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提着行李囊的人离开,祁知语拍拍特兰诺的肩:“我也做自己的事去了,到处逛逛宝贝。”
说着开门下车,特兰诺转过头:“自己小心。”
“这话留给你自己!”
目送祁知语离去,特兰诺在脑海中把祁知语的计划回想一遍,又想起祁知语说“永远别低估了有钱人的变态程度”……这个……再变态能和这只妖精比?
“你们怎么又迟到啊?我现在在……”特兰诺再次随口报出一个地名,“快点……等你们三十分钟……”
四十五分钟后。
“不是,我说的是XXX啊,你们怎么搞的,这都听错。”
一个小时后。
“你们是不是通知警察了,为什么刚刚我看到很多……没有吗?我跟你说,别耍我!……我在XXXX,再不来我放人了!”
二个小时后。
“老兄,你怎么回事啊?!让我等这么久!……堵车?你不会搭地铁吗?!什么?那里没有地铁?我以为你们不来,我到XXX了……”
特兰诺站在这条街的一栋大楼顶上说完电话,看看自己的杰作,转身离开。
男人按照指示来到大楼顶上,把装钱的袋子挂在一根杆子上然后出去。穿着便装的保安们四下埋伏,那头陈起翔已经暴跳如雷,就等这杀手出来取钱抓住他再说。
可那根挂着钱袋的杆子突然摇摇晃晃伸了出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杆子那头炸开来,一袋子钱洋洋洒洒飘了下去。
特兰诺坐在车上,看着周围的人抬起头,张大嘴尖叫:“天——天上下钱了!”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柔和的阳光下,漫天的纸币飞舞。
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美人从尖叫欢笑的人群中穿过,坐上了特兰诺的车。
“呵呵,宝贝,你真有创意。”祁知语敲敲窗子说。
“嗯,反正我们无福消受。”特兰诺看着窗外,又问,“东西拿到了?”
“嗯哼,一式两份,已经寄出去了。”
他们指的,是陈起翔做毒品生意的证据。
特兰诺皱皱眉转过身来:“为什么是两份?警方,还有……”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邵世雄?”
“你变聪明了,宝贝。”祁知语笑得很张扬,“邵世雄会先收到,那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估计会拿来敲诈陈起翔,然后……”
然后,无论陈起翔是不是向邵世雄妥协,香港警方也该收到他们那份了。
特兰诺捂着嘴想象:“会不会太……”
“太什么?那家伙可是为了他那小儿科的歹毒计划准备要我的命,不逼得他跳楼算便宜他了!死不足惜。”
特兰诺连忙转了个话题:“你拿了多少?”
这个计划,其中一部分就是让真正的陈起翔为了装死暂时回不了恒德,刚刚祁知语仍是以陈起翔的样子回去,以他的身份吩咐财务转了一笔帐,当然之后这笔账又被他转了几次,早已查不到去向。
那才是他们这次要的钱。
祁知语随口报出一个数字。
特兰诺诧异地扬眉:“这么少?”太不符合这妖精的本性了。
“卖毒品得的不义之财,还是拿来做善事好,“他指指窗外欢天喜地捡钱的人们,“我只要他付我被打断的度假费就够了。”
“嗯咳咳,”特兰诺咳嗽几声,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妖精,那只臂环……你没拿去换……”
祁知语望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波光流转,特兰诺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真让我,自己拿去换?”祁知语望着他追问,笑容深不可测。
还在生气啊……“我记得……上次进那家店你好象是盯着那个看了很久……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可以陪你……”
“陪我回去换?”祁知语挑眉。
特兰诺望着他:“在你找到喜欢的之前……我陪你慢慢挑好不好?要不……”他扭头看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商店,“先从那里看起?”
祁知语现出诧异的表情,继而变成好笑。
这算是邀请他继续度假吗?这蝎子……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不通情趣嘛……
祁知语笑着扭过头看窗外:“我对逛商店没那么大兴趣。”
“哦,没关系,我这有张旅游图,你可以慢慢挑。”
汽车再次发动,穿过欢笑的人群,渐渐远去。
-完-
凤凰信度篇
从沉沉的混沌中慢慢恢复意识,首先恢复的是视觉,印入眼帘的是如泼墨一般夹杂在一起的大片的灰和大片的红,然后才是听觉——
娑婆诃那罗谨墀皤伽罗耶娑婆诃摩婆利……
“噢!该死!”凤凰低骂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我活着都会被你念死!”
环顾一周,这是一间狭小的水泥房,闭目诵经的人靠墙盘坐,动作并没有因为凤凰的苏醒有所变动。惨淡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在他背后晕开,凤凰本能的想到“佛光普照”这个词。
“该死!你这家伙从哪里……”凤凰一语未完,只觉得厉风呼啸而过,身后一声惨叫伴随着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面前的人保持着低头诵经的姿势缓缓把手中的枪放下,嘴唇翕动着吐出最后几个字:
哪悉殿都漫多罗跋陀耶娑婆诃。
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睁开眼睛,“三十八,还剩十七个。”然后目光才才凤凰背后的尸体上转回来,唇角浮现一丝微笑:“你醒啦?”
凤凰无语的望着他,再一次确定眼前这个就是这世上他最想揍的人。
“为什么你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念‘大悲咒’?”凤凰靠着墙坐着,修长的双腿平贴着地面。
“‘大悲咒’是超度亡魂用的。”信度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用小刀划开凤凰左腿上已经被血浸透的裤管。
看着狰狞的伤口,信度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手里的动作停了停,“你怎么搞成这样?”
“人有失手。”凤凰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然后皱起他形状姣好却张扬的眉,“我的腿不会因此变形吧?”
信度双手扯过绷带在伤口上方绕了几圈,抬起头看着凤凰,脸上露出惯有的谦和的微笑,“害人的东西通常都很难被消灭,你可以放心。”同时手下一用力——
若不是亲身体验,很难想象那样的力道和那样温和的笑容会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凤凰一咬牙,缠在腿上的绷带已经扎紧。
信度松了手,抽出一把小刀,正要低下头去,凤凰一手搭上他的脖子,“嘿,亲爱的,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吗?”
信度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凤凰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与这双眼睛对望。
凤凰的眼睛很美,很媚,眼角微微的挑起是最让人心痒的弧度,这样妩媚的眼睛配上那尽显张扬个性的目光,一眼望去便能让人的灵魂随之燃烧。
信度则不同,如果说凤凰是一个极端,信度一定是相反的那一个。信度有一双印度传统的深邃的眼,你可以用一切与宁静、知性、智能相关的词形容他的眸子,每一个词都显得合适,又都显得太狭隘,他的眼睛就像一片有着无穷底蕴的宁静的深海,有着让人的灵魂沉沦其中的力量。
“嘿,”凤凰目不转睛的盯着信度的眼睛,眼神一如既往的如火一般张扬妩媚,“我就这么看着你当着我的面,低下头用你这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的大腿,光是想象都回让我热血沸腾的!”
信度的眼神依旧是宁静深沉如广阔的海面,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激烈的碰撞是他们最直接的交锋,“真抱歉,你引以为豪的性感的大腿现在血肉模糊,毫无美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