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过去。”
她二话不说立刻挂上电话,留他在另一头对着嘟嘟叫的电话筒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根本就不是晓音冷静的作风,但没关系,谁教他也不是平常轻浮的宫静翔。
宫静翔又颠颠倒倒的走回他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地方。
☆ ☆ ☆
闪烁的霓虹灯点亮了都市的夜空,酒吧内依然人声沸腾。
晓音推开酒吧的大门,一股热气混着一阵浓烈的酒香直扑鼻而来。
她慢慢的合上酒吧的门,缓下自己着急的心情,眼神一瞬也不眨的紧锁住刚进门就瞧见的身影。
宫静翔独自坐在吧台前,他的背影看起来竟落寞得让人想痛哭。
晓音紧捂着自己的胸口,想停止那快要泛滥的心痛。
这几个钟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会如此的了无生气,再也没有她所熟悉的坚忍。
谁?是谁伤他如此之重?竟然能伤得让他所有的坚强防备所剩无几?
晓音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她悄然无声的走到他身旁。
“宫总。”她淡然的声音坚定的传到宫静翔的耳里。
“嗨!晓音,你来了。”他转过头望向她平静的面容,“啧!还是那么冷淡。”他的眼神因喝醉而迷蒙,不再具有摄人心魂的神采。
“先生,请给我双份威士忌,不加水。”晓音转过头向酒保说话,她不忍看见那双原本应该能迷惑人心的黑眸,在此时却盛满强自压抑的空虚,那让她泫然欲泣且兴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此刻的她竟是如此强烈的需要镇定。
心痛得无法制止心中噬血的渴望!
晓音将酒保递给她的烈酒一饮而尽。
“你喝那么烈的酒?”宫静翔原本迷蒙的醉眼,因惊讶而稍微澄清一些,但旋及无所谓的笑了笑,“今天……的确……是个需要喝酒的好日子。晓音,干杯。”
说完,他举杯干尽手中的酒,然后也向酒保要了一杯跟晓音一样的烈酒,他试着平顺胸腔积郁的气息,眉头微舒。
“晓音……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他转头笑望她,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最痛苦的时刻打电话给她,但他就只想见见她。
几个钟头不见她,他真的好像有一点想她,所以不顾心中的警告,还是放纵自己打电话给她。
虽然晓音的平静冷淡在平时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但现在的他就是需要她的冷漠,她的面无表情,因为看着她的无动于衷,好像可以让他的心不再那么的痛。
他想见她,无法压抑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想有她在身边的渴望。
她不会对他的痛苦表露同情,不会对他喝酒的原因苦苦相逼,不会要他在不想说话的时候说话。
他好累,累得怎么样都不想动了。
“你不能再喝了。”晓音阻挡他再拿起酒保递过来的酒。
“我要喝,你陪我喝。”他跟她抢着那杯酒。
“我不会陪你喝的。”他疯,她不会跟着疯。
“那……我……自己喝!”她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不行!”
“我……要!”
“宫静翔!”晓音气怒的把酒杯的酒往他头上倒,她不会眼睁睁看他虐待自己。
他醉眼迷离的呵呵笑着,不在意自己成了落汤鸡,“我……”他打了一个酒嗝,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好晕、好重。
他不要醉倒,晓音好不容易才答应了他的邀约,他怎么能就这样昏醉过去,他还想看着她,多看着她,让他也跟她一样的平静下来。
但宫静翔的自持力还是抵不过他体内酒精的作用,他突然没有任何预警昏醉在木制的平滑吧合上。
他的双眉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锁着。
他睡得并不安稳,口中念念有词。
晓音见他醉倒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要是再继续清醒着,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他拖离这里,他的醉倒解救了她不少将要死亡的脑细胞。
晓音要求服务生帮她把宫静翔扶进她的车内。
一直睡不安稳的宫静翔开始喃喃自语,甚至还半清醒地打开安全带往晓音的方向靠去。
“宫总,不行!”晓音急声劝告着。
但宫静翔却听而不闻,他把身体靠向她,大手伸向方向盘打扰她开车。
“不要回家!”他嚷叫着。
“宫总!”晓音一边要转方向盘,一边还要拉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路上险象环生。
“我不要回家,不要回家。”他像个小孩以任性的口吻说着。
“好,你不要回家。”她安抚他道。
“真的?”宫静翔不相信的问。
“不回家,去我家。”晓音肯定的说。
得到满意的答案,他更加搂紧她。
“宫总!”他的动作让她不得不先把车停到路边,好安顿这个爱为她惹麻烦的人。
就在她停好车要推他回座椅,重新为他系好安全带时,他再也压抑不住的呕吐在晓音的身上。晓音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吐完后,感到舒服的宫静翔又昏睡了过去。
“你到底要替我惹多少麻烦才甘愿?而我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晓音无奈的看着身上的一团乱和在酣睡中像个无辜天使的宫静翔,她突然觉得这辈子她是无法丢下他不管了。
☆ ☆ ☆
晓音吃力的将睡了一觉,已经半清醒的宫静翔扶入自己的房间,费力的脱着刚才他在车上吐了一身的脏衣服。
“宫总,你不能就这样睡着,翻过身来。”她费力想脱掉衣服。
“不……要,晓音,我要睡觉,让我睡觉。”他想拍掉干扰他睡眠的手,却一直不能如愿。
“等我打理好,你就可以睡觉了。”她可不想让他衣服上的呕吐物污染她的床。
“好。”宫静翔出乎意料很乖的听从晓音的指示,他不想要她讨厌他。
为赤裸的他盖上被子后,晓音才转身进入浴室里,处理自己一身被他弄脏的衣服和已经汗湿的身体。
二十分钟后,晓音围着一条大浴巾走出浴室,就看见宫静翔呆愣的坐在床沿,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墙壁。
晓音走到宫静翔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了?”望着他呆滞的眼神,她的语气不再没有温度,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已经伤痕累累的他。
晓音的表情难得温柔,手爱抚的摸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的迷惘,她感到泫然欲泣。
多奇特!这世界上竟会有人勾出她这样的感觉,她还以为她是个爱情绝缘体呢。
为什么不是别人,就是他呢?是因为他一向那么的高大、坚强,而在今晚特别脆弱的原因吗?还是她已经爱上他而不自觉?
“不要不爱我。”宫静翔突然紧紧的抱住她,语音中的痛苦让错愕的她来不及也不愿挣脱。
她没办法在他这么痛苦的时候推离他。
“我不会不爱你。”晓音迟疑了一下,双手紧紧的抱住宫静翔,她要放纵自己这一次,唯一的一次,只对他。
“真的?”他质疑、不确定的痛楚让她更下定决心。
“真的。”她抬头望着他,脸上有着一股坚定的神色。
宫静翔呆呆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似乎想分辨出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最后他有如一只饱受折磨的野兽,压抑的低吼着:“不,你骗我!你会这样说,只是想让我放开你!”
“不会的。”晓音急切的想要安抚受伤的他,双手更是温柔的爱抚着他的背,要平复他的苦痛。“那证明给我看。”宫静翔迷蒙的眼对上晓音不解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