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为何你说这是有人要害月茶?”
  “因为这赤蛾只活在潮湿的深山里。”
  “所以它不应该会出现在宫中?”
  “没错。”
  “我一定会查出是谁这么过分,用毒粉来害人的。”
  他知道宫中有位御医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那答案可能就在他身上了。
  段玄祯走后,方冰媛解开月茶的穴道,让她可以说话。
  “方姨。”月茶轻唤。
  “你听见了,方姨帮你试出了他的真心,你这下就安心了吧!”
  “谢谢你,方姨。”
  这辈子她没拥有过父母的亲情,却得到了玄祯的真心及方姨的疼惜,她已经很满足了。
  朝阳殿
  “父皇,月茶的脸被一种毒蛾的磷粉所伤。”段玄祯将月茶发生的事件禀报光佑帝。
  “那月茶怎样了?”光佑帝担心地问。
  “她的整个脸都红肿起来了。”段玄祯说话的口吻难掩对月茶的心疼。
  段承樘暗忖:月茶这孩子的运气真不好,人已经长得不漂亮了,现在还遇到这种事。
  “叫御医去诊治了吗?”
  “去了,但没用。”
  “宫里的御医都医不好,那怎么办才好?”
  “父皇别担忧,幸好在冷宫里有个冰美人医术高明,现在月茶已经没事了。”
  “冷宫里的冰美人?”光佑帝重复段玄祯的话,神态甚是惊疑。
  “她原是先帝的嫔妃,因获罪被眨进冷宫。”
  “原来她在冷宫里……”光佑帝的模样,像是得知一件什么重要的事儿在暗喜。
  “父皇?”
  段玄祯露出不解的表情。
  段承樘没理会玄祯的叫唤,他似乎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么事。
  段玄祯本想问追究调查之事,但想想,事情在没证据之前,告诉他父皇也没用。
  于是,他行了礼,走出朝阳殿。
  光佑帝一身轻装来到冷宫。
  他的相貌甚是俊雅,四十多岁,却仍面如冠玉,湛黑的发色,只在鬓角稍见斑白,一络短须修剪得极好,配上那双沉郁而悠远的眼神,有种中年男子的成熟风韵,可想见年轻时必是一位风流人物。
  看见一位着淡色青衣的女子时,他出声喊道:“冰儿!”
  闻言,方冰媛浑身一震。
  这声音……不正是那个人?
  她转头,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
  “你怎么会来这儿?”
  虽然心情激动,她还是用她一贯的冰冷语气说话。
  “冰儿,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在冷宫里,我以为你出宫了。”
  她的父母原是云游四海的医者,来到云南后,却被这里的好山好水所吸引,就定居在大理城。
  除了医术,他们所生的女儿,容貌娟丽,但人如其名,冷冰冰的,是有名的冰山美人。
  年少时的他,对她一见倾心,展开猛烈追求,哪知她还是冷冰冰的,心灰意冷下,他顺从父母之命,娶了现今的皇后孙德容。
  后来,她竟出人意料的进宫侍奉先帝,让身为皇上表哥的他伤心透顶,从此对她死心绝望。
  没多久,先帝专宠云美人,就将其未临幸过的宫妃都遣出宫去。
  当他继承帝位时,曾留意宫中有无她的存在,寻不到她,就以为她也被送出宫了。
  “知道又如何?”
  “知道后,就不会让你待在冷宫过苦日子了。”段承樘说话的口吻,倍极爱怜。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真是一个笨蛋!”
  她要过好日子早就出宫去了,父母为她留下的财富足够她花三辈子都花不完!
  身为皇上,从来没人敢这么骂他,她是第一个,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让他仿佛又回到年轻时跟她拌嘴的时候。
  “你会怪我吗?”
  他应该早点发现,就不至于让她在冷宫里受苦了。
  “怪你干嘛?”她早明白他是一个迟钝的人。
  “呃……”他词穷了。
  “找我有事吗?”她想他应该是为月茶的事而来。
  “冰儿,我一直想着你,当祯儿说到冷宫里的有个医术高明的冰美人,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见你。”
  这下换方冰媛无语。
  这么多年了,他对她还这么深情,也不枉……
  “冰儿,你当初为何没出宫?”
  “我惹皇上生气,所以就被贬进冷宫了。”
  说这话时,方冰媛有点一内疚,因为她在栽赃给那个视她如好友的先帝。
  “你是不是故意不出宫?”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想不通,他那个皇表弟脾气好得很,除非是她蓄意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才有可能被他贬进冷宫,否则他怎可能为了惹他生气这种小事,狠心毁掉一个女人一生?
  “我为何要故意不出宫?”
  “因为我啊!”
  “你少臭美!”
  方冰媛白皙的脸颊蓦地一红。
  “没有的话,那你怎么脸红了?”
  “我哪有!”
  方冰媛失去一贯的冷静。
  “没有吗?”
  女人总是爱口是心非。
  “你别在这儿闹了,我正在想办法医月茶的脸。”这是事实,也是她用来回避尴尬的借口。
  “你一定医得好的!”
  “你不走,我就一定医不好。”她下了逐客令。
  对于这逐客令,段承樘一点也不恼,反而是喜孜孜地走了。
  一夜兴奋地睡不着觉的心兰,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她用细柔的珍珠水粉抹上她的面容,再用胭脂匀红了双颊。
  心兰在镜子前看看自己,精心妆点的美丽脸蛋,如云秀发上插着价值不菲的金凤簪,颈项戴上红莹莹的玛瑙项练,身上穿的是绣八副牡丹的紫红色衣衫,华美高贵,看得她自己满意极了,止不住满脸的笑意。
  等一会儿,她以一身光鲜出现时,段玄祯就会知道这皇宫里最美的人还是她。
  想到月茶的脸将变得比蟆母更吓人,她就乐坏了。
  心兰来到月茶的住处,她如预期的遇见段玄祯,但段玄祯并不如她预期中的来讨好她,视她为宫中最美之人来奉承。
  “心兰,你来找月茶有事吗?”段玄祯冷淡的问。
  “呃,我听说月茶的脸受伤,我来关心她呀!”心兰装出一副好姊姊的模样。
  “是吗?”段玄祯露出一脸怀疑表情。
  “当然!她好歹是我皇妹啊!月茶呢?”
  “在休息。”
  月茶不方便一直留在冷宫,当敷好药后,段玄祯就将月茶送回住处,他则是寸步不离的照料她。
  心兰探头望望平乎稳稳躺在床上的月茶,脸上覆着一块青黑色的药布,并没她所知沾上磷粉后,该有的痒痛反应,她暗忖:难道宫内有别的御医会解赤蛾的毒!?
  “月茶的脸会好吗?”心兰佯装关心,其实是试探。
  “当然会!她过几天就好了。”他不悦地回答,看心兰的眼神充满敌意。
  “那就好,我就不用太担心了。”心兰口是心非的说着,心中净是恼怒,这一切都让她大失所望。
  段玄祯冷哼:“月茶不用你担心,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怕露出马脚,心兰悻悻然离去。
  兰芳绾
  “心兰不好了!”玉珍着急地呼喊。
  “怎么了?”
  都已日上三竿,心兰还一副没睡饱的慵懒模样。
  “玄祯派人去找给我们毒粉的御医了!”
  “你怎么知道?”
  心兰大惊,睡虫全跑了。
  “御医紧张的跑来找我。”玉珍也慌了。
  “那你怎么做?”
  计划得完美无缺,怎会出错?一般人应该也只会想那是件意外,就像被蜜蜂叮到一样啊!为何会调查到御医身上?
  “我给他一大笔钱,叫他赶紧远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