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他无法真实的知道自己的心情。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决兰朔一改先前的话题,没再暴露自己的心情。他不想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岳萝瞪他,防备起他的冷酷,他还准备对她不利吗?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不懂反击的少女,她绝对不要再经历那种绝望的心碎,他既然可以任性,她当然也可以妄为。
是为了讨回公道也好,或是为了他也罢,她都不会再傻傻的只想待在他身边爱他,她不要心痛得无药可医。
岳萝假意的反讽,“我怎么敢?人家是那么的爱你,你的话我总是牢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每日三餐还拿出来复习一番,以表达我对你的景仰。”
“别说这种肉麻的话。”
“肉麻?我记得还有人说的、做的都比我更肉麻呢!”
决兰朔变了脸,“你是什么意思?!”
岳萝耸肩,“也不知道是谁,在自己十二岁生日宴会上,许下要跟父母一起过的愿望。”
决兰朔杀气更盛,“萝萝,你想死在我手上吗?”
岳萝对他的转变视而不见,继续刺激他的伤口,“我还记得更夸张的是有一次有人把许愿的瓶子放人海中,祈求老人爷完成他的愿望,让他的父母能够早一点——”
决兰朔理智断裂,风度尽失,他再也不能维持自己温和的表情,一张幽冥阎罗的索命睑,恐怖又邪恶。
“啊!”
一声轻微的惊呼僵了决兰朔的身子,他实在是被岳萝气得怒火翻腾,全然忘了要注意附近有没有人靠近。
决兰朔回望,就见铁樱瑟苍白着脸,瞪大双眼的看着他,活像见鬼了一样。
“铁姑娘。”
他想挽回颓势,但眼见为实,铁樱瑟抖着身子,慢慢的往后退,“决大哥,我……我要回家了。”
她转身就逃。她从来不知道决大哥有这么恐怖的脾气,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原本斯文有礼的人变成鬼般的狰狞,全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内心不断涌出的惊惧和害怕使她只能落荒而逃。
“该死!”决兰朔低咒。
岳萝嗤笑,语带调侃,“大师兄,这一次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别再随便冤枉我。”这一次得来全不费工夫,两个情敌都走光了。
决兰朔愤然的回瞪她,他这五年苦心经营的关系全付之一炬,而这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真的不再是当年的傻女孩,懂得设下陷阱分散他的注意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刚才的情况,岳萝有感而发的评论道:“师兄,你的朋友一定不多吧?”他的心机太深,不可能与人交心。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他不能原谅自己竟气得忘了注意周遭,让她的鬼计得逞。
见决兰朔已经气上心头,岳萝悄悄的退了一步,她会怕啊!“当我没说吧。”她不想火上加油。
决兰朔内心波涛汹涌,他曾想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那她一定会为他卖命、会成为他最忠诚的好帮手,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这样做,他似乎就是不想要她待在身边。
为了什么?他从来不曾去深思。
难道他真的为她心动?
可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仟何的悸动与甜蜜?
如果他爱上地,那么他不该只有厌恶烦躁的情绪,那不是爱,爱应该甜美幸福,而他只想掐死地。
—定是他想太多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解决地这个麻烦,他对她的感觉—点那不重要,不用花心思在这上面!
“大师兄,我决定了,我帮你吧。我要帮你报仇,一定替你讨问公道。”
岳萝突如其来的话令决兰朔想翻白眼,她还是那种异于常人的思考方式。
岳萝直直看着他,当他得知他的父母背叛他时,他有多伤心、多愤恨,她都知道。
她从头到尾都错看了他,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爱上的人只是她想像出来的幻影,因为她还是想爱他,报完了仇,卸下多年的重担,他会不会变回原来的他?
决兰朔摇头,“你动都不准给我动!我的事不用你来管。”他好想仰大长啸,她都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岳萝不以为然,“大师兄,师妹虽不才,但帮这点忙还有用的。”比方说暗杀、刺杀,她都不会失手。
决兰朔咬紧牙关,克制自己不动手甩她两巴掌,看可不可以把她打醒?她想的跟他想的根本没有交集。
她真是天生的捣蛋精,她一来,他所有的计画为之错乱,他又不能对她怎样,害他一股气没地方发,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
他怕他的复仇之计在她的胡闹下变成笑话一桩,变成不得不放弃的垃圾,那样子他情何以堪?
“师兄,你的脸色好糟糕,你怎么了吗?”她说错什么话了吗?她只不过改变了心意,决定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完成复仇大业,脱离苦海。
之前,她真的错了,她把情况想得太简单,以为他对自己的父母只不过是一时的气愤,心中其实还有挂念,可是她发现他是真心想报复,所以才会利用他的妹妹来压逼他的父母。一个人会那样做,表示他内心根本不可能有想与父母团圆的念头,所以她枉顾自己的道德观,想助他早日了结心头之恨。
“岳萝,我最后告诉你,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他不准任何人半路闯进来,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作法。
听他再三阻止,岳萝讥笑道:“大师兄,你根本没打算报仇嘛!”她要他对地说实话,那样子她才能知道该怎么做。
“报不报复那是我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多。”
“五年了,如果你真想让他们走投无路,多得是机会,可是你的行为像是一直在观望,甚至是在试探他们。我看不出来你到底要不要报仇?”
他想报复的真心有多少?确定后,她才能决定该怎么行动,才不会又让大师兄不高兴。
决兰朔嘴一撇,这些口子她倒是观察到满多事,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不急着要他们的命,我要他们先身败名裂,无颜在江湖上立足。”耍弄他们是他在中原生活的一大乐趣。
“戏弄他们关王琴瑜和铁樱瑟什么事?”岳萝假装怀疑他的目的,继续刺激他,她不要事后再面对他的指责。
“她们会让她们的父母坐立难安。”
“不是你想认识她们?”
决兰朔幽暗的眼充满狂风暴雨,“岳萝,不要质疑我的话。”
岳萝扫了他一眼,“大师兄,我只是看不出来你到底在演哪出戏,说要报仇的是你;不惜伤了我,也要他们付出代价的也是你。但是我来你这里好几天了,就是看不到一点成效,你教我情何以堪?我只是你当时的出气筒?出了气换得他们一世的安稳?”
“岳萝,你在胡扯什么啊?!”
岳萝含怒带怨,她觉得自己真是世上最悲惨的人,她的世界因师父的一句话而改变,她的一生因大师兄一时的同情而不同,她难道一辈子都要随命运浮沉?
她的心痛没有人疼惜,多少日子她独自饮泣,而他却大玩慢吞吞的游戏!
她不要再在乎他会不会生气,不要去关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受不了只有她伤心、而他到最后还原谅他父母的结局,她要亲手改写这一切。
“本来就是,你有人手、有能力,他们算什么?只不过是你手中的小蚂蚁,一捏即死,但你这五年来没有伤害他们一分一毫,彷佛要证明他们在你心里还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而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就活该让你糟蹋吗?”她愈想愈生气,这几年的委屈全往决兰朔父母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