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最小的弟弟至纶帮我装潢的。”似乎也没太在乎她对这房子的感觉,他盯著照片兀自说道:“我们四个人各差不到一岁,说起来我这大哥也只是个虚名。”
花军苹艰困的吞了下口水。“不能这么说啊,就算大个一小时、一分钟都算大,更何况你还大他们几个月。”
妈妈咪啊!她对他的家务事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纯粹是好奇,可是他一副要跟她剖心的样子,教她的心好慌哩!
“所以我受之无愧?”他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却在看到她的裤管时忍不住发噱。“你那裤子是怎么回事?”
“啊?”顺著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卷起的裤管,她懊恼的搔搔后脑。“没办法,你的裤子太长了,我只好把它卷起来。”
“看起来像种田的农妇。”他轻咳两声,觉得这样取笑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嘿啊,我跟我爸妈到田里工作时,都嘛是这个样子。”她倒不以为意,想起自己的父母,反而多了份亲切感。
“你也会到田里工作?”他微感诧异,毕竟现在愿意做那种工作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当然,我家务农的咩!”她扬唇一笑,提起家人时,眼眸里闪动著不自觉的迷人光采。“不过我哥做得比我多啦,我只能算‘插花’性质。”
虽然大哥管她管得紧,二哥又老是爱闹她,不过她知道这两个哥哥其实都很保护她,舍不得她多吃点苦,能挡在她前面就挡在她前面,所以她的劳动最少。
“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真好。”他若有所感的凝著她的眸。
“欸……算是不错的了啦!”哇咧,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著她啊?每次他这样看她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乱乱跳个不停?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假装不知道他在看她才行。
转移话题,对,转移话题。
不过显然她挑了个挺白目的问题当发语词。“怎么你们兄弟感情不好吗?”
巩羿宸沉默半晌,久到她差点内疚至死,他才慢吞吞的开口:“并不是所有的兄弟姊妹都有相同的思想。”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可以别讲得这么深奥啊?
这样她要怎么接话才好?
“我们也不算不睦,只是有些事难免意见相左……你懂我的意思吗?”见她的脸色有点青、有点白,他有点想笑,心情似乎不再感到那般沈郁。
“喔,你是说那个喔!”她像个豪爽的大姊头,上前用力拍打他的肩。“安啦,我跟我哥还不是常常吵架?兄弟没有隔夜仇,过两天就好了!”
冷不防被她“攻击”,巩羿宸毫无防备的岔了气,猛地咳了两声。
“嘿!我没说谎喔,真的过两天就好了。”转身在吧台找到咖啡壶和咖啡粉,她插上电后装妥滤纸,小心的在滤纸上倒入咖啡粉。
“我们跟你家的情况不一样。”他的眼黯了黯,却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住在一起,沟通的时间比我们少很多的关系。”在水槽注入开水,按下按钮,就等咖啡自动出炉。“争执在所难免,越亲近斗越凶,像我二哥就最会欺负我,每次都害我气得跳脚。”
“可是气归气,我跟我二哥反而比大哥更亲近,这就是所谓的越斗感情越好吧,哈哈!”她自嘲的大笑了起来,然后眨了眨眼再说:“欸,你这话可不能让我大哥知道喔,不然他会伤心。”
别看大哥老是板著脸训她,其实大哥心软得要命,那种男人一伤感起来可没完没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嗯。”他明白她的顾忌,也不想造成军麟的心结,便毫无异议的答应。“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我说你和你兄弟的事?”人都是互相的啦,彼此彼此喽!“每个人的想法天天都在变,有时候换个角度想会让心情好很多,何乐而不为?”
巩羿宸又沉默了,看著她的眼更显专注。
坦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从不对外人说的私事,讲给她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甚至感觉有点粗线条的女人听?
但她似乎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跟她谈心的魔力,那种感觉叫——情不自禁,对,情不自禁。
而这傻大妞似的女人,心思却很细腻,细腻到令他心动,也因而更移不开已胶著在她身上的眼。
“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是老大不是吗?”佯装忙碌的注视著徐徐滴落的香浓咖啡,她藉此逃避他过于灼热的视线。“我妈常说,老大要最懂事,最疼弟妹,所以你也该朝那个方向去努力才对喔!”
努力?对,他是该努力解决“那个问题”,不过……
“或许,你愿意帮我?”隔着咖啡壶散发出来的烟雾,他努力想看清她清丽的脸。
“啊?我吗?”她愣了下,不明白自己怎会卷入他的家务事?但他都开口了,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看在他借自己一条运动裤的分上,这个忙,帮了!
“OK啊!我们也算朋友啦,为朋友两肋插刀没问题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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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我的女朋友花军苹。”将略显呆滞的花军苹推到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面前,巩羿宸颇为慎重的向对方介绍。“我做到我们之间的约定,接下来就看你了。”
花军苹想尖叫,但她不能。虽然她不明白自己怎会为了一条运动裤就出卖灵肉……呃,也没这么严重啦,充其量只能算出卖头衔、名声。
啊~~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变身成这个怪怪兽医师的女朋友啦!这教她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什么?
他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他不好啦,只是他是兽医师,更是她的老板,而她只是个毛毛躁躁又没恋爱经验的笨女人……NO!NO!重点是她根本没跟老板谈恋爱,她只是帮他的忙而已。
巩羿宸和这个弟弟之间有什么样的约定,其实巩羿宸也没有说得很清楚,反正就是只要确定他有了伴侣,那个男人就愿意找个女人定下来之类,而她扮演的就是鱼目混珠里的那颗珠……不对,是“鱼目”。
对,不过是演戏而已嘛,牙一咬,眼一闭就撑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阳光灿烂的公固里,男人睐了眼花军苹后,嗤笑一声,嘴角扬起轻蔑的冷笑,仿佛连多看她一眼都懒。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礼貌?”花军苹有种被看扁了的气恼,她火大的伸指戳刺他的手臂,可才刚戳一下就哀叫了声。“啊~~”
男人伸手轻易攫住她的手,并坏心眼的将她的手指向后扳,令她难受得双眼泛红。
“桦!”巩羿宸见状迅速拉开他的手,不让他残害花军苹无辜的手指,并保护似的让自己挡在她面前,在他和她之间。
“你姓巩我姓韩,少叫得那么肉麻兮兮。”再次轻哼,警告的眼扫向躲在巩羿宸身后的花军苹。“还有你,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让你毛手毛脚。”
哇哩咧~~她这叫毛手毛脚?
她气到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却硬是让杵在她面前的巩羿宸给挡了下来。
“韩桦,不管你怎么看待我跟小苹,总之我跟她交往是事实,至于那个约定随便你认不认帐!”巩羿宸显然也上火了,一改温醇的嗓音,声音里透出些许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