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快餐面啊。”我翻白眼。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连快餐面都不认识。
“你带快餐面做什么?”
“当然是吃啊。”继续翻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某些屏幕英雄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地跟别人斗上好几天啊。
“这些又是什么?”
我傻笑,他不至于不认识花花公子杂志、玫瑰花和情书吧?
“你随身带这么多情书干什么?”
总不至于给我自己吧?我继续傻笑:“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内容我都写好了,绝对是标准格式、经典句子,分别有中文、英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等等版本,想用的时候挑出合适的语言版本再在前面加个收信人的昵称就行了,很方便吧?”
冰山不动声色的看着我:“花花公子杂志、玫瑰、情书,接下来——全球五星级宾馆联盟的VIP会员卡?”
喂喂,杂志是杂志,玫瑰是玫瑰,情书是情书,宾馆VIP卡是宾馆VIP卡,你你犯不着把它们组合到一起看吧?
大约驶出了两个小时的车程,眼看就要出城上高速公路了。冰山忽然示意司机停车。
跟在后面的另一辆保镖专座的车也跟着停下来。一个体格魁梧的保镖立刻下车走了过来。
冰山勾勾手,那个身长一米九、虎背熊腰的保镖,立刻像只虾子一样躬下腰来。
“记着,巴掌大的磁铁一块,小指甲刀、大剪枝刀各一把……”冰山一边翻一边报。
我慢慢盘算着,前座一个司机和我们是一辆车,外面三个保镖坐的是另一辆车。现在那三个保镖中的一个正用他习惯了握枪的右爪捏着一根直径不足半厘米的笔,习惯了揍人的左爪扒着一个迷你笔记本,啪啪啪啪的记。
“啊!”我突然感叹。
“……”冰山扭过头来。
一时诗兴大发,当场做后现代诗一首,“啊~~~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武装到牙齿的非洲大猩猩——在绣花——”
冰山冷冷的扫了我一眼。
我嘿嘿的笑笑,努力抬起身子凑到他耳边,向他耳朵吹了口气,“别麻烦了,一架G1足够我自动跳脱衣舞给你看了。”(注:G1,一种突击步枪)
他冷着目光挑了挑眉,再次让我对这张完美的冰雕脸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很可惜,我的保镖顶多佩戴M1911A1。”(注:M1911A1,一种自动手枪)
“哈哈,那真可惜。”我一下撤了力,让仰起的身子平平的倒下去,在柔韧的沙发垫上舒服的弹了弹。
冰山看着我,毫无感情的开口,“扳手一个,各种型号起子若干,五百斤铁锤一个……”
铁锤?那是干什么的?我干笑,“呵呵,太夸张了吧?我自己脱衣服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结实的绳子两米,手电筒一个,蜡烛数支……”
喂喂!方向有点偏了吧?
“避孕套若干,避孕药数颗……”
“哧——”我一下子喷出来,“避孕药?你吃还是我吃?”
二哥扮女人是不是扮得太久了?
“好像没了。”冰山说着,点点头,窗外那个保镖直起腰,大步的向外面两个同伴走去。冰山翻着小册子,忽然对前座的司机道,“还差一样,你去告诉他们,给我弄两瓶上好的红酒过来。”
“哈、哈、哈。”我的笑声干在了半空中。你不是玩真的吧?
司机打开门,侧出半边身子正要喊话。冰山忽然撑着前面的坐椅靠背一跃而起——我知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作这样的动作有些高难度,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只觉得平地起了一阵风,那个司机已经被冰山一脚蹬了出去。
“哇——”看着冰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腾起、飞踢、落下、关门、拉闸、启动汽车一气呵成,一瞬间转到司机座位上发动了这辆宝马,我不由吹了声口哨,“十分!”
该怎么说呢?嗯,电光石火间吧!这辆宝马已经动了起来。
被踢出去的司机十分专业的就地一滚翻过身来,一手扒上了我脑袋边刚刚摇下的窗户。
“啊!”一声惨叫,他松了手。车子飞驰而去。
我扬了扬早已挣脱出来的左手,手里握着一把刚刚被他漏掉的小刀,从后视镜里冲着他苦笑,“本来是留给你的。”
冰山瞟了我一眼,答非所问地说,“我们还真默契。”
“哈、哈。”我继续干笑。
在高速公路上飙车本来是件挺惬意的事,可是和专业杀手飙车、听着子弹啪啪啪啪的打在防弹玻璃上就不那么让人舒服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我问。我估计那些人到底有所顾忌才没在城里动手。冰山叫停车的时机叫得太好了,再晚一点这辆车就不知会往哪开了。
“一上车的时候。虽然他们装得很像,可是再像也不可能顾及到所有细节,包括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习惯的小动作,而很不巧我过目不忘。”
我瞪眼睛。是了,这家伙在只跟我见过一面。连我的脸都没看过的情况也能一眼把我认出来,更不用说他那帮朝夕相处的保镖了。
早知道就不用那么费事提醒他了,浪费我表情。
“我记得我没惹过这么厉害的仇家。”
“不奇怪,因为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傻笑。
作为一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冰山的驾车技术已经算很不错了。无奈跟专业级飙车还差了点火候。后面的车子几次追上来被冰山幸运地靠着几次大转弯再甩回去,我看着两辆车的距离无可避免地越拉越近:“喂,你有没有枪啊?”
“你座垫下有一支M1911Al。不过后面那辆车装的也是防弹玻璃。”
“没关系。你知道他们打了多少发子弹了吗?”
冰山偏偏头。
“G1每分钟三百二十发,根据他们上次间歇的时间,大概还有……”
心里默默数着,只听外面枪声突的一停,我飞快地摇开车窗,探身出去连开数枪又飞快地缩回来。只听碰的一声,后面的车子刺耳叫着偏离了方向。
“可惜轮胎不防弹。”我耸耸肩。
冰山若有所思:“留下你的左手真是幸运。”
“如果是右手,我用飞刀就可以。”我笑,转转手上的枪,从后面对准了他的头:“我说,美人,咱们现在去哪?”
握着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到底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哈哈!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偷儿我掌权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喂——
我握着枪的手都快僵掉了,冰山终于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把枪收起来,别走火了。”
“凭什么你说收就收!”我一边叫一边把枪放下:“我举累了,放下来休息一下。”
冰山不为所动,不害怕也不得意——
呜呜,让我觉得自己像小孩子在胡闹!
随手翻出一面小镜子照照:“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纯洁善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绝顶童叟无欺吗?连一把枪到了我手里都能长成一朵玫瑰花了?”
冰山从后视镜里斜睨了我一眼:“我只是觉得你肯定比我怕死。”
默。
好吧好吧,我承认,现在我手脚不方便,你能开车,你掌握大局,可是可是——
“有那么明显吗?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开枪?”
冰山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头:“你不该一开始就指我的头。”
“啊?”你坐前面整个就一脑袋冒出来,我不指脑袋还能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