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道命令,所有人都面有难色地互看一眼,热腾腾的早餐放着不吃,等到凉了,美味早随着热气消失了啊!
「队长……」
「队长!我们今天就先吃早餐,明天再练嘛!」
「既然你们还有力气跟我谈条件,如果有拿第一的把握,那就吃吧!」杨照云冷冷地对着他们说。
众人听了,立刻做出没事状地各自散开到一旁休息,至于早餐嘛……待会再吃吧!
平和的景象,没人发觉有个不安定的火苗开始窜烧,丁雅乐并没注意到,其它人也没感觉到卫棠希瞬间的情绪变化……
只有杨照云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偏过头盯住卫棠希。
两人的眸光紧紧对上,在那一瞬间,卫棠希起了波涛的心又平复得宛如镜面。
卫棠希剎那间的转变尽收视力很好的杨照云眼底,只是,他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那样看着自己?
杨照云不懂卫棠希究竟怎么了。
丁雅乐的手在此时悄悄放开。「你们好好练,我先回去了。」
丁雅乐来去匆匆的模样,让杨照云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再回头,已不见卫棠希的身影。
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杨照云不解地呆愣在原地。
◆◇◇
「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很像妒妇?」
中午休息时间,卫棠希故意避开杨照云,却在风光湖边遇上似乎是针对他而来的丁雅乐。
卫棠希冷冷地扬起眉。「我不懂妳在说什么。」
丁雅乐双手扠腰,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模样,冷道:「是吗?你真的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还是需要我说给你听?」
卫棠希燃起一根烟。「我洗耳恭听。」
「你对照云有非分之想,对不对?别跟我否认,就在你全心全意注视照云的同时,我的眼睛亦是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你看照云的神情,根本就像当他是你的专属物一般,你该不会错把友情当爱情了吧?」
「这和妳有关吗?」卫棠希毫不客气地回她。
「或许我没权利干涉别人的事情,但是照云是我朋友,我对他做的事全都出自关心。当然,你也是我朋友,所以我劝你别把对照云的友情扭曲掉。」她是旁观者,所以才能对他们两人间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卫棠希讪笑。「是吗?那照妳的话说来,我不是早该缠上骆子扬了?」
很早以前,骆子扬就跟他坦承他是同性恋,也暗示过他对自己很有兴趣,只可惜他对骆子扬仅是友情,但对杨照云……则是包含太多他无法理解的感觉。
明明一开始就设下戒备防着杨照云,没想到到头来却接受他的侵略,虽然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结果,但他并不排斥。
该不会是正如丁雅乐所分析的——他错把友情当爱情?
他爱杨照云?
爱这个字的定义太过广泛,有人成天把爱挂在嘴上,但那是真心吗?有人从不说爱,却在行动上默默付出,这样也是爱的表现吗?
他不知道,因为从没人教过他该如何辨别爱这个东西。
他只是想独占杨照云的温柔体贴,不喜欢有人靠近他,他想一直看着他就好,这样就算是爱吗?
卫棠希燃起一根烟,缓缓吐了一口白烟,望着袅袅的白烟,他的心也蒙上一层灰色。
他与杨照云之间的友情与爱情的界线,好象不明确了。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对照云有爱情?」丁雅乐以着自己的认知来解释卫棠希话里的意思。
卫棠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向来就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倒是说说话,干嘛沉默?是不是我说中你的心事了?」丁雅乐急躁的追问着。
卫棠希起身,顺手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睥睨地望着丁雅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妳问得太多了。怎么?想以卫道的精神来对我说教吗?假使我真爱上他,又关妳什么事?做人只要谨守本分管好自己就好,其它的,不是妳能管得了。」
是啊,他的事情不会让人插手的。
道德、名节、社会价值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听听就忘的名词,他卫棠希向来任意妄为,想做什么事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首肯,除了第一个令他感到麻烦的骆子扬,第二个便是他——杨照云。
对于杨照云,他更有一种棘手的感觉。
他想和杨照云永远在一起,但又怕被他看透一切,这样也算爱吗?
友情与爱情似乎仅在一线之隔,是不是一旦他做出冲破这条界线的事情,他们就不再是单纯的朋友,而是相恋的情人?那么,冲破界线的那件事情会是什么事?
做爱吗?他未曾想过要和杨照云上床,这是不是表示他对杨照云仍旧停留在友情的安全范围里?
「好,我承认,我是管不了所有的事情,可是,我希望你在做出任何抉择前都能慎重思考一番,不要走错一步,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是谁说卫棠希不爱说话就代表他不擅言词?哼,她非回去臭骂那个人不可,瞧他那犀利的言词根本让她反驳不了他的话。
卫棠希扬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多谢妳的关心。」
「不、客、气。」丁雅乐也回以冷笑。
别人怕他卫棠希,她可不怕,家里除了二哥之外,没有人不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她很清楚该如何和男生相处,虽然她也觉得卫棠希不太好应付。
结束一段看似剑拔弩张的对话,丁雅乐离开风光湖。
卫棠希英挺地伫立在湖边,脑中盘旋的尽是刚才了雅乐说的话。
有人说「旁观者清」,是不是他真的早爱上杨照云却不自觉?
他需要好好地想想了。
◆◇◇
最近,卫棠希、杨照云双人组渐渐有走上形同陌路之感,看在其它同学眼底,即便心里有许多疑问也不敢上前询问,只得由第三者那方从旁下手,大家只得追着丁雅乐询问杨照云的状况;抓着骆子扬问卫棠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经过求证,流言又四处传布,有趣的是,不管怎么传就是到不了二个当事人的耳朵里。
这天,杨照云在餐听内巧遇一个人默默吃着饭的卫棠希。
他真的不知道自从那天丁雅乐到体育馆来送早餐后,卫棠希为何就对他百般回避。
每天清晨,卫棠希总是比他还早到体育馆报到,只有上课时间才会在教室看得见他,就连在宿舍内,不是没遇上人,就是在他等门等到睡着后,隔天清晨才又看见卫棠希好端端地在体育馆练习,他似乎想将他彻底排除在心门之外。
感觉到落座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卫棠希头也不抬地径自埋头吃饭。
一旁的学生们纷纷紧张了起来,生怕开学时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会再度重演,于是,有人准备去找丁雅乐,有人忙着打骆子扬的手机电话。
「我就这么罪无可赦到连让你抬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杨照云口气有着些许的难过。
他原以为卫棠希已经可以接受他这个朋友,没想到才没几日,他又故态复萌,难道是自己在无意间说错话得罪他吗?
他认定卫棠希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可卫棠希似乎并不领情。
严格说起来,他还不曾为一个朋友那么尽心尽力过。他对卫棠希真的是够好的了,他偶尔逃课回宿舍补眠,他就为他准备笔记、代替他点名;晓得他怕热,晚上入睡会刻意降低冷气的温度,即便自己怕冷,他也都忍耐了下来;清楚他没有特意下楼吃早餐的习惯,每次都是他为他张罗,还得每两天变换样式,否则他还不肯吃;上次他晚归,嚷着说他的专用洗发精用完了,也非要他偷偷翻墙出去买才肯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