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音抹掉鼻梁上的面粉,看到他弄得很开心的模样,她的手也摸进面粉里面去。
她觉很有趣,以前她不是在外面吃就是别人煮给她吃,她很少下厨房,因为自己煮饭给自己吃,会让她倍觉一个人生活的孤单,而她讨厌那样让她脆弱的感觉。
“你也想试试?”
晓音难得温驯的点点头。
“那有什么问题。”宫静翔很好心的将面粉递给晓音,叫她打蛋下去和,炸起来的猪排才会香。但不知是面粉袋禁不起他们传递的折腾,还是他们都太紧张了,纸装面粉竟不小心掉落到地板上。
地板撒满了一地白色的面粉,白色的粉末淹上他们穿着拖鞋的双脚。
他们俩望着撒满一地的白粉都有点呆住。
“我去拿扫把。”晓音回过神,急忙往放扫具的地方走去。
她怎么又会在他面前出错?
“我帮你。”宫静翔赶紧说。他不喜欢才刚住进来就给她添麻烦。
“不用!”她突然慌乱的大声说。显得不安的她,没有注意自己的脚下,一脚踩上滑腻的面粉,整个人往前滑去。
“小心!”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的腋下,稳住她要碰地的身躯。
“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就会那么笨拙?”她懊恼的呻吟一声,气怒于色,不敢相信她的拙劣。
他则愣了愣,对她的恼怒浅笑出声。
“别笑!”晓音转头怒瞪他,在他面前她根本酷不起来,她一贯的平静对他总是没多久就会自动粉碎。
“是。”宫静翔说完,却还是无法阻止的大笑出声。
她的表情好可爱哦!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也会有这样的困扰,他以为她是没感觉的,所以每次在他面前出糗后,她都能够马上冷静下来,但现在听她这么一抱怨,他才知道她是在意的,而且还是非常的在意。他喜欢她的在意。
晓音气红了一张脸,脱离宫静翔的大手。面对他,她平时的冷静、优雅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别生气。”宫静翔知道他过分了,但他真的是太高兴所以才会那么失态,他的笑声还是没有办法停下来。
“你还在笑。”她指着他说,语气带着别扭的撒娇意味。
“没有。”他马上变得正经,却掩不住喜上眉梢。
“哼!”晓音气愤的走回餐桌坐下来。
宫静翔在她看不见时又露出微笑。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已经不见,虽然她变得不高兴,但他很高兴他们回复到平常的他们,不会再不知道手脚该摆在哪里好。
他们都太在意对方的存在。
“别气,我煮大餐给你吃。”他讨好的说。
“顺便教我煮饭?”晓音眼中闪着精光。
“那有什么问题。”他开朗的笑开。
“那你要先教我什么?”她期待的问。
“最简单的咖哩饭。”他快乐的回道。
☆ ☆ ☆
“你不能这么做。”晓音叉着腰,双眼闪着火苗。
“晓音,我能,我要,而且我想这么做。”宫静翔嘴角轻勾着笑面对怒气勃勃的晓音,他对自己的立场非常的坚定。
“这是——”对要冲口而出的话,晓音马上知觉不对的闭上了嘴。
“什么?”他倾身靠近她,要她把话说完。
“我、们、的、家。”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话来。
“既然这是我们的家,那我可不可以有意见?”他要她开口肯定他已经是她生活的一分子。
“可以。”晓音心有不甘的应道。
“既然是我们共有的家,所以我就可以把家里的藤椅换成皮沙发,把已经凹陷的床换成特大号的弹簧床,把十四寸的小电视换成家庭电影院,把不用的一间房间腾出来当书房,把厨房换成欧式的,把——”
“你够了吧,你干脆换个房子不是更快。”她没好气的说。
“我是想啊,可是你一定不会答应的。”她连打理家里都很懒了,一定不愿意劳师动众的搬家,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难道我就不能有意见?”这些毕竟是她的心血结晶啊,他说换就换,把她置于何地!
“当然可以,你想要沙发是什么颜色的?不想要弹簧床,水床也不错,还有音响,你要国际牌还是爱用国货?每一样我都是很好商量的。”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生意人!”晓音骂道。
“多谢称赞。”
“我不要动家里的一切,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要一切都维持原状。
对晓音的执迷不悟,宫静翔改打说理政策。
“晓音,我们每天都工作得很辛苦,回到家就需要放松自己。”他环视周遭,逼自己不要去在乎会伤到晓音的实话实说,“屋子里的这些视觉感受根本不能让我放松心情,况且这里也没有家的感觉,好似我们随时都可以丢下这一切消失无踪的样子。”他不喜欢,这样像在宫家过的日子。
晓音因宫静翔的洞悉愣了一下。
她不知不觉中把以前当侦探的习惯带进来了?
她以前的工作使她不能对周遭的一切放下感情,她更要会隐藏本身的喜怒哀乐,把自己转变成另一个人,久而久之,她都快要忘了真正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重新用宫静翔的眼光看着家里的一切,越看越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这里没有她喜爱的东西,没有她留恋的痕迹,像个用过即丢的垃圾,不值得她用心。
这是个临时的住所,不是一个家。
“我对每一样东西都要有意见。”晓音放弃了。
“没问题,我们去买一切要用的东西吧。”他显得兴致勃勃。
“现在?”她不想出去。
“速战速决。”他可不想再在这种房子里多待一秒钟。
“现在不是有邮购、网路那一类的服务,打电话就可以了。”她才不要去逛得腿酸脚软,还买不到想要的东西,那一点效率都没有。
“那没有临场感。”他要出去,而晓音也要跟他一起出去。
“到底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看他把逛街提得那么高兴。
“这跟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这跟未来的幸福有关,这是我们的家。”而且他想尽快的融入她的生活。
“要去,你自己去。”她不奉陪。
“晓音。”他低低的叫。
“不准那样叫我。”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音……”他试着再叫。
“宫静翔,你不要惹我生气。”她最受不了别人用那种刮保丽龙的声音叫她,那会让她全身战栗。
“你不跟我出去。”他指控着。
“我不想出去。”
“你说要有意见的。”
“我是说过,那又怎样?”
“你不去怎么发表意见?说谎话是会食言而肥的。”
“我太瘦了,肥一点刚好。”
“可是你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
“我也说出意见了。”晓音瞄他,看他拿她还有什么办法。
宫静翔对晓音推托的说词好气又好笑,但他的口才可是比辛原炜好。
“那么我去打电话。”
“好。”她完全举双手赞成。
宫静翔走到他也看不惯的电话前,把那可以收进博物馆的老骨董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拨了一个号码,他状若惬意的说:“请问是席梦思专卖店吗?请帮我送一张价值二十万的床到——”
他的话来还没有说完,晓音马上冲过来切断电话,“你休想!”
“那你跟不跟我出去?”他不在意的回头问她。
她怒瞪着他,久久才吐出话来,“去。”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如了你的意,当然我最好。”
宫静翔笑着,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可不想让未来的太座大人拂袖而去,他明白,晓音看似冷淡,但她的心肠是最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