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她期待他的反应。
他没回答,吊她的胃口,咀嚼着秋刀鱼半焦的肉,搭配晶莹剔透的米饭。
「怎么样?到底好不好吃嘛?」她一颗心都要提到喉咙了。
「还可以。」他总算吭声了,眉眼都不抬。
她微噘起嘴。
这男人真的很严苛,明明看他一口接一口,应当是颇为满意她的料理,却不肯认真称赞一句。
韩悦乐暗自叹息,却不抱怨,在杨品深对面坐下,静静陪他一起吃饭。
片刻,他咽下一碗饭,捧起味噌汤,忽然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
呵!他总算承认他「爱」吃了。
她浅浅弯唇,半沉的心飞扬,明眸不觉俏皮地眨了眨。「我既然要来当你的情妇,当然得事先做过一些功课喽!」
他欣赏她活泼的表情。「这也是情妇该做的事?」
「这可是基本技能。」
他放下汤碗。「昨天也是吗?你特地去调查元朗他们爱吃什么点心?」
「元朗简单,我打通电话问问就知道了,比较麻烦的是梁冠雅。」她咬一小块煎蛋卷,细细咀嚼,「我在网路上查到一家杂志社曾经对他做过专访,透过关系找到那个记者,跟他聊了好久他才想起梁冠雅在整个访谈期间动都不动桌上的甜点,好像不爱吃甜的东西。」
「所以你才做了咸汤圆给他?」
「嗯。」她点头,筷子抵在弯弯的朱唇,自然流露一股妩媚。「其实也是赌一赌啦,他要是连咸汤圆也不喜欢,我可就没辙了。」
她的表情真的很丰富。
杨品深评断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你何必这么费心?」
「因为他是你的重要客人啊!」微笑的星子,在她眼底闪烁。
他一时有些失神。
「怎样?」她可爱地半歪脸蛋。「我及格了吗?」
「什么及不及格?」他一愣。
「昨天晚上啊!你特地带朋友来,不就是为了考验我吗?」
「你知道?」剑眉一扬。
她轻声一笑,抛给他一记「不要把我当笨蛋」的媚眼。「揣摩主人的心思,也是一个情妇的重要功课啊!」顿了顿。「我表现不错吧?」
「还可以。」
又是「还可以」?
她有些不平了。「你这人也挺坏心的,一句赞美的话都不肯多说。」
她瞋睨他,半埋怨半撒娇,他心一动,不觉想逗她。
「你确定自己表现得很好?」
「嗯,我想分数应该不低吧。」
「你真有自信。」
「当然,这可是我们在这一行生存的要素。」她明知他在嘲讽,却一笑置之。「如果我们对自己没自信,不够爱自己,又怎能让男人迷恋呢?」
「你认为我会迷恋你?」他轻哼,很不以为然的。
唷,不服气了。她触碰到他大男人的逆鳞了吗?
笑意浓浓地渲染在韩悦乐眉宇。「我认为你会令我这一年的工作很有趣。」
「有趣?」杨品深皱眉。从没有任何人用这字眼形容他。
奇怪的女人,
他怀疑地打量韩悦乐,后者也凝睇着他,渐渐地,那清澈的眼潭漫开谜样的薄雾。
「你胡子长得很快呢。」她探手摸他粗砺的胡渣。「等下我替你刮胡子好吗?」
杨品深气息一颤,眯起眼。
他知道这女人在做什么,这一桌美味的清粥小菜,她只穿着白衬衫的莹润娇躯,以及她主动要替他刮胡子——她在讨好他,勾引他,对他要狐媚,令他不由自主栽进粉红陷阱里。
他很清楚女人打算魅惑一个男人时,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从来懒得陪那些女人玩游戏,但她……
在理智还未主宰他脑子时,他便点头应允了她的提议。
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刮胡子,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在她手里,她手上握的剃刀只要稍有不慎,便可能划破他喉颈。
「来,你坐在这儿。」她将他安顿在浴室的贵妃榻上——昨晚他曾强势征服她的地方,今晨却换他受制于人。「我先帮你涂刮胡乳。」
她站在他身后,让他后脑勺靠在她柔软的胸前,玉手在他颊翼来回抚抹,接着稳稳地握住剃刀,轻轻地刮着。
他睁着眼,由下而上仰望她清秀的容颜。
这还是他初次如此仔细地以目光描摩她的五官,描摩她的一颦一笑,每一分神情的变化,他看着,也不知是否太舒服了,脑子陷入混沌,蓦地浮现一幅朦胧的画面。
仿佛他曾在某时某地,与她相遇……
「我们见过吗?」他突如其来地问。
她动作一凝,愕然。「怎么这样问?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我是说以前。」他解释。「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明显地怔忡,好半晌,才淡淡一笑。「这个嘛……或许在某处曾经擦身而过吧?」
「擦身而过?」
是那样吗?他蹙眉。
「怎么?」她转过来他正面,俯下上半身,轻巧地继续替他刮胡须。「觉得我似曾相识?我长得那么大众脸吗?」
「不,我只是觉得……」
「怎样?」
他不语,眸光陡亮,俊唇忽地勾起邪气的弧度。
她心一跳。「干么?」
「你没穿胸罩。」他慢条斯理地道出新发现。
「啊?」她一震,视线一落,这才记起自己确实故意不穿胸衣,而现在低俯的胸部正在他眼前形成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该庆幸他注意到了,还是该感到尴尬?
正窘迫不安时,他不安分的双手顺势探进衬衫里,沿着她窈窕的腰部曲线一寸寸地抚摩。
「你知道你整张脸都红了吗?」锁定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她脸红了?
韩悦乐咬了下牙,果然感觉到自己脸颊烘热,她敛下眸,力持镇定。
「你这样闹我,不怕我刮伤你下巴吗?」
「你敢弄伤我,就扣钱。」他警告似地掐住她一边玉乳。
她吓一跳,直觉弹跳一下,剃刀差点因此划伤他,警觉到危险后,她又惊又怒。「你这人真是的!万一我真的弄伤你怎么办?」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被扣钱?」
「谁管那点钱啊?」她焦急到没察觉他在开玩笑。「我不想你受伤……」
他蓦地吻住她。
霸气的,教人猝不及防的吻,心动与娇嗔都让他封在唇腔里,嚼成暧昧。
「你对工作的反应还真投入。」沙哑的声嗓半含讽刺。「这也是赵铃铃教你的吗?」
她闻言,身子一僵,半晌,轻轻叹息。「这可不是演技。」
「喔?」
她推开他站起身,右手拢了拢微乱的秀发,然后转向他,嫣然一笑。「你很迷人,我想没有女人能那样被你吻,还无动于衷。」
他无言地注视她仍漫着水烟的媚眸。
「不过你放心,我很敬业。」她笑容更灿烂。「无论我对你有多心动,我都绝不会越界,做一个情妇不该做的事。」
「你不会越界?」他再次将她带进怀里,擒住她下颔,强迫她直视自己。
「嗯。」
「很好。」墨眸点亮异芒。
不谈感情,只有金钱交易,这样最好。
感情一向都是浪费时间的玩意儿,像他这种一寸光阴一寸金的男人,是绝对不谈的。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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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品深是个工作狂。
这并不是新闻,早在五年前,韩悦乐便有此认知,只是她没想到这几年来他对工作的狂热直线飙升,成了重度患者。
他很早便去上班,周末假日也常飞到各地开会,几乎每回都是深夜来访,偶尔来得早一些,也是公事电话接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