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一声鸟兽散。
琬琬若有所思的坐在餐厅角落,静静折着餐巾。在这种小旅馆,所谓的实习生,其实就是打杂的,哪里需要你就往哪里去。
「怎么,受到打击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岔进来。「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是这么受欢迎的吧?在这个城里,你只要有点钱有点地位,侏儒也是万人迷!」
「所以这会儿你又歧视侏儒症患者了?」一看到班尼,琬琬马上就伶牙俐齿起来。
班尼似笑似嘲地道:「妳不要太得意!看妳没胸没臀的,长得又不是什么性感艳娃,像汪迎铠那种情场老手怎么会看得上妳?充其量只是把妳娶回家,挡掉那些妄想将他套住的淘金女罢了,我劝妳趁早想开一点。」
「就算我被甩被欺骗被抛弃,那也是我自己的生活,用不着你担心。」琬琬挑战地说。
班尼脸色更阴。「我看妳……」
「唔,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一个低沉的轻笑响起。
两个斗嘴的人同时对向声音的来源。
汪迎铠斜倚着餐厅的门口,饶有兴味地对他们俩挑了下眉。
完蛋了,一定被他听到了!萧琬琬想到自己被一个同事贬得没一处好,还给他听见,实在困窘得不得了。
「阿铠,你怎么会来找我?」她小快步跑到他面前。
他挺起身,从后口袋抽出一个小药包。
「我刚才要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妳的药包放在玄关柜上忘了带,给妳送过来。」
这阵子她的牙神经犯疼,医生治疗之后,开给她抗生素和止痛药。牙医特别嘱咐,抗生素的东西一定要按疗程吃到完,一顿都不能漏。
「对不起,我又忘了,老是给你惹麻烦。」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不要和我那么客气。」汪迎铠长指在她嫩嫩的颊上流连了一下。
萧琬琬习惯性地脸红,长长的睫毛微盖住眼眸,别有一种动人的娇媚,他忍不住挑起她的下颚,印下一吻。
因为有了约定要试着习惯彼此的碰触,阿铠常常会没事就亲亲她,碰碰她,一开始她还会紧张得浑身僵硬,被他取笑几次之后,她终于比较能够接受他的碰触。
不过……她乖乖被吻了片刻,突然睁开眼。
啊!有外人在!
「我去厨房要杯水吃药,你等我一下。」她猛然放开自己的老公。天哪,羞死人了!刚才班尼才对他们的婚姻大放厥词,现在倒像做一场现场表演了。
两个男人看着她消失。
班尼的眼光落回汪迎铠脸上,挑衅的扬了下眉,汪迎铠只是勾起一抹微笑。
两人体魄相当,一个黑发黑眼,一个褐发褐眸;一个轻松自若,一个咬牙挑衅,气势上的高下已经判明。
最后,班尼先回开视线,绕着每张桌子开始摆餐巾。
「她说胸没胸,说臀没臀的,如果脸蛋长得漂亮一点还有得补救,偏偏一张脸也平凡无奇,可看性实在是不够高。」汪迎镜像聊天似的开口。
班尼轻哼一声,仍然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如果说她有副好性情补强嘛,平时确实是挺温和善良的;可是一犯到她的忌讳,小绵羊马上变成一只刺猬,这个时候就让人家恨不得将她抓起来用力晃到她昏过去为止。」他继续闲聊。
班尼把椅子排好,巡视每副餐具排放的角度。
「她每天下班回家最爱做的事就是抱着笔记本涂鸦,期望她一起出门应酬,长袖善舞,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仍然自言自语,自得其乐。
班尼终于斜瞄他一眼。
「若真要说她有什么特色,顶多那双眼睛还算长得好吧。那双眼睛清亮澄澈得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有时候你被它们盯久了,会有一种即将被她的纯真淹没的错觉。」他闲聊道:「琬琬就是有这种奇怪的魔力,让人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她,只为了看着她双眸亮晶晶的微笑。」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班尼终于挑战性地开口。
汪迎铠走到他身前,直勾勾看进他眼里。那是一个雄性在捍卫自己的领域时,完全不容其他雄性侵犯的强悍。
「她是我的。」他轻柔地说。
班尼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阿铠,我吃完药了。我怕我又把药包忘在这里,所以你替我带回家好不好?」造成一切乱源的小女人咚咚咚跑出来。
「哼!」心事被看穿的领班把餐巾往肩上一甩,大踏步离去。
「……谁又惹到他了?」琬琬一脸莫名其妙。
汪迎铠无可奈何地敲她脑袋一下,或许她对感情太迟钝是件好事。
他早就发现了班尼对琬琬的态度并不寻常,每次班尼对汤尼恶言相向的时候,都是琬琬过度保护他的时候。
她在心里把班尼想得更欺压弱小,他便越迁怒到汤尼身上,于是琬琬就更讨厌他。
被这样一双纯净的眸子用讨厌的眼光看着,真的会让人很难接受,连已经练到铜筋铁骨的汪迎铠都一样。
如果班尼表现方式不要那么拙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偏偏他的机会已经过去了,他汪迎铠已经捷足先登。
他从来不会同情手下败将,更不容许任何人垂涎他的女人。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识货的人不只他而已,他突然很庆幸自己生平第一次凭感觉而不是凭理智来押宝的对象就是她。
「干嘛又打人?」琬琬有些无辜地抚着额头。
「琬琬……」汪迎铠重重叹了口气。
「嗯?」她不像书呆的时候,就像只小白兔,让人有抓过来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那妳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想什么?」即将落网的小白兔傻傻地问。
「我在想,妳还是搬进我的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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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吧?这样真的不好吧——」
琬琬死扯着行李袋的一端,她的老公悠悠哉哉拉着另一端,连人带行李袋一起拖进主卧室里。
「放心,我会很君子的,答应不碰妳就绝对不碰妳。」
「我还是觉得这样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睡觉而已,在哪张床上睡不都一样吗?」
「这不是睡哪张床的问题……」等她被拉出门时,嘴里还在咕噜咕噜念。
「放心,我睡相很好,保证不会半夜打呼咬牙说梦话。」他愉快地踏入总裁办公室,准备处理完几件公事便带她去吃饭。
「这也不是睡相的问题……唔?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不会打呼咬牙说梦话?」她的注意力被转移。
「我没听过啊!」
「没有人会听过自己打呼咬牙说梦话吧?」她的两道柳眉纠了起来。
「好吧,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妳帮我听听看。」他倾身在她额前吻了一下。「给我十分钟,晚上我们去吃上次妳看到的那间素菜馆。」
「啊……嗯!」又当着第三者的面被他亲了,害羞的脑袋掉下去。
「小姐,请用咖啡。」等老板消失在办公室里,年近四十的秘书艾娜为她送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
「谢谢。」她接过来,眼睛不好意思对上艾娜。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妳可以叫我琬琬。」
「won-won?真是个好名字,所有赌徒一定都很希望拥有妳的名字。」艾娜笑道。
「喔,我的『赢』只是过去式,不是现在进行式,所以接下来应该就会输了。」
……琬琬,妳在讲什么?她懊恼地支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