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选定单身,并且早一点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我会接受你的。
她殷红的眼眶闪着被爱情刺伤的泪光,静静地望着镁光灯下的安至雍。
他给了她爱情,教会她被爱的幸福与甜蜜,给了她梦想,让她尝到感动与掌声。
然而,他却也同时让她明白,他的温柔有多么残忍。他把她的不幸归咎在他的疏失上,把照顾她视为他一生的责任。
殊不知,她根本不想要他包裹着爱情糖衣的怜悯,那只会让她更显得难堪、可悲而已。
如果不是她的残缺、不是那场意外,他会奋不顾身地撇下她,选择傅乔雅吧!
傅乔雅可以给他爱情、给他事业、给他梦想,不会拖住他人生的步伐,而她呢?她能给安至雍什么?
她下意识地抚着受伤的左耳,自卑的情绪如毒蛇般紧紧缠住她,一点一滴地啃噬着她脆弱的心。
望着镁光灯下那个耀眼的男人,她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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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涵明白自己终究不可能利用她的残缺拴住安至雍,她不要他负疚一辈子,更不想要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她一方面尽情地向他撒娇,想独占他的温柔与宠溺,为两人制造最后的甜蜜记忆;另一方面则是故意对他使坏,刁难他、为难他,制造一些摩擦,引起争执,想激起他的脾气,令他讨厌她,又想藉此试探他脾气的底限,得知他对她是全然的同情,或是掺有一点爱情的成分在里头。
她透过各种方式刺探着——
故意刷爆他办给她的附卡,买了一堆昂贵的奢侈品回家,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把化妆品、衣服、高跟鞋丢了一地,弄乱他的书房,连晚餐都不煮,他也默默忍受,还说:如果不喜欢整理家务,可以找钟点女佣帮忙。
明明知道他这阵子因为公司的另一部新片“神鬼特务”进入宣传期,常常得随着导演和演员赴香港宣传,她却偏爱刁难他,老说她想吃香港的“锈记烧鹅”,要他一个大男人提着油腻腻的餐盒上飞机,却也没能将他惹火。
每一次试探后的结果,都令她难受。他温柔得不像她记忆里的安至雍,倒像是一个陌生的灵魂附在他的躯体上。
今晚,她甚至过分地在半夜挖他起床,撒娇地说她肚子很饿,想吃“永和豆浆”的烧饼和豆浆,逼他忍着睡意,披上外套出门……
听见他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语涵立即拭去眼角的泪水,蜷缩在被毯下,佯装熟睡。
“语涵?消夜买回来了,我放在餐桌上。”安至雍走进房间,坐在床沿,轻拍她的肩膀唤醒她。
柔和的灯光投映在他的俊脸上,她看见他眼睛周围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神情颇为疲惫,心里不禁泛酸。他的容忍与退让,让她感受到的不是温柔和宠溺,而是亏欠与自责……
“怎么了?还没睡醒吗?”他睇着她发怔的小脸。
“……如果,我说我不饿了,你会不会生气?”她坐起身,佯装无辜地噘起小嘴。
“那就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餐好了。”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拉起被毯上床,躺在她身侧。
她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他一向都很大男人的,何时变得这么忍气吞声,连对她大声说话或责备她的过错都不敢呢?
她在他的脸上瞧见了隐忍与怜悯,一阵痛楚不禁浮上心坎。她明白他不爱她,只是可怜她,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才会一再地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好多次,她都想开口对他说,她从来没有怨过他,也不觉得他有亏欠她什么,他根本不必那么自责。
他对她愈温柔,就表示对她的歉意愈深,这反而让她更想逃开。
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也不想绊住他,她想要的是他的爱,从来就不是同情。
就算他对她的容忍是没有底限的,她也厌倦这个游戏了。现在的她,只想让他感到毫无愧疚地从她身边离开。
“怎么了?睡不着吗?”他睁开眼睛,发现她还坐在床上发呆。
“嗯,有一点。”她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像个孩子般赖在他怀里撒娇,脸颊熨贴在他胸前,低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阵子对你好坏?”
他揉着她的长发,轻笑道:“怎么,你良心发现,要忏悔了吗?”
“我对你这么坏,你怎么都不生气呢?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我改过自新了,还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你忘了吗?”
事实上,好几次面对她无理的要求时,他还是会有发火的冲动,但是因为爱,他学会了忍耐与让步。
他拨拨她的发丝,触及她耳廓上的疤痕时,柔声问道:“会痛吗?”
“没什么感觉了。”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难受地眨着眼,怕自己会掉下泪来。
“快点睡觉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揉揉她的发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闭上眼睛。
“老公……”她将下颚搁在他的胸膛上,用着极度甜腻的口吻向他撒娇。
“怎么了?”他睁开眼对上她迷蒙的眼眸。
“没,就是睡不着,想叫叫你的名字。”她眨眨眼,顽皮的指尖在他胸膛上画图图。
“乖,快点睡,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召开。”他耐着性子,轻声安抚道。
“是什么会议?”
“公司推出的年度钜作‘神鬼特务’在两岸三地和亚洲地区都开出亮眼的红盘,引起好莱坞片商的关注,他们要来谈美国放映权的问题。”
“哇,那你不就成为名副其实的‘金牌制片家’,电影叫好又叫座,既有口碑又有票房!”她的大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嘴角噙着笑,但心里却凄惶不安。他愈是成功,相形之下,她就愈感自卑,认为自己衬不上他,拚命地想从他的身边逃开。
“所以看在我那么辛苦的分上,你就饶了我,让我睡觉好吗?”
“不要。”她轻抚着他俊朗的五宫,爬上他的身体,然后坐在他的腰际,在他小腹间磨蹭着。
“语涵……”他眼神一黯,喉头干涩,迅速感受到身体的欲望被唤醒。
她甜甜地笑道:“以前你老是欺负我,现在换我要连本带利地把你‘欺负’回来!”
“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吗?”他倒抽了一口气,体内的瞌睡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俯身亲吻他的嘴,顽皮地咬喷着他的唇瓣,抬眸瞅着他,说:“我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她将脸埋入他的颈间,吻着他敏感的耳朵,生涩地挑起他的情欲,把说不出口的温柔与爱,化为缠绵的热吻。
她要他记住她,记住曾经有个女人深深地爱过他,把自己最真挚的感情和纯洁的身体都献给了他。
她像只顽皮的小猫咪般,咬喷着他敏感的耳朵和颈项,手指笨拙地解着他睡衣上的钮扣,亲吻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语涵……”她的吻令他下颚紧绷,胸口沸腾,仿佛有一股热烈的情欲之火在他的蓝色静脉里狂妄地奔窜,灼烧他的体肤。
她脱下他的睡衣,撒娇地抱怨道:“老公,你好吵喔……”
闻言,他翻身将她压覆在身下,精瘦结实的胸膛压挤着她柔软贲起的丰盈,鼓胀健硕的欲望抵在她平坦的小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