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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已近终点的最末几个月,应老先生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保证孙女的未来能获得幸福;在这个前提之下,即使为了拯救老旧的纺织公司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孙女。

  苦思之后,应老先生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那就是由舒柏昀伪装成应可柔──真实的应可柔长居美国,个性内向,从小因右耳失聪,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订婚宴上应家的亲戚全是应老先生临时找来的员工,至于岑家亲戚和岑子黎,不管是对应可柔还是舒柏昀都一样陌生,所以舒柏昀的伪装才会这么顺利,一直没被他们看穿。

  一旦应老先生的公司以合理的价格被收购,再由舒柏昀明白告诉岑子黎事情的真相,取消这场婚约。

  如果不是应老先生饱受癌症所苦的折磨,舒柏昀心想,她不会答应如此荒谬的骗局。



  说谎是不好的,骗婚更是不道德。在舒柏昀理智的大脑里,这些是恒久不变的原则。然而,她也知道生命有时需要变通,更何况欺骗的结果并不会引来岑子黎情感上的任何创伤。

  因为岑子黎冷血,利字当头;而舒柏昀理智,智慧挂帅。

  只是,舒柏昀不免疑虑,像岑子黎这样冷酷的男人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发现他的假未婚妻根本无法为他带来任何金钱利益,不知道会不会情绪失控到想揍她?

  她看过太多人性丑陋的一面(她的继父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丑陋的人性经常是隐藏在光鲜亮丽、温和斯文的假象底层;人心难测,变态和正常只有一线之隔,要不然这世界上也不需要心理学的存在。

  缓慢啜饮第二杯咖啡,舒柏昀思索透彻后,决定在告诉岑子黎真相的当场,必须有第三者在,而且最好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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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早晨,七点。

  舒柏昀准备了丰富的早餐,足以填满刚值完急诊室夜班外科医生安德烈.韩的空腹。舒柏昀和安德烈是加州大学时期不同科系的同学,安德烈专攻神经外科,目前是台湾某医学中心附设医院聘顾的外科主任。

  安德烈接到舒柏昀的电话,二话不说答应帮她这个忙,只是他很意外舒柏昀竟然会骗婚,虽然理由听起来还算充分。

  「放心,我不会让岑子黎动妳一根寒毛。」安德烈满足地吃完早餐,以面纸擦拭嘴唇,轻松惬意的喝着舒柏昀现煮的浓缩咖啡,语气自信。

  她的「未婚夫」比安德烈高约十公分,肌肉结实,身材修长,五官冷峻,表情漠然,而安德烈却有着英俊优雅的外型,阳光般的笑脸,两人相比,有如「雷雨天」和「艳阳天」般呈现强烈对比。

  论打架,舒柏昀不认为安德烈能抵挡得了岑子黎的拳头。不过,有第三者在场,就算听到真相,岑子黎情绪失控,至少还有人可以帮她报警,总比她单独面对岑子黎好。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舒柏昀不希望见到全武行的场景,凭着她说理的长才,她希望可以说服岑子黎以和平方式取消这场荒谬的婚约,就算过程中要她道歉一百次也可以。

  「我约他七点三十分到,等一下他出现之后,我希望你不要说出任何会刺激他的话。」舒柏昀提醒安德烈。

  「例如什么?冷笑话吗?」安德烈根本不认识岑子黎,怎么知道什么话对他来说会是刺激。至于说起冷笑话,这可是专门剖开病人脑袋的外科医生安德烈另外擅长的一项才能,他说的冷笑话,冰冻的程度足以使赤道国度飘下暟暟白雪。

  舒柏昀微偏头沉思,最后决定──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不要开口最好。」

  「OK。要我当人形立牌我也没问题。」安德烈爽朗的答应。

  公寓开放式的餐厅有面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被舒柏昀漆成一面红墙,墙上映着日式投影钟的时间,舒柏昀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把巴哈B小调奏鸣曲的唱片放进音响,悠扬的乐音飘扬,渐渐舒缓人过度紧张的情绪。

  第一乐章刚结束,室内响起一阵刺耳的电铃声。应该是岑子黎,舒柏昀的神情忽然又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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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子黎以深邃的黑眸凝视着舒柏昀,她正以委婉的语气向他解释自己并非应可柔,亦非巨额遗产继承人,之所以会欺骗他,完全是为了应可柔的幸福着想。接着,舒柏昀还晓以大义地告诉他,毕竟婚姻事关一个女人的幸福,非商业交易。

  岑子黎不动声色地听着她条理分明、诉情诉理,他猜侧她最后会以引人怜爱的语气向他认错并且道歉,果然就听到她说:

  「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欺骗你。」

  岑子黎没有任何反应,他冷峻的五官依然是那副谜样的表情,趁着舒柏昀说到一个段落,然后才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说的同时,岑子黎却是看也不看安德烈一眼。

  「抱歉,我忘了向你介绍。安德烈是T大医学中心附设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

  舒柏昀说到一半就被岑子黎冰冷的打断。

  「我没有问妳他是谁,我问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妳的公寓。」

  舒柏昀和安德烈对看了一眼,安德烈终于明白为什么舒柏昀会这么担心了。岑子黎坚硬冰冷的外表底层似乎蕴藏着极端暴力的怒火,有他存在的地方气氛闷到一个不行,不知何故,他就是有那种能耐让大家都不太好受,然而安德烈还是决定不受影响,微笑诚实说:

  「我们担心你知道真相之后会情绪失控,而我在场的话,至少多一个证人。」

  舒柏昀瞟了安德烈一眼,没想到他会这么诚实。

  「原来妳也怕我。」岑子黎以一种平静、却略带嘲讽的语气说。

  「我想没有人不怕你。」舒柏昀曾经和岑子黎的家族用过几次晚餐,每次用餐的气氛都是紧绷严肃的,看得出来他的家人都怕他,有岑子黎在场,没有一个人可以好好喘口气。

  「然而,让所有人都怕你,这并非好事。」舒柏昀补上一句。

  舒柏昀的语气没有挑衅意味,却不小心引出了挑衅的后果。

  岑子黎审视着舒柏昀,她清丽的双瞳中并没有任何惧色。一瞬间,他微微一笑,非常轻微地在脸上掠过,那种笑意就是野猫想把老鼠逼进死角的笑法。

  「是不是好事必须由我来判断。」话锋一转,他说:「叫他离开。我和妳之间的事毋须第三者知道。」

  安德烈不走对她来说比较安全,舒柏昀仍在犹豫,忽然听见岑子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舒柏昀,这才是妳的名字,对吧?我刚说得很清楚,叫他离开。」

  岑子黎竟然可以清楚无误地说出她的名字!舒柏昀惊讶的原因,当然是刚才解释澄清的过程中她完全没提到自己是谁。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原以为岑子黎会惊讶到失控,没想到真正惊讶的人是她。

  既然已知道她并非应可柔,岑子黎却依然能不动声色、不立即拆穿她的伪装,舒柏昀疑惑之余,不免放心,至少先前假设的第三个可能已不可能发生。

  准备向岑子黎说出真相,舒柏昀曾为此忧心而几近失眠,现在可好了,她缓慢松口气,对安德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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