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芸?怎么来了?」章志禾讶异,眉心轻拢。
「薄小姐?送我们甜点的薄小姐?」蔡昀芬看看章志禾又看看她,有礼地点头致意,聪慧的眼睛掠过一抹领会。「幸会!」
她点头回礼,面颊有些僵硬,不知如何恰当反应,慌忙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他,「大明要我交给你,没别的事。」
她再次致上饭店服务员的职业鞠躬礼,转身就要退开,左手肘却被稳稳握住,「等一下。」把她拖回两人间,补充介绍,「这位是蔡昀芬小姐,我们文学院大楼的建筑设计者,刚应董事会邀请接下这个案子,今天第一次来开会。」
她愕然,不是因为蔡昀芬的特殊头衔,而是他特地介绍的举动,是为了让她安心吗?「蔡小姐您好!」
「妳在这等我一下,我送她到校长室,有话待会再说。」他淡淡吩咐,和蔡昀芬一同从前门并肩离去。
她听话地留下,目送前方合衬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长吁口气。
不是不相信他啊,如果连她都会被蔡昀芬吸引,又怎能苛求他丝毫不动心?再说,背景相近的他们,共通话题必然不少,他会喜欢上自己才是天大的意外吧?
她坐上会议桌,两脚悬空晃荡,紧盯着门口,经过的人三三两两,就是没有他。
他看起来不像还生着气,虽然不如以往的和气,总是在意她的。
屁股坐痛了,她跳下桌子,开始绕着会议室走动,百般无聊的旋转一张张座椅,摸弄着投影机设备。她并不知道,这一等,等上了一个钟头,他还是没出现。
拨了一次手机,依旧是语音信箱,她到门口张望,艳阳高照下,校园少人走动,只有树群被风撩动的沙沙作响声。
不是吧?她这么大一个人,被忘记的机率很小吧?
半小时后,仍然没有出现,她慌张了一下,想离开去寻他,又怕他回来看不到她,转了无数念头,最终决定留下等他。她深呼吸几次,把杂念甩去,乖乖地找张靠墙的椅子坐下,抬起手臂撑着头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迷蒙中,她被猛力摇晃了几下,头上一声惊呼,「太神了吧!妳还在这里啊?我以为妳走了咧!」
她眨了眨惺忪眼皮,看清楚俯视她的是大明,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几点了?」
「三点半。小姐,我发了简讯给妳妳没收到吗?」不是普通的迷糊啊!「中午老板临时和校长、蔡小姐他们有饭局走不开,他一早手机故障送修了,不方便通知妳,我刚好经过那里,他要我叫妳别等了,让妳先回去,妳没收到吗?」
她楞楞打开手机,按了几个键,摇头。「没有。」
「没有?」大明拿出自己的手机,查了一下,复诵一次她的号码。她摇摇头,「你按错了一个号码。」
她的心沉了沉,迈开酸麻的腿,走出会议室,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转为灰白的天色彷佛在给予预告,她的爱情不会只有艳阳天,雷阵雨的出现是理所当然,喜欢上一个好男人就得有更多的心理准备──准备意外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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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卡,走回女更衣室,交班的女职员正嘻笑怒骂一天下来的所见所闻,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热络地问:「今天是白天班啊,下了班去哪玩?没看到妳男朋友?」
她懒懒搭话,「他今天有事。」
「那跟我们一起去K歌吧!」
「家里有事,得早点回去。」搪塞了一下,忽然心灰意冷起来,怕再有更多无心的问候,她索性不换便服了,背包提了就走。
大堂灯火辉煌,门口过道以及喷泉旁的照明灯皆已打亮,越是热闹越是寂寥,即使如此,她仍然喜欢那串串灯饰,照亮她内心一片暗沉。
拐到人行道上,信步走着,穿了一天的新鞋,脚跟隐隐作痛着,干脆在行道树旁的长条石椅上坐了下来,托腮看着移动缓慢的车流胡思乱想。
她是不是该主动一点?手机坏了就一整天不能打电话吗?他不知道她半夜还在等他电话吗?他是不是根本没消气?她是有苦衷的啊,实在虽以启齿,他就不能耐心等等?
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揶揄的语气搭讪道:「车子有这么好看吗?还不如跟我──」一只手不知羞耻地勾住她的肩,她吃了一惊,右拳快速挥出,却被对方大掌紧紧箝制住,还朝她喝叱:「薄芸!妳干什么?」
定眼一瞧,不正是她在想念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以为是变态,对不起──」她发窘地直道歉。
「变态?」他像变态?她下了班都这么散漫吗?
「我在想事情嘛,没听仔细……」她伸伸舌,看他一脸好笑,心情转为惊喜交集,压下一肚子心思。「我第一天换班,你怎么知道?」
「我到茶坊去了一趟,薄荷说妳上早班,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接妳,柜台说妳刚走出大门……」他手指抚上她的脸,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有事得处理,我父亲临时到学校来了,走不开,只好趁机会把事情说清楚,耽搁了不少时间。」
她不是很懂他隐讳的叙述,他父亲是学校董事会成员,和校方关系密切,到学校来拜访不会太奇怪,但蔡昀芬也在,这串起来的关联想象空间就大了。
「不要紧,我昨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她抿嘴笑,心里在发酸,那模糊不清也不敢追问的人事在冲击她的信心,但他毕竟来了,就在她身边,他选择了她。
「走吧!我们不会一整晚都得在马路边吸废气吧?」他执起她的手走向停车场。
她下意识想问去哪,又一口咽下,她希望他开心,她愿意跟着他到任何地方。
「妳放心,」感受到她的迟疑,安抚她道,「我替妳和薄荷请过假了,晚些回去没关系的。她还说,妳尽管在外头过夜不要紧,不必考虑她。」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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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有耐性,这下也真要恼了!
他们彼此认可对方、喜欢对方,但一跨进这栋她来过的公寓,她拘谨客气到像是来面试工作,眼珠子不敢乱瞟,动作不敢太大,婉拒啤酒,只要了杯水喝。
「薄芸,站起来。」她一直并腿坐在沙发一角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显然很不安。「我脚跟疼,让我休息一下。」
他走过去,不由分说握住她肩膀,一提就站直,她还摸不着头绪,他已动手在褪除她外套,她嘴一张要推拒,看见他正经八百的脸孔,和想象中的调情相差十万八千里,便乖乖让他脱下,挂在角落的衣架上。
「我平时不喜欢开空调,妳穿这样太多了。」他闷声解释,「坐下。」
一见她赖回原位,他随即蹲跪下来,握住她小腿,她反射性一缩,他紧掣住脚踝不放,睨了她一眼,「别动,脚疼不是吗?」
「我回去泡泡热水就行了。」他可真是毫不忌讳啊!
他没有和她争辩的意思,手指开始在脚后跟拿捏。她以为他生性温柔,轻轻捏压一阵便罢,便隐忍羞涩,任他表现好意,岂料他来真的,摸索到筋络穴道处竟毫不犹豫施展绵劲,使力按压,她似触电般张口喊疼,想抽回痛脚,谁知他腕力惊人,一手牢牢禁锢住她,一手继续皮肉凌迟,她疼得飙泪讨饶,「够了,够了,我投降了,拜托你休息吧!啊──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