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燎原吹着口哨进厨房,陶乐善还在一头露水的当下,火灿仲咽下嘴里咀嚼的三明治,再喝几口热红茶,拉来另一张椅子与陶乐善对视。
「火大哥,你有话要跟我说吗?」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是。」他也替她倒满红茶。「你是燎原第一个带回家的女生,你和他的关系……」嗯,经过昨天一夜,他也不用明说。
陶乐善脸一红,想掩饰自己的尴尬而猛喝红茶,火灿仲很贴心地轻描淡写将话题再简化:
「燎原他喜欢你,但是听说你曾经跟他说是一夜情?不跟他认真?」
糟、糟糕,哥哥要替弟弟讨公道,指责她上回不想负责任的事。
「那、那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想逃避现实啦……」
想想,一个女人早上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和一个称不上熟的男人上了床,她能怎么办?她那时太混乱,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满脑子只有快逃快逃快逃,所以她逃了,跑得飞快,自己都记不起来她对火燎原说了什么屁话。
「而且那个时候我能怎样?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呀,他会不会只是觉得惹上麻烦了?或是他会先开口跟我说一切只是玩玩?我怕死了,也不觉得自己有勇气和他讨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收拾善后,把它当成一夜情的话,他一定大松口气嘛,反正他又没损失……」
「你觉得先说先赢,要是你先表现出不在乎的话,燎原若是真的狼心狗肺跟你说『那一夜我们都不当真』时,你才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伤害了?」火灿仲轻易猜出她单纯的心思。
「嗯……」她是这种鸵鸟心态没错。
「燎原外表看起来的确是放荡不羁,很容易让人以为他不会用真心对待女人,不过你和他认识更深之后,还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
「不觉得,否则我才不会再跟他……」呀,差、差点又讲出太限制级的话。
「所以你是认真的吧?」
「当然。」陶乐善对这个答案没有迟疑。
火灿仲很满意地颔首。这个女孩在燎原心目中占有重要地位,身为兄长,他当然希望她也能同样地回应燎原,让燎原在爱与被爱之间得到均衡,而不是只有单方面付出。
「燎原也是认真的。」
陶乐善眼睛一亮。「他亲口说的吗?」
「你问他呀。」火灿仲笑笑地转头望向在厨房门边站了很久的弟弟。真是奇观,竟然看得到他尴尬脸红。
「大哥,我要的是你教训她女人不能将肉体关系当游戏,性是神圣的事,男人与女人必须在心灵合一时才能享受彼此间最最私密的热情,还有不准再对我说只是一夜情OK哇啦哇啦哇啦的——不是问她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都是他们谈的内容太偏,害他不知道应该躲回厨房继续偷听,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回客厅来。
大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害羞。」火灿仲向她解释弟弟的有口无心。
「他害羞。」陶乐善用双眼也看得出这个事实。
对,他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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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燎原开车载陶乐善将借来的钱全数还回去,之后直接到赌场开工。在车里,她突然冒出一个问句:
「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了吗?」虽然她觉得这时问有点晚,再怎么说也应该在上床之前就先弄清楚这项不确定,可是她太猴急了,直到两人翻滚完毕之后才想到讨论正事。
「你又想说是一夜情吗?」
「我才没有,这一次才不是一夜情!」
「这一次?」火燎原挑她语病,浓眉挑得半天高。那么下一次就可能再被她贴上一夜情的标签?
「你——」厚,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这样戏弄她!
她的表情逗笑他,一掌按在她脑后,将她送到自己嘴边,吻住她嘟高的唇。
「陶乐善,我很想跟你交往,情人的那一种,妁愿意给我这种机会吗?」
「现……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吧?」她很不争气地又辣红了脸。
「这是拒绝的意思?」他故意吻得深,将言语与唇舌都喂进她嘴里,翻搅她的思绪和理智。
陶乐善生气地揪住他半敞的领口,把他拉得更近,是赌气,更是宣告,故意咬痛他作弄的唇。
「火燎原,就算你刚刚给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也追定你了!你想拒绝我也不会接受!」含糊吼完,她吻回去,他刚刚怎么「堵」她,她就更用力给他「堵」回去——用舌头。
火燎原全盘接受,一点也没有被强的委屈。
「欢迎来追。」
接着,被强的人反而对强的人使出反击,把她吻得气喘吁吁,脑袋呈现缺氧状况,只能被他按在肩窝回复冷静。
「你喜欢我哪里?」她觉得这个问题很呆,但女人在面对感情时,十个有八个都爱逼问这种话,她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但事实证明,她并不特别。
「全部。」
「你答得好敷衍哦。」她不满意,觉得他只是随口抛来安抚她的答案。
「全部就是全部。」他坚持不改答案。
「我很凶,第一次见面就挥拳要打你耶。」
「我记得。」超有活力的暴走小兔,就是从那一天走进他的世界里,还不是用充满浪漫的相遇方式,但没差啦,相识就是相识了。
「我还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清。」
「那又不是你的错。」是她爸爸造的孽,要怪也该去怪陶谨慎。况且如果没有那一屁股债,她和他应该没有交集的机会,这样想时,他对陶谨慎还多了一丝丝的感谢。
「……我姊姊长得比我好看,你见过她不是吗?那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我哥长得比我好看,你也见过他,你比较喜欢他吗?」火燎原反问。这是实话,大哥比他有女人缘,因为他和孟虎是同类型的粗犷男人,但现在的审美观念似乎是男人要高要瘦要俊秀,他在标准之外。
「没有。」她觉得火灿仲人不错,和她说话时也很温柔,但是她在他身上看到的全是「哥哥」的光辉。
「那么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姊呢?」
他对爱哭的女人最反感了,陶乐善的眼泪会让他珍惜,但她姊姊哭得满脸眼泪鼻涕时,他除了皱眉之外,没有其他情绪。他喜欢坚强的女人,像她,不觉得依赖男人是理所当然,不认为天场下来有男人撑着是天经地义,他不介意被依赖,也不介意替她撑着天空,但是他不喜欢那些心甘情愿做的事被视为义务,尤其还是被眼泪逼出来的义务。
「乐乐,我喜欢你的全部,全——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所以不要再追着他问那些有的没的,对男人来说,那些问题很伤脑力,而且答得不好还会换来女人的嗔怒,划不来。
陶乐善终于满意他的答案,因为他说话时,双眼一点也不心虚地望着她。
「我、我也喜欢你的全部……」
「抄袭我的答案。」他用手指弹她额心。
「嘿。」
车子滑进停车场,两人坐上电梯,直达赌场。门一开,火燎原才跨出一只长腿,孟虎立刻闪身挡在他面前。
「阿火,有人找你——不对,应该说是要找她吧,等好久了。」
「谁呀?」火燎原和陶乐善异口同声问。
「她老爸。」孟虎指着陶乐善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