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谁喜欢他谁的眼睛一定是瞎了。」她又不是自虐狂,会喜欢一个受欺负人的坏蛋。
她身上的毒一天不解,她就一天不原谅他。
要喜欢他,等海枯石烂吧!她忿忿的想。
钱夏怡垂下眼睑,话带试探,再问一次,「莫姑娘,龙堡有不错的大夫,妳要不要试试?」
莫霞想都没想的说:「不用了,这毒连鬼医都治不了。」
钱夏怡隐住笑意。莫霞连试都不试怎么知道没办法,看样子根本是不想解,说她对钱无涯没有情意,实在无法让人相信。
「那我去向大哥要解药。」
莫霞感动不已,钱夏怡与钱无涯的关系已经那么差,她还愿意为她出头,她怎么能让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再雪上加霜?「龙夫人,谢谢妳,我不想让妳和钱无涯为我的事吵起来,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况且解药根本不在钱无涯身上。」
「那么是在谁手上?」
莫霞摇头,「算了,龙夫人,我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谢谢妳的关心。」把人家拖下水是不应该的。
钱夏怡不强迫她,「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妳可不要客气。」
莫霞感激的笑逐颜开,「谢谢。」
不知不觉中,她对钱夏怡的戒心越来越低。
* * *
言家
「老爷,探子回报,莫霞碓实被捉进龙堡。」
言无屈担心地问:「她有受伤吗?」
「没有,龙堡待她如上宾。」
他闻言不禁皴眉,「为什么龙堡会抓她?」他们父女与龙堡没有任何瓜葛,龙堡不会犯上他。
「据探子回报,是因为钱庄的庄主钱无涯。钱庄与龙夫人钱夏怡是异母兄妹,但他们彼此有心结,生意上竞争得厉害,钱无涯更是不择手段的抢龙堡的生意。莫霞在途中与钱无涯结伴,半路救了一个名叫香香的女子,是她设计莫霞与钱无涯,使他们为龙堡所擒。」
「龙堡究竟有什么意图?」
「意图不明。」
言无屈脸色阴沉,想到龙堡以卑鄙手段捉走他女儿,他就一肚子气,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让人随意欺负。
「老爷,我们需要潜进龙堡与莫霞取得联系吗?」
言无屈在思索之际,再婚的妻子费柔柔一样得到消息,前来探听情况。
丈夫对莫霞超乎寻常的关心令她不得不怀忧戒慎,怕相公另有二心。
「老爷,我听说莫霞被龙堡抓走了?」她一踏进大厅劈头就问。
言无屈手一挥,要其它人退下。
「柔柔,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轻咬着唇,再也受不住心上长久压着一块大石头,还是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老爷,你是不是喜欢莫霞,想纳她为妾?」
妻子的问题让他哭笑不得,这下误会可大了,「柔柔,她是我的手下,我不该关心吗?而且龙堡又随意抓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有损我言家的颜面,我不能坐视不管。」
她哀怨的看着他,「老爷,你大可以承认,我并没有不高兴。」
「柔柔,妳想大多了。」
「那么为什么老爷那么在意她?甚至对她好得过分。」她不想吃醋也难。
莫霞,妳可害死爹了!言无屈在心中暗叹。他为了弥补女儿,样样顺着她,却被妻子误会,不晓得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柔柔,妳也不想想我已经老得可以当莫霞的爹,怎么会老牛吃嫩草,乱动歪脑筋?」
「可是老爷,你明明非常在意她,这也是事实啊。」尤其他们常常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怎么不会胡思乱想?
「柔柔,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
「那么老爷为什么不能明说?」
「因为我答应过她不能说,我必须遵守我的承诺。」怕是这么一说明,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而且女儿对他再娶之事,心里还有很深的疙瘩,要是他就这么把事实说出口,莫霞对柔柔更没好感了。
费柔柔一惊,急问:「老爷,你有把柄在她手上?她威胁你吗?」
听她越说越离谱,言无屈只想叹气,但他还是赶忙安抚她,她已怀有身孕,不可忧心过度,那对胎儿不好。
「柔柔,妳以为我是什么人,谁能威胁得了我?」
「老爷,你在敷衍我。」他重点都没有说到,只是要她相信他。
「柔柔,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说清楚。」他严肃的承诺。他一定要好好与女儿谈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那么不是因为你想纳她为妾?」她需要保证,更需要确定他对她一如以往珍爱。
「不是。」
她这才安下心,不再强逼他。
「那么老爷打算怎么做?」
「先去龙堡。」他要确保女儿的安全。
第八章
今日是龙堡三年一度开仓赈粮的日子,钱夏怡忙里忙外忙得不可开交。
「好热闹。」莫霞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钱夏怡指挥着下人,听见莫霞的话,她回过头来一笑,「每三年龙堡都会对外赠米,救济穷人。」
「龙堡主和龙夫人真是有一副好心肠。」莫霞对钱夏怡的印象已经远离钱无涯口中那个无情无义之人。
钱夏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莫姑娘太夸奖了。」
「这是龙夫人应得的。」
「谢谢。」
钱夏怡又忙着指挥众人。
莫霞在一旁闲不住,也开始帮忙。
忙了一上午,分送完米粮,钱夏怡招呼莫霞在一旁坐下,喝个凉茶歇息一会儿。
「哇,这工作还真不轻松。」莫霞槌着大腿道。
「我已经习惯了。龙堡有多余的东西便跟人分享,这样才不会浪费了上天赐给龙堡的福德。」
莫霞满心感动,「大家一定很感激龙堡,绝不忘记。」她饿过,知道那种雪中送炭的感受,就像濒死之际又获得希望,一生都没办法忘记。
「莫姑娘说得真切,是否有同样的经验?」钱夏怡好奇的问。
「我曾是黄河水灾的难民,小时候跟着母亲到处流浪。」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挑起妳的伤口。」她赶忙道歉。
莫霞摇头,「没关系,那都过去了。」
她口中是这样说,但心底却暗暗质疑,那些事真的已经过去了吗?如果真的过去,为什么她不想公开自己的真实身分?为什么觉得父亲再娶的妻子碍眼?为什么她无法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亲近?
这些事情还没有过去,不然她不会在父亲的家里越待越不舒服,非得逼父亲放手让她走,远离她不能接受的事实。
明知她与母亲的苦难不完全是父亲的错,但她的感情就是无法如此说服自己。看着父亲意气风发,与现在的妻子亲密的感情,她就想起母亲那份相思满溢的寂寞。
「为了弥补我的无心之过,我们去外头散散心吧,顺便去庙里祈福,妳一定有想要求神保佑的人。」钱夏怡提议道。
莫霞看着她,真诚的笑开,「龙夫人,妳真是个大好人。」钱夏怡的细心令她感到温暖。
「莫姑娘,怎么突然又这么说?」钱夏怡红了脸。
「龙夫人不必害羞,我说的是真心话。」
「只要莫姑娘不怪我唐突,我很乐意听妳说故事,我想把过去的伤心事说出来会是很好的发泄。」
「谢谢妳,如果我想说的话,一定第一个找妳。」莫霞笑着道。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还未理清自己的情绪,说出来只是让钱夏怡和她一块伤脑筋而已。
「妳可别担心会打扰我,我什么时间都能听妳说。」
「谢谢。」
钱夏怡站了起来,「我们去散散心吧。」也许那样莫霞会比较容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