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儿拿着项链,跟着她,最后在一扇墙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哪啊?我好象还是出不去啊!呜呜……咦,这扇墙的图案好奇怪,看起来有点熟悉耶……哇!我想起来了!是客厅里那扇墙!”偷儿回过头,白影停在不远处,飘飘摇摇,嘴角似乎浮现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我下了三层楼,往左转,好象是往右?我不记得了……”
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苍冽发疯似地找了大半夜,终于在天将明时,发现客厅的墙上密密麻麻多了几行大字。欣喜中本来想根据偷儿留的路线找出他到底去了哪,却青筋暴突地发现连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怎么走的!
“拆!我说拆就拆!管他是不是皇家赐的,以后有事情我负责!”
“阿冽,爷爷不是不让你拆,可是你看这句‘……发现古堡里面有机关,墙壁会动……’”
“怎么了!”
一旁工程师插了话:“先生,这房子我们不能拆。我们拆屋子必须知道它的支撑点才能避免意外,可是这座古堡的结构太复杂,如果随便拆,屋子有可能会塌。”
半晌没有说话,苍冽转回身去摸着那几行写下不久的字:“……我越转好象越出不去了,呜呜呜呜,你长那么漂亮,就不用在这里住五十年陪着我了。呜呜,你还是把我忘了算了——不过别忘得太快了!你就算娶老婆至少也得等五年啊!还有,你结婚还是别带你老婆回来刺激我了,说不定我作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看着孙子不说话,老人想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苍冽转过身:“把整座城堡的地图给我拿来!”“确定是这里吗?”
“不知道,根据那个白痴留的信息,大概就在这几个地方附近。”
三个小时后,经过一系列慢慢耐心地推演,终于确定了几个地点。
“你们到这几个地方去,在墙上用莫尔思码敲!一寸一寸给我敲过去。等有回音为止!”
一个小时,没有回信……
两个小时,仍然没有回信……
第三个小时——
“有了!苍先生!有回信了!”
“天随!”已经连续十个小时没有休息没有进食的苍冽立刻赶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的确,隐隐约约,听到了敲击声,翻译过来就是——
“我在这里……”
苍冽四下张望,大声叫起来:“天随!你听得到吗?天随!”
敲击声再次响起来——“听得到,你继续说话,我跟着声音找过去。”
“苍先生!别喊了!快停下!”十几分钟后,一个工程师急急忙忙跑过来:“我们发现这栋屋子的设计在传播声音时会误导人!”
“你说什么?”
“就是你在前面喊,经过这栋屋子几扇墙反射,声音会从后面传出来,以前那些人走不出来,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跟着人声走反而会走错方向……”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两人旁边一扇墙塌了一个大洞,露出那边一身黑色装束正在啃东西吃的某偷儿:“阿冽,我出来了,有没有想我啊——哇,你怎么比我显得还憔悴啊?”
“你——”苍冽一楞,几步跑上去,偷儿也连忙跑过来,本以为会有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得到的是狠狠的一拳。
于是一旁的工程师有幸看到这样的画面:
“你这个混蛋!”没迷路的苍冽一拳狠狠地打在偷儿身上,继而一把狠狠地把人揉进自己怀里:“混蛋!”
反而是刚刚死里逃生的偷儿一脸轻松的笑,伸手拍着苍冽的背安慰着:“哈哈,我不是出来了吗?别哭啊,别哭啊——”
不久之后——
“啊?声音会误导人啊?难怪——我路痴嘛,以前跟着人家声音走从来没走对过,哈哈。”
“……”苍冽无语,终于明白白痴的确有白痴的福气。
“爷爷要我谢谢你,他拿到项链很高兴。”那里面,是一张已经退色的结婚照,英俊的青年,美丽的女子。
“对了,你说我看到的你奶奶,到底是影像还是鬼啊?我总觉得她是故意引我去拿那条项链给你爷爷看的,后来也是她领我到那扇墙那里去的。最后我还看到她笑了,好漂亮哦。不过好可惜,没能找到她给她下葬。要不下次……”
“没有下次!不准你再到那里去!”
“呵呵。”其实偷儿觉得这趟收获最大的就是,他竟然看到苍冽哭了,做梦都没想到过。偷偷抬眼看看,就是现在,都没法想象这张完美的冰山脸泪流满面的样子。嗯,那个……好吧,暂时就不再去了吧……
片断四:
偷儿是个随性恣意、喜欢美人的家伙,虽然他对美人的兴趣仅仅停留在欣赏而不是某种床上运动的水平上,但是他那种看到美人就不由自主粘过去的习惯在某些人看来仍是十分不舒服的。而苍冽很不幸的就属于“某些人”的范围。苍冽是个外表冷酷其实性感到骨子里的家伙。所以偶尔,可以看到这样的场面:“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喝一杯吗?”一身黑色礼服的年轻女郎盈盈笑着正举杯,忽然发现对面气质不羁外表帅气的青年目光过自己,凝固在了自己身后的什么地方。诧异地顺着对方的目光回头望过去——
别墅阳台上,一个人正端着一只玻璃杯站着望风景。俊美冷酷的容貌使得他看上去如同一尊希腊神祇的雕像,而迎着夜风飘动的头发却显露出这个活生生的存在。赤裸身体,他性感而健美的身材一览无余,而阳台的护墙恰到好处的高至他的腰部,挡住了旁人的视线,却更令人遐想。
阳台上的男子端着酒凑到唇边抿了一口,悠然的四下望了望,转身慢慢走进了屋。“啊,对不起,美人,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请你吃饭。”女子还没回过神,对面的青年突然把酒塞到她手里,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好一会,女子才想起什么:“可是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啊!”俐落地攀上二楼阳台进了屋,并不是没法从正门进,只是这样比较快而已。屋里只亮了一盏小小的壁灯,而先前屋里的人,已经躺上床睡了。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站住脚,偷儿出了声:“你刚刚在外面干什么?”
“吹风而已,夜风很舒服。”苍冽闭着眼睛随口答。
“吹个风有必要脱光了?”偷儿的声音没有变大,语速却明显地快了起来。
“怎么了?”苍冽睁开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嫉妒?”
嫉妒?为什么嫉妒,意识到这是个多么严重的问题,偷儿下意识地立刻出口否认:“你爱给谁看就给谁看,我才不管你!”
惨了惨了,今晚情绪好象有点失控,得快点溜才行。
偷儿想着立刻转身,就准备从阳台“撤退”,身后却传来某人起床下地的声音。
很清楚某人裸睡的“好习惯”,不用回头也清楚身后此刻是副怎样旖旎的风光,只因为更清楚某人个性的偷儿心中立刻警钟大作,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理性和感性开始交战。
苍冽看着偷儿开始用手搬自己的腿往前移,不禁笑出了声,低低的带着成熟男性沙哑的笑声,如同轻风拂过心弦,心就那么痒起来。
“你傻杵在那里干什么?”苍冽适时地开口。一发不可收拾。
赤裸的身体纠缠,激情正烈时,苍冽突然挥臂一下扭住偷儿时手一翻身猛地将他摔在床上,顺势俯身压下:“很抱歉,今天我还是想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