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谁被吓到。虽然飞天的长相比较吓人,可汉青说的话也够吓人。
还有一点,飞天老觉得不对劲。
屁股真的好疼,疼得泪眼汪汪,他都看不清那三个美少年的长相,只模糊看个大概知道长得不错。这么疼,怎么还在梦里不醒啊。
「汉青……过来。」飞天气息奄奄,无比消沉地说。
汉青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脸上一副我不相信你,你又要玩什么花样的表情,看得飞天想哭又想笑。
「给我一拳。」
「啊?」汉青化身石头。
「我说给我一拳!他X的这破梦我不做了!把我打醒啊!」
多年的经验,一般被梦中人打了踢了,一下子就会吓醒!
「殿下!」汉青柳眉倒竖,「您明明答应过舟总管,他不在的时候一定安分守己,不可食言。」
「你不打我自己打。」
飞天咬咬牙,抬手狠狠抽在脸上。
那叫一个狠,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腮肉被牙磕破了,他嘴里全是血腥味。
疼!真疼,太真实了。
可是!
眼前的一切都没消失!
他没有在黑暗的小房间里,没有在那张吱吱作响的单人床上醒过来!
飞天恐怖地睁大眼睛,看着同样瞪大眼说不出话的汉青。
下一刻,恐怖的叫声又一次响彻这间寝室。
披头散发的飞天迈开大步乱跑,汉青愣了一愣就开始在后面追,一面追一面喊人。
「来人……拦住殿下……来人……」
飞天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这是怎么了?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
主观上,有鉴于飞天实在是跑累了,客观上,围追堵截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飞天扶着石墙呼呼喘着粗气,汉青跟他隔几步远,也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殿、殿下!我、我可跟您说,舟总管已经回、回来了!您再胡闹看、看看!」
「我管你粥总、总管,饭、饭总管!」飞天气急败坏,「我说你们认、认错人啦!」
汉青一手指着飞天,一手捂着腰,手指头点点晃晃的,却没力气再说话。飞天比他的情况好一点点,还有精力看看四周是个什么样子。
乖乖,要说这不是做梦,真的找不出别的话形容这地方的漂亮!
玉砌的宫宇楼台,花木扶疏,繁星满天,银子般的月光洒满这本来应该很宁静如仙境一样的地方。
不是做梦?那……是穿越了时空?好像只有这两个解释。汉青拖着脚拉着飞天往回走的时候,那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毕恭毕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飞天扳着手指头,想着他所知道的穿越。
有爬山穿、坠崖穿、车撞穿、跳河穿、电击穿、走着穿、坐着穿、躺着穿、拿大顶穿、走钢丝穿……
他这应该是……属于莫名其妙睡着穿了。
明明是上床睡觉,定好了七点一刻的闹钟,早上还要去赶车呢。居然莫名其妙在这里醒来,而且还变成一个丑八怪!
最后一点是最不能容忍的一点!从小到大的二十一年,其貌不扬就一直是块大心病。没想到别人穿越时空都是特别的好运气,变得美呆了,他则是丑毙了!
有没有搞错啊?谁负责管理穿越时空的?爷爷我要投诉!
穿越不怕,咱怕不美的穿越啊!
本来刚才还在期待有美人来三陪……
现在简直沮丧无比。美丽的色狼叫花花公子,不美的色狼叫流氓……
飞天越走越无力,咱……咱不想要这么丑的穿越行不行!
「殿下?」汉青疑惑地说:「您去哪里啊?」
飞天白他一眼,「回屋啊!」
汉青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可这是去小星湖的路啊。殿下要去赏星?」
飞天噎了一下,这些路都长得一个样,刚才一通乱跑哪分得出来啊!觉得这条像就走这条了!
汉青指指左边的岔路,「殿下是刚睡醒,一时没认清,这边才是回去的路。」
「老子跟你说了,你认错人啦!」飞天气得快发晕,可是对着汉青那么一张秀气堪怜的脸,声音却没办法吼得理直气壮。
「殿下刚睡醒,心情不好……回来多备些汤药。」汉青有模有样地跟后面的人吩咐。那些人一迭声的答应。飞天被他打败了。
不过,这个殿下,应该也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吧。
飞天想起之前汉青说的那句被他忽略的话,「抹了十一次脖子、跳了三次崖、自毁修行一回」,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病症啊?还是精神受过重大刺激?正常人能有这样的行为吗?怪不得汉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飞天本来就跑得累,又走了半天,腿都发软。走了好远的路,才回到刚才那间大得不象话的寝殿。
虽然心情不好,飞天还是得承认,这是个漂亮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石头所建的宫殿,精美而华丽,雪白的石阶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唉,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飞天远远就看到有人站在石阶上的平台处。月光下身姿挺拔,穿着件长袍,长发束在头顶,发梢在风里轻轻飘动。只看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无限美好。
这里什么破地方?为什么人人都漂亮,连身后那些低头不吭声侍仆模样的人都五官齐整,唯独他像是旱鸭子跑进了天鹅群里!
那人慢慢转过头来,飞天看到他的脸。
很清秀的一张脸,儒雅之极,一点不像个做什么总管的人,倒像个风流才子,深居的隐士。总之,跟总管两个字就显得扯不上关系。他微微一笑,「殿下精神很好,让我放一大半的心了。」
飞天愣在原处,根本不会动弹了。
他过来轻轻牵起飞天的手,「殿下睡了这么久,身体难免虚弱,还是应该多休养才是。」一面回头对汉青说:「怎么不给殿下加一件长衣就这样出来呢?夜露还是很凉的。」
飞天被动地、浑浑噩噩地被牵着手,走进刚才那间寝殿里。
不敢再抬头看他,他一放开手,飞天的眼睛就死死盯着那乌黑闪烁金芒的地板。
「没有跟殿下禀告,就擅自离开了许多天,请殿下原谅。」那个声音说。
嗯了一声,飞天还是跟个傻瓜一样发着呆。
「不过还好没有白费功夫,终于找到殿下说的寒玉。」他口气里有一抹喜悦,「殿下现在要看一看么?」
飞天又嗯了一声。
汉青一下子尖叫起来,「舟总管!你、你、你受伤了!」
啊?
飞天一下子抬起头来。汉青正拉着那个人的袖子,而那个人却是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小伤而已。」
「让我看看。」飞天沉声说。
舟总管注视着他,汉青也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让我看看。」
「是,殿下。」
他将袖子轻轻提起来,手臂上有一道狰狞向外翻绽的伤口,血肉模糊一片。
飞天脑子里又是空白一片。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人正坐在他醒来的那张床上,自己则是半跪在床前,拿了药膏细心地往上擦。
「你一定没有好好涂药对不对!」飞天口气里有不自知的怒气,「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好好包扎休养?」
「殿下……」
那声音被打断,飞天蛮横地说:「你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受这样的伤。」
那个人明显地有困惑,目光投向汉青。
汉青跪在一边,「舟总管……殿下他醒来就是这样了。我想,也许是睡得太久,所以一下子有些没回过神吧。」
那个人点点头,轻声说:「我想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