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绪的家世是豪门世家的典型,他也是那种离不了婚的男人吗?以他的性子和对小月韵的用情之深,会让她见不得光一辈子吗?
如果是这样,他只怕会失去小月韵。
她不是个会习惯“黑暗”的女人。
“我一直在着手办理离婚的事,只是我没想到羽真会这么快找上门。”
他的婚姻是场骗局,甚至涉及了伪造文书,又因为杨羽真有不少事传到他父母耳中,他们对她很不谅解,因此离婚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只是在收集更齐全的证据。
“你最好动作快了,因为……”
“什么?”
“小月韵打算出国了,而且这次去有可能算是职业移民了。”
邵蔷送他到病房门口,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安赫绪自己推着轮椅进房门。
冷月韵一看到他,先是一怔,然后给他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你还好吗?”邵蔷大致说了他的状况,还好,不严重。
“很好,你……你和孩子好吗?”
她的脸红了。她忘了交代,不要让安赫绪知道她怀孕的事。
“……嗯,还好。”那孩子也算命大,这样还保得住。
“孩子多大了?”
“一个多月。”
“看来是上一次你喝醉的那一晚有的。”
她的脸红得连耳根子都泛红了。“那个……那回我醉了。”
“我却是滴酒未沾,因此,没有避孕也是我的选择。”
“你……为什么?”
“我说过,即使我记不得你是谁,我还是爱上你了!为了让你属于我,就算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安赫绪笑了,“我承认,这有点卑鄙。”
她该庆幸自己是爱他的,否则这男人霸道狂鸷的性子,真的很强势、很吓人。
“早知道不该喝那么多的。”她现在后悔得要死。
“看来连老天都帮我。”
“你……”
他修长的大掌抚着她略微汗湿的发际,幽幽的、满是情感的说:“第一个孩子,我无缘见着,第二个……你想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是一句话,冷月韵的眼眶却红了。如果是安赫绪,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傻瓜,才一个多月怎么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
“你会让我知道吧?”
她的心跳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说?”眼底满是心虚。
“在我还是李道梅的时候,你撇下了我飞到美国去了,而这一次,你又打算飞到哪里?”
这下她的心情可不是惊吓两字可以形容的了。
“你、你、你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心脏快停了!
“车祸前几秒。”
“那你记起一切了?”
“你想听哪一段?你给我乱取名字、假冒我老婆的事,还是奴役我为你上山下海、在你看书时还得帮你马两节,或是……在山上最后一夜的事?我都可巨细靡遗的描述清楚。”
“不、不用!”那也就是说……她骗他的事,他都知道了?而且也许还知道她又准备离开的事……
“月韵,我不想再被遗弃了,无论是丧失记忆时的李道梅,还是现在的安赫绪!你知道吗?当我在恢复记忆,却看不到你的时候,恐惧的感觉包缚得我快窒息了!我怕!怕我好不容易记起了,可却没有人和我分享这一切!”
他决定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情感、自己的喜怒哀乐,也许那样的纯真性子才是他,只是让所在的环境压抑住。
“我……一直是个很习惯寂寞的人,可你让我知道了有人陪、有人在乎、有人爱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所以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如果你曾经寂寞过,你会懂我,你会知道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不会放手!”原来再坚强的人一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变得软弱,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冷月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下。
“你所担心的事我会处理,别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
他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见她不语,他又说:“我记得在下山的前一夜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了你,那你也不要记住我,要你去记住一个已经忘记你的人,太寂寞了。’很明显的,你没有做到,不是?”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可她还是回答,“真正动了心,怎么是说忘就能忘得了?”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靠着回忆过日子时,我又是如何度日如年?我记不起你,可又无法接受别人。你还有回忆,我连回忆都没有,支持我的就只有曾经深爱过一个人的信念,如果……如果有一天这信念倒了,也许我会毁灭。”爱情真可怕,原来它要毁掉一个人是这样的易如反掌。
冷月韵的眼泪掉个不休。爱一个人可以爱到入骨、发狂,安赫绪就是这样的人吧!
“遇到我对你而言不是件好事。”他的人生乱了!他原本是个冷汉、高高在上的企业家,却栽在这种儿女私情上。
“是啊,可在遇见你之前,我也没遇过什么好事就是。”也就是说遇上她还是好的。
“安赫绪,我这个人很难缠的,真的让我缠上了,你可能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我可是给过你机会跑掉的。”
“我有心理准备了。”
冷月韵眼泛泪光的笑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
安赫绪吻了一下她的额,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尾声
“邵蔷!邵蔷!她要不要紧?要不要紧?她……”
安赫绪吓得脸色发白,甚至连双手都还颤抖着,一看到邵蔷由诊疗室走出来,他忙趋前询问,只差没去摇晃她的肩膀要答案。
“她没事,我看你都比她还严重,要不要我帮你打支镇定剂?”每一次只要小月韵一有事,瞧这“企业界最恐怖的悍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第一次看到他这副德行是在三年前,那回他自己也因为车祸,和差一点流产加手骨折的小月韵被送到医院来。
再来则是小月韵要生第一胎的时候。
小月韵是搭安裘莉的车到医院,然后才麻烦她打电话给安赫绪。听说那时他正在开会,立刻丢下工作就直奔医院。
也不知道她对他而言,是失而复得所以格外珍视,还是怀孩子这事对小月韵而言一直是个灾难,因此安赫绪对有孕在身的她非常在意,简直已经到了过敏的地步。
小月韵第一胎坚持自然生产,结果从她到医院待产,到顺利生下孩子居然痛了一天一夜。
安赫绪坚持陪产,可惜过程并不完美,因为——
当小月韵努力了一天一夜,最后惨叫了一声,好不容易把孩子推出体内,医护人员开心的直呼,“啊!出来了出来了……来,爸爸,你看……呃?”
众人就看见安赫绪白眼一翻,笔直的往后倒。
企业界最恐怖的悍将就这样在产房里昏倒了。
这件事还成为医护人员茶余饭后的笑话,谁也没想到堂堂一个大企业家会陪产,而且还会在产房昏倒。谁叫安赫绪对谁都是一贯疏远、冷冷的神情,感觉才会这么好笑。
他呀,大概只有在面对小月韵时,那张铁面具才会剥落。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即使邵蔷说没事,他还是不放心。
“大概想替想你家的哥哥添一个弟弟或妹妹吧!”
“她……怀孕了?”
“是啊,她没病,只是有点贫血。你啊,太紧张了。”
安赫绪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