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说完似乎还特意朝他耳朵吹了口气。特兰诺眼中厉色一划而过,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迅速直起身体端着杯子走了出去。
若亚正巧进来,“啊!我看到了!头儿你刚刚和安卡说什么呢?我也要听!”
祁知语转过头来,“是不是也要我在你耳边说啊?”
特兰诺端着杯子,和若亚擦身而过时击了一掌算是打招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房间里,只听若亚还在继续嚷嚷,“哇哦——头儿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慷慨大方了?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坐你腿上听?”
若亚的性格和安卡截然相反,总是嬉皮笑脸的,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那嗜血者的本性却是和安卡如出一辙。这个蝎帮中数一数二的杀手,平时最喜欢的游戏是偷袭。
凭着特兰诺对若亚的了解,当然知道若亚又准备对他的“头儿”下手了。平时自己从来不会在这时候拒绝若亚的靠近,只是会在他下手的那一瞬间出击,一举击溃他的进攻。特兰诺用这种方式训练若亚,也训练自己。
不知道那个伪装者知不知道他和若亚的这些小游戏?知道的话又会如何处理?他不可能拒绝若亚靠近,那会让若亚生疑,可是让若亚靠近的话——呵呵,没记错的话,若亚下手可是从来不知道轻重的。
特兰诺想着,微微张开了双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能逃得过若亚那么近距离暗算的,可没几个人。
几秒钟之后,屋子里传出了若亚的惨叫:“头儿你又耍我!”
特兰诺回头望了望,看来若亚这一关那人已经过诞。厉害的家伙!无声的赞了一句,特兰诺转身离去。
***
“焱现在怎么样?”
“上次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法再进入深层次睡眠。”
“哦?”祁知语皱了皱眉。祁焱的身体素质是五兄弟中最好的,体力、速度、耐力等等各方面潜能的挖掘都远超越常人,但这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使得他不得不适时地进入长时间的睡眠状况进行调整,让疲劳的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恢复最佳状况。
“休息不够吗?有什么影响?”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现在很容易疲劳,而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睡着。”
“随时随地?”那还真是麻烦了,祁焱那种工作,往日结仇太多了,若是这个时候被仇家盯上的话——
电话那头显然知道祁知语的担心,自动回答道,“现在焱在我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
“在你那里?在你身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呵,在我床上。现在睡着了,闭着眼睛像个天使,整张脸真是帅得没话说,让人看着好有欲望。”
“大哥,我说,床上不会只有你们两个人吧?”
电话那是头是永远没有波澜的声音,“我可没兴趣让别人看焱的身体,床上当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
“……另外还有五只猫和两只狗。其中一只刚刚咬了我一口。”
噗——祁知语一下子笑出声来,“焱这些宝贝,防狼效果向来很好。”
“你那边怎么样了?”
“啊——不好。蝎帮只是个雇用团体,上次绑架焱也只是受雇于人,偏偏他们蝎帮最吸引雇主的地方就是——他们从来不问雇主身份。”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雇佣团体,没点本事不敢冒这个险。”祁澜平静的下了结论。
“什么鬼排名?搞得我现在要从头查起!”
“呵,我替那些人祈祷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
“是啊。”祁知语看着面前的落地窗上映出了自己微笑的脸,含着笑意的声音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清晰地响起,“时间最好别太长,我的怒气可是随时间累积的。”
兄弟俩交换了一些资料,祁知语忽然问:“大哥,焱的睡衣什么颜色?”
话筒里传来一丝不明的低笑,“你知道,我和焱都有裸睡的习惯。”
电话到这里就断了,祁知语看着话筒,然后抬起了眼,“安卡!”
特兰诺应声走进来,祁知语示意的偏偏头,“帮我煮杯咖啡。”
特兰诺没有动,只是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祁知语的背影。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发出了一阵轻笑声。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轻笑声过后,祁知语透过眼前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灯火,“别这么盯着我看,宝贝,我会以为你被我迷住了。”
特兰诺没有否认,“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叫我进来。”
“呵呵,蝎子王,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并不擅长打架,真正打起来,你的胜算绝对在七成以上。”祁知语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特兰诺。
特兰诺盯着祁知语的眼睛,“你不怕吗?”
“你指什么?”
“只身一人潜入我们蝎帮,身份暴露的话,你绝对没有命活着出去。”
“所以我找了你,宝贝,你可比我暴露的机会太多了。”
“那我呢?你竟然敢和我独处,不怕我杀了你吗?”仍然平静的语气,却杀机四伏。
世界上杀手分很多种,像特兰诺这样的却并不多,面对猎物时不兴奋狂热,甚至也谈不上冷酷无情,他只是绝对的冷淡与平静,这工作对他来说仿佛就像吃饭走路般简单正常。
——蝎子王举枪不会与拿起一只牙刷有多少区别。
想起这句话对特兰诺的评论,祁知语欣赏着对方的冷静,在他的眸子里寻找深深藏匿的波澜,“杀我?你要杀我轻而易举。不过如果你杀了我,你马上就会被你那帮可爱的手下送到下面陪我。”
特兰诺没有否认。他不知道祁知语是怎么给他易的容,他曾偷偷试过,亲身证实了一般的办法绝对不能洗去他脸上这一层东西。
祁知语说得对,他没有办法向别人说明白自己的身份。
“你有没有听过希腊神话?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之子,因泄露天机被罚永世站在上有果树的水中,水深及下巴。口渴想喝水时水即减退,腹饥想吃果子时树即升高。就在眼前的东西,却怎么碰也碰不到。”祁知语说着,特兰诺只觉得眼前熟悉的面孔上不熟悉的笑容仿佛来自地狱,“你绑架了焱,这笔账我说过会和你算的。不过我不喜欢动刀动枪。现在你如履薄冰,随时有被你的手下射杀的可能。而我就在这里,你想杀的人的小命就握在你手里,可是你却不敢动一下,这惩罚很不错是吗?”
特兰诺不动声色,“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我从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祁知语笑吟吟地说,注意到对方虽然没有气恼的握紧拳头,大拇指的指甲却已深深掐在食指上。
——不错的隐藏办法!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冷静的知道该如何处理而已。
祁知语在心里暗暗下了结论,笑容因此更加深不可测,也更显华丽妩媚。
“现在,安卡,去帮我煮杯咖啡。”
特兰诺转身就走。
为着一杯咖啡,白天已经被祁知语刁难了很多次,他却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以前的确是安卡负责给他煮咖啡,而他根本没有自己动过手。
“嘿,我说,你该不会是第一次煮咖啡吧?”祁知语靠在门边,看着特兰诺叹了一口气,走了过来,“好好看着,真正的安卡可是个会煮咖啡的高手,我还没玩够,你可别这么容易就给我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