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低头,“王爷恕罪,王爷你为人不留余地,又天生九面玲珑,不毒我怎么敢信,请吧。”
李宣哼了两声,终于道,“你听好了,我李宣起誓,有生之年,不再为难她及你们各自家人,否则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多谢王爷。”
李宣铁青着脸,冷冷看他,“何必客气。”
李宣得救后,果然依言把那女子放走,不曾为难。
***
次日,李宣被宣入宫,慕容天大松口气,少了人来刁难自然是好事。到了晚间,用餐回屋后,小鱼提着个食盒来敲门。
“王爷吩咐,给天少爷送碗参汤。”小鱼笑吟吟道。
慕容天讶然,还以为这王爷会记恨在心,昨夜受要挟后,不是一直恨得牙痒痒吗。
“王爷说天少爷是个有骨气的人,很是敬佩,希望用完参汤后,能请少爷过去秉烛夜谈一番。”
慕容天沉吟,伸手端起碗看了看。
“天少爷看什么呢?”小鱼道。
“看他……是不是下了什么药。”慕容天笑。
“不会,我亲手炖了,倒在碗中拿过来的,中间还没换过手。”
“小鱼,有时候我不知该怎么谢你。”慕容天一饮而尽。
小鱼没说话,只带着笑。
又是昨天那栋房子。小鱼在前面提着灯笼,上了楼。门虚掩着,分内外两间,外屋的铺空着。两屋间挂了数层薄纱,层层叠叠,屋中挂着个银制熏球,阵阵花香入鼻,一派旖旎景象。
慕容天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堂堂王爷就寝居然外屋没丫鬟们伺候着。昨天事急,一时也没注意。说起来不是很奇怪吗?
小鱼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道,“我家王爷不喜欢有人伺寝,向来丫鬟们都在隔壁。”言毕上前一步,道:“王爷,天少爷来了。”
内屋“嗯”了一声,正是李宣的声音。薄纱被掀开,李宣着一身青色锦袍,隐隐绣着花,领口和袖口各镶着一圈纯白兔毛,很是华贵。
“小鱼告退。”
“不必了,你今晚外屋伺寝吧。”
小鱼一愣,看了看慕容天。慕容天也有些奇怪,不知李宣何意。
“天不早了,你先歇着,我和慕容兄说说体己话。”李宣一笑,就来拿慕容天的手。慕容天不觉一退,避开了。
小鱼连忙低头,李宣扫了她一眼,对慕容天笑道,“请。”
慕容天进了内屋,才发觉内屋远比外面大得多,正中摆着张大床,三面都是刻花的大屏风,中间是月洞门式样的床额,雕着镂空花纹,飞禽走兽,栩栩如生。床前是块踏几,下有抽屉,可容小物件。整床通体红色,甚是醒目。古董架上诸多瓷器,书画,木雕之类,大都价值不菲。小几上放的花草,也是少见的奇异品种。
桌上除烛灯外,还有两只酒杯,一壶酒,几盘小菜。环视一周,慕容天道,“不知道王爷叫慕容来何事?”
李宣道,“这可不是看看就明白了吗,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请慕容兄来喝上几杯,以谢昨日救命之恩啊。”
“王爷客气了,在下昨夜唐突,还请王爷恕罪。”
李宣笑,倒了两杯酒,“喝完了这杯才能谈恕罪,不喝怎么恕?”
慕容天微微一笑,取了一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将酒杯倒转过来,果然一滴不剩。
李宣笑道,“我知道慕容兄你定然是个明白人,咱们坐下喝个痛快如何。”
烛花一闪,不觉两人已将那壶酒喝光,李宣拿起酒壶摇一摇,晃之无声,沉吟了片刻。慕容天只道他要再叫小鱼拿酒,可李宣却是不说话,拿眼来看他。
这是为什么?
慕容天突然心中一动,猛地站了起来,身前的酒杯“碰”的一声,落到地上。
“你,这酒……”慕容天只觉下腹骤然燃起一团欲火,突然间人就有些软了,不禁脸色猛变。
屋外,只听窸窣之声,小鱼在外迭声道,“王爷什么事?”
李宣笑一笑,悠然道,“没事,你先别进来。”
慕容天撑着桌面,狂恼自己疏忽,只是两人同饮一壶酒,那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
李宣凑过身来,慕容天一退,却没躲过,李宣在他耳旁轻轻道,“这‘春宵一夜’发作起来可还舒服?小鱼就在外面,你是希望她听下去呢,还是打算叫她出去?”
慕容天死死瞪着李宣,只后悔昨夜没一刀砍了他。
“说起来,‘春宵一夜’也不是太猛的药,你要撑也是能撑过去的,只是……”李宣伸手一撩他的衣,慕容天满心厌恶,却无暇去理,“这么一番美景要我看着这么忍受,却也是难。要不就让她听听吧?”
“……”
慕容天无声长叹,低声道,“你就让她……出去吧……”
李宣抿嘴一笑,扬声道,“小鱼,你去隔壁歇着吧。”
外头小鱼低声应了,只听门“吱”一声,再没了声息。
李宣却是一步步走了过来。
“你是如何下的药?是那人参?”那春药其实确实不算太强,一个人勉强也能受得了。可李宣在此,又怎么会放过他?
“你闻了这熏香没,这香便叫‘春宵一夜’,平时就是吃一斤也没问题,可如果合了人参一起,就是闻一口也是春心荡漾啊。我特意为你找的,效果强了怕你受不了。”李宣直笑。
“王爷有心了。真想要慕容,说一声便是,何必这么大费周折。”慕容天笑道,尽力站直了腰,慢慢泰然自如起来。外头少了人听,他压力便少了许多,居然能把那药效压了大半下去。
“说得好。”李宣见他站起,暗中奇怪,脚步便停了下来。
但愿这虚张声势能起作用,慕容天笑道,“王爷能垂青,我做百姓的受宠若惊啊。”
李宣目光一扫,却见他手指微颤,心下豁然明了,“那我们可是两厢情愿了。”
慕容天此刻武功尽失,就是个壮硕些的汉子也未必打得过,见他步步进逼,不禁暗地吸了口凉气。想要退让,可偏偏难挪半步。李宣行到慕容天面前,见慕容天毫无弱态,腰身挺直,若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此刻眼前仍是当年那个武林高手。也不由有些佩服。
事已至此,如是对方此刻显了劣势,倒好下手,如慕容天这般自如,用强扑上去似乎反落了下风,就是得手也难有趣味。
偏偏床笫之事最要情调。
那药似乎没起到效果,却是奇怪。他微一踌躇,围着慕容天转了一圈,慕容天也不理他。行至背后时,慕容天不由微微偏头,他心中一笑,猛然伸手,搂住了慕容天的腰。
“你到底胆怯了。”他笑道。
慕容天静了片刻,居然也没任何动作, “何以见得?”
“如不胆怯,何必担心我的动作,当年的你,即使背后有人,也根本不屑回头,听声辨位,我虽然只在旁看看,却也觉得潇洒啊。”说着便伸手来摸他衣带。
顺手解了外衣,再摸索进去,触手却是一片温暖,让人心怡。再往中衣内探索,就是那让人心醉的肌肤了,此时真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等关口,他却突然省醒。不对劲,怀中之人如是反抗倒还在理,也添情趣。可像这等不见丝毫动作,任自己亲薄……这人看似温和,其实满骨子的傲气,纵然是武功全失,也不可能束手待毙。
心中虽是疑虑万千,手中却也没停下,一直摸上去,直到慕容天胸前那小小的突起,轻轻摩擦,慕容天终于忍不住微微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