她觉得最脏的日本话——
“巴该压落!”
拉著行李箱,紫歆转身想走,可恶可恶,居然会被误认为阻街女郎,她这一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
那男人却不死心地追上来,呵呵大笑,继续问:“How Much?How Much?”甚至还掏出自己的皮夹,要掏钞票给她,显示他很有钱,不管多少他都付得起。
紫歆快气疯了,用力甩开他的手,以日文尖叫。“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她的呼叫声引起便利商店店员的注意,赶紧跑出来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
醉汉一看到有人出现,很怕会被扭送警局,识相地逃走了,留下紫歆呆站在原地。
女店员好心地问她:“小姐,你还好吧?需不需要帮忙?”
“谢谢,谢谢你……”紫饮抹去眼泪道谢。“我……我会打电话请朋友来接我,朋友到达之前,我可以先留在商店等吗?”
“当然可以。”女店员可以感受到她的恐惧。
“谢谢。”紫歆谢过店员,又步入便利商店想打手机,握住手机的手却一直发抖,呜呜呜,好可怕……虽然说日本的治安堪称良好,但,一到深夜,这是可能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她不敢再一个人走出去了,万一又遇到醉汉,甚至被强行拖入暗巷……
不、不要!她不敢再想下去,打个哆嗦,明白自己打电话给台北的好友也没用,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应该找一个住在东京,又可以保护她的人。
可以保护她的人?不知为何,紫歆眼前浮现长谷真彦的脸庞,对,就是他。
她毫不犹豫地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他的名字,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有人接听了。
“我是长谷真彦。”
“呜呜呜……真彦……”听到那熟悉的男性嗓音,紫歆感动到飙泪。
刚抵达自由之丘的豪宅内,正打算进去洗澡的长谷真彦,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头皮发麻。不会吧?!不可能是那疯女人,他明明拒绝给她电话啊,她是如何神通广大地弄到自己的手机号码?
他果断地道:“抱歉,你打错了。”神经病!他要是继续理会这疯婆娘,就不叫长谷真彦!
正想切线,彼端却传来更悲惨的哭声,害他一时迟疑。“呜呜呜,真彦,我知道是你,不要不理我……我好惨啊,我在东京唯一认识的朋友出国了,她不能来接我,我流落街头,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他立刻无情地道:“你可以去警察局。”不行不行,他一直命令自己不可以又心软,这女人比国际恐怖分子还可怕,两、三秒就夺去他的吻,他绝对不能再理会她,万一引狼入室,谁知道她会不会当场把他吃了?
“你好无情……”听到他的回答,紫歆更是嚎啕大哭。“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发生什么事?我……呜呜……我遇到一个喝醉的神经病,他把我当阻街女郎,问我多少钱?呜……我穿得很保守啊,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我好怕好怕……”
长谷真彦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内心出现两道巨大的声音在拔河,理智告诉他,远离这个恐怖分子:但,她的哭声是这么悲戚,好像绝望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