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慕笑尘神色紧张地来到晋千岁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他神色一紧,眉梢挑高,看在俞咏妍眼中不由心生疑惑。
只见晋千岁立刻站起身,说了一句“失陪”,便和慕笑尘匆匆离去。
顿时只剩下她和水沐铃,气氛益发诡异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俞咏妍不急,但水沐铃却已承受不住,一反娇弱之态朝她俯首认错。
“小姐,沐铃知错了!”
“我以为你入戏太深,抽不了身。”俞咏妍轻瞥了她一眼。
“请小姐原谅,沐铃奉命办事,却私自倾心于公子,才有所逾越,小姐原谅这一回吧!沐铃自知卑微,不敢强求,是一时贪恋,心生憧憬,对公子……”
“明白自己的身分最好,水姑娘,不用我提醒你,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最后吃亏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水沐铃瞬间惨白着一张脸,见俞咏妍起身准备离开。
“让你接近他,是要你从他口中探出有用的消息,不是让你来花前月下的。”
水沐铃低垂着头,轻声细语答道:“小姐交代的沐铃怎敢忘记,只是公子为人太过谨慎,丝毫探不出口风。”
俞咏妍欲走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
“心思全都用在和我作对上,自然是探不出消息。”
“沐铃不敢。”
不敢?她看她没什么是不敢的。静谧了一会儿,她像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笑看着水沐铃。“你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
水沐铃吃惊地猛一抬头,眼里是一片惊诧神色,颊上缓缓浮上两抹红云,目光闪躲不敢直视。
俞咏妍甚感有趣地扬眉,唇边勾起玩味的笑意,水沐铃不仅没感觉到气氛有所缓和,反而更加感到一阵寒意。
“做得好,你做的,真是好。”
她留下一句寓意不明的话便转身离去,教水沐铃一直忐忑不安。
俞咏妍回到别院,竟见慎儿在房门口守候,看样子等候已久。
慎儿见到主子后,立刻上前欲跪下,她伸手一拦阻止了慎儿的动作。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慎儿面露难色,她心中明了几分,吩咐道:“去把翔舞叫来。”
“是,小姐。”慎儿领命前去,她便回房思索。
慎儿办事她向来放心,定是出了什么事她才会回来,若是如此,回想起方才晋千岁紧张的神情,莫非尉迟也回来了?看来,定是西宫和南岭宫都发生了事端。
慎儿抓着叶翔舞疾步而来。刚想开口,俞咏妍挥挥手示意她什么也别说,静静地思量了片刻,两眼清明透亮,叶翔舞竟看得有些入迷。
“尉迟可是也回来了?你二人本在宫中打点,这次竟同时返回,是西宫和南岭宫都出了事?”
慎儿极佩服主子的神机妙算,应声答道:“是,原本小姐交代,二皇子不在西宫,是暗查西宫的大好机会,也如小姐所料,二皇子派了尉迟回宫,做了和小姐同样的打算,原本一切按计画进行得还算顺利。”
“但是尉迟对南岭宫做着同样的事,所以也没占到便宜是吗?”俞咏妍淡淡地瞟了慎儿一眼。“这些本宫心里有数!”
慎儿一听心里顿感不妙,而叶翔舞也隐隐感到这一段和乐日子要结束了。
“辜负公主的期望,慎儿并没有打败尉迟,但原本都还在掌握之中,直到突然得到密报,王上下令清查两宫,并命太子执行,所以慎儿便赶紧返回禀告公主。”
“理由。”俞咏妍神色一凝。
“是为‘换文’一事。”慎儿不敢隐瞒。
她眸眼一睁,闪过一道精光,现今翰林院的主事是去年的文状元,而这个状元郎如果不是她和魏天权偷天换日调包过来,根本坐不上主位,而整个翰林院也不会全权听命南岭宫。“换文”一事所有知情人早已封了口,是谁会翻出此事?
“有没有查出是谁掀的底?”这罪虽不至于丢了性命,但皇主公君交由东宫太子来查,显然就是针对她来的!
“是东宫的人!董公公也参与了。”慎儿颔首。
俞咏妍略微沉思,随即吩咐慎儿。“立刻通知魏大人,不管用什么办法,封死翰林院所有相关人的口,不行……”
俞咏妍冷冷地垂下眼睫,叶翔舞意识到她要说的话,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想必魏天权会明白本宫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人一辈子开不了口。”
“是!”慎儿面不改色地应道。
感觉到一旁叶翔舞的注视,她微偏头询问:“怎么?”
“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叶翔舞的脸上此刻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这就是宫斗,你明白了,回不了头的,他不死,就是你死。本宫这么些年,你以为是怎么活过来的?”俞咏妍冷冷一笑。
叶翔舞打了一个冷颤,不再说话。
俞咏妍转而看向慎儿。“至于董公公那边,他是王上的人,不忙动他,封了翰林院的口,只要死无对证,有谣言也无妨。”
慎儿领命,她才缓了口气再问:“西宫又是犯了什么事儿?”
看来这次出宫的计画不仅没有整到西宫,反而让东宫的人占了便宜,是她低估了东宫那群蠢才的能耐。
“情况不是很清楚,只知和禁军千侯有关,似乎二皇子也是收买了……”
听到这儿,俞咏妍的表情才渐趋缓和。
“二皇兄这次也要头痛一下了。”她说完便吩咐慎儿。“你去办事吧。”
还没能歇上一口气的慎儿,毫无怨言地领命下去。
俞咏妍看叶翔舞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便道:“这回你随本宫一同进宫吧。”
“我?进宫!”叶翔舞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
“这么惊讶做什么?本宫不会让你待一辈子。”她不甚在意地瞥了她一眼。
“那种可怕的地方,求我去我还不去呢。”叶翔舞恶心地摆摆手。
俞咏妍没再多说什么,她做的决定,即便是不情愿,也不能违背。
叶翔天似乎也感觉到府上这几日气氛凝重,完全没有前几日的清闲。他已多日未见到俞咏妍,心里正烦躁不堪,听见扣门声,有些不耐烦地一把拉开门。
“谁啊!”当看清门外人时,顿时目瞪口呆。
“如果你有事,我可以改日再来。”
叶翔天手足无措地慌忙答道:“不!不,别走……”
俞咏妍有趣地扬高眉,旋身进屋,脸上虽有笑容,但更多的是疏远和清冷。
“在府上打扰多时,真是抱歉,所以……”
“你要走了?!”那怎么可以!
叶翔天未等她说完便抢先开口,焦急的他自然没发现她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走,是迟早的事。我来,是受令妹之托,有些话想跟叶少爷说清楚。”
叶翔天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见她凤目一凝,带着无法言喻的寒冰冷势射向他,堂堂七尺男儿在这美眸直视下,竟感到慌乱无比,无来由地感到淡淡的惊惧,便在无意识中收回自己的手。
她周身散发的冷冽和尊贵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叶翔天心里极为诧异,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不能阻止我对你的情意,咏妍,我真的喜欢你!”
“如果不是叶翔舞求情,倒还真想看看你的性命值不值钱。”她眼中未见感动之色,倒有一些戏谑。
“翔舞?翔舞她说什么了?你别相信她说的话!”叶翔天惊讶地张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