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酷喔!”花军铭吹了声口哨,对他的好印象快速加分。
“羿宸……”花军苹红著眼看他。
“别哭,总会有办法的。”她那憔悴的模样像瞬间老了十几岁,教他看了心好疼:他握紧她的手,给她力量也给自己信心。
花军鳞追著他问:“你想怎么做?”
巩羿宸摇摇头,坦言道:“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无助的回握巩羿宸的大掌,花军苹全然没了主意,一颗心像无根的浮萍,漂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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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地区,“做醮”是件大事,尤其是花老爹所住的村子,每二十年才轮到一次做大醮,这回又是花老爹抽到“炉王”,理应是生活平淡的花老爹这辈子最得意的光景,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我说老花啊,你这回抽到这炉主可不容易,你要走老运了你!”
“可不是,连续九个圣筊,可不是普通人求得来的耶!”
邻居们凑在大埕广场乘凉,一边话家常,一边想著该怎么让今年的做醮办得风光。
“去年隔壁村请了歌仔戏团来演戏,不过想想每个村子不是歌仔戏就是脱衣秀,今年你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赢得满堂彩。”
“没错,前年我姑丈做炉主,请那脱衣秀来跳,结果被他们村子里的妇女骂得要死,你可别笨到去学他喔。”
“脱衣秀被骂喔?歌仔戏又太老套了,大伙儿想想有什么……什么少年A说的‘狮辈秀’的吧!”
“后,‘辣’英文喔!越来越有水准了你!”
村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堆,花老爹却是一声不吭。
“欸!老花,你是怎么了?平常话不是很多吗?怎么今天连屁都没放一个?”住在隔壁的老王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关心问道。
“哪有?”花老爹总算回神了,拿起扇子在胸前摇了起来。“我是在想老李说的那个‘狮辈秀’,输郎嗯输阵,轿阵啪看面。”
事实上,花老爹是在出来乘凉前刚被老婆狠刮了一顿,说他年纪一大把了,说话还都不经过大脑,要是坏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她做鬼都饶不了他。
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也是气不过自己最疼宠的女儿就这么被糟蹋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冲动……
“说到特别点的,前两天我在电视上看人表演魔术,很精彩的溜!”
“你说那个什么大魔镜的秀?‘哇嘛乌看丢捏’!不错看。”
“我们要是可以请魔术师来表演,那一定空前绝后!‘庆甲抓不住’!”
“欸,如果要找,可不能找到两光的魔术师喔!不然会被笑死!”
“开玩笑!我老花就找最顶尖的魔术师来表演给你们看!”男人大多有个要不得的毛病,就是爱说大话,花老爹也不例外,当场就拍胸脯保证。
“行不行啊老花?我们只有在电视上看过魔术师,你到哪儿去找个不两光的魔术师来表演?”隔壁老王熟悉他的性子,这会儿开始担心了起来。
花老爹的笑脸僵了僵,不到两秒就又咧开嘴大笑。“安啦安啦!我老花说到做到!”
甘安捏?
老王越想越不对,决定回家后先跟花家大嫂报告这回事。
对村民失信事小,万一到了做醮那天才开天窗,恐怕连神明都不高兴了,那代志可就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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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爹夸下海口的事很快的传到台北,花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这会儿要是失信于村民,他们都没脸继续在村子里立足,哭得花家兄妹心都碎了。
摆弄著娃娃的姿势,花军苹不管怎么摆,都觉得不满意,她索性抱著娃娃,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边发呆还边叹气。
巩羿宸走出书房,正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了?这些不都是你最喜欢的娃娃吗?现在不喜欢了喔?”他走到她身边落坐,眼角余光迅速扫过家里的摆饰。
自从她搬进来之后,这个家开始“像”个家。厨房和房间都装上可爱的门帘,每个房间外头都摆有脚踏垫;沙发也摆上温暖的抱枕,电视柜和展示柜里都放了不少可爱的小摆饰和娃娃,感觉就是个温馨的小窝,让他越来越喜欢待在家里。
而更换摆设的工作一向是她消磨时间的兴趣,怎么今天她做起来就是不来劲?八成有什么事困住她了。
“喜欢啊!”没什么气力的拿起娃娃晃动,她的话跟动作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只是想到我哥打来的电话,有点替我爸担心。”
“花伯伯怎么了?”提及那个对他很有意见的长辈,巩羿宸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嘴上说没什么,紧接著却深叹口气,分明是心口不一的表现。
“说来听听看啊。”他不喜欢她这么没精神的样子,他爱的小苹一直都活力充沛,不该是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你别把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抬起眼看他,看到他眼底满满的担忧。“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要跟我道歉,我只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她能做到坦白。
“就我爸嘛,你知道他今年抽到炉主,本来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在他的诱导下,她开始坦承自己的心事,内容是由大哥那里一字不漏的转述。
“都怪我爸啦,老是爱说大话,不然我妈也不会打电话上来跟我哥哭诉。”
“你说……魔术师?”他不敢相信老天爷会如此厚爱他,连这点都帮他铺好路!
“嗯啊,魔术师——”她颓丧的应道,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瞠大双眼。“魔术师?!”
巩羿宸开心的笑了。“你果然注定是我的。”
“什么跟什么?我们现在讲的是你弟耶!”她也是刚刚才想到上回在夜市里吓著她的罗淇笙,那个人据说在魔术界还挺有名气,而且正好是他的弟弟。
世上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就因为我弟是魔术师,所以我说你注定是我的。”执起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印下一吻。“为什么你们村子里的人什么表演不提,偏偏提到魔术?而为什么我的弟弟之中,恰巧有个魔术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什么?”
他不迷信,但他相信命运的安排,如果世上真有神明,他感谢天上的各路神明,给他这么好的机会,也更珍惜这段奇妙的缘分。
“好啦好啦,你怎么说都对可以了吧?”他的欢愉感染了她,她也开始相信他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句话。“不过你弟不是经常游走世界各地吗?他会不会已经离开台湾了?”
人家说乐极生悲,她很怕做醮的时间万一和罗淇笙表演的档期冲突,那老爸不就惨了?到时别说什么定数了,依她看,老爸八成会把所有倒楣事全怪到他头上。
“你觉得手机是用来干么的?”他由口袋里摸出手机,当著她的面拨打出去。“对了,做醮当天不是要请客吗?你记得问问要不要做点会场设计或盆栽景观什么的。”
会场设计、盆栽景观?
难不成他又想设计他其余的弟弟?
好笑的看著他讲电话的专注神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也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