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失望,“那……”
他真是败给她了!
“只要夏可萱继续保持下去,陈董应该不会自找麻烦想再次离婚。毕竟夏可萱比他年轻十五岁,够满足他的虚荣心。”
“继续保持什么?”
“把罪名全推给第三者,怪狐狸精勾引她老公,千错万错全是狐狸精的错,只有她老公没错。如此一来,她可以将豪门饭碗端得牢牢的。”
她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满心惆怅。
“吓到了?”他微笑,有意淡化的说:“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你有必要这么相信吗?”
“总希望看到别人满溢幸福的笑容,胜于听到别人的不幸。”
“会的,我会让你每天照镜子都看到幸福的笑容。”
一缕甜意在心底渗开,心灵纯真如金子一般可贵的冰晨,笑得柔柔美美,在如此柔美的微笑下,一点都不会在意为她倾了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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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龙天翼极少有时间做一星期以上的旅行,加上冰晨的体力也不适宜长途旅行,一年顶多去国外玩一次,像坐飞机只须两小时左右的韩国,且不须跋山涉水,便成了今年的首选。
出国玩一趟回来,龙天翼马上送她进医院检查身体,她偶尔会闹头晕头疼,医生检查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说是车祸的后遗症,开点药给她带在身边。
她被勒令禁足一星期,在家彻底的休养,才开始出门上绘画课与珠宝鉴定课程,钢琴老师则会到家中上课。
教绘画的是一位有名的中年美女画家程嫣,曾在巴黎住了十年,称得上家学渊源,在政商界结识不少名人,能在她那儿习画的学生非富即贵,采个别教学,一次两小时或三小时,视情况而定。
每位学生都有自己的柜子,可上锁。
程嫣晓得冰晨丧失记忆,教她拿出自己留在教室里的素描簿和几幅过去的作品,回忆一下,试着捉回当时的灵感。
“好的,老师。”程嫣曾去医院探视她,冰晨并不陌生。
“今天真不凑巧,我一位朋友从国外回来,约我出去聚一聚。冰晨,你自己在画室里自习,今天这堂课老师不收费。”
冰晨笑着说没问题,程嫣便出门赴约,家里的菲佣记得每位学生的喜好,为冰晨送来一壶花草茶和一片栗子蛋糕。
打开柜子,里面有十来册素描本和很多画具。龙天翼家里也有一间她专用的起居室兼画室,收藏的旧素描本和画作,她反复看了又看,对恢复记忆没有任何帮助,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比较擅长画人物,画了好多好多的爸爸。
放在老师这儿的不成熟作品,又有何不同?
她随手取出一册素描本翻阅着,然后,她眼中的笑意敛去了,心湖里掀起了疑虑不安的汹涌浪涛,手指微颤地端起花草茶饮下半杯,尚不足以平复心情,胸口反而窜过一阵揉合了难堪和恐惧的刺痛。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何等颤抖。
她双手并用拉下所有的素描簿翻着,纪洋、纪洋、纪洋、纪洋……
“啊——”一股难以诠释的恐慌捏住了她的咽喉,她用力咬着下唇,觉得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冰冷。
天晓得,她是用了多少的力量玄抑制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声。
为什么她的素描簿里全是纪洋?一个大她三届的学长,她为什么不停止的画他、画他、画他?
她呆愣而面无血色地坐在地板上,双臂圈住膝盖,思绪浑浑噩噩、飘浮无着,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令人胆颤的真相被她遗忘了。
她该问谁?她能问谁?所有的人都告诉她,纪洋是她的学长。不,如果那天没在姊姊的办公室巧遇纪洋和毛富晴,根本没人跟她提过这名字。
难道是她在暗恋纪洋,将暗恋情愫全画进素描册里,因此,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可是,立即有一种声音在心底反驳她。
不是这样的!
有一位呆蠢的豪门千金十分迷恋纪洋……豪门千金被取消了继承权,纪洋娶了她将一无所有……聪明过人的纪洋很快与毛富晴陷入热恋……
柳笑男饱含讥讽的声音在她心底回旋、激荡。
一股揪心而酸涩的滋味绞痛了冰晨的心。
谁来告诉她真相?
谁愿意告诉她真相?
她七手八脚的将册子全塞回柜子里,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仿佛里头关的是一只咬人的巨蟒,必须落下重锁。
她想知道真相!有关于纪洋的。
她要知道真相!有关于纪洋的。
纪洋的名字像一根毒针黥进了她的心脏,让她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谁愿意告诉我……”
姊姊!如果所有的人都怕她受到伤害,只有姊姊不介意看见她的泪水吧?!
悲愁无处排解的冰晨决定去找柳笑男,抓起皮包,慌慌张张的下楼,冲出大门时,太亮的阳光令她一瞬间头昏眼花,一辆疾驶而过的车子险些撞倒她,她像个被抽光血液的人般一脸惨白,心惊胆颤的被钉在原地,闪进她脑海里的是许多纷乱庞杂的一个片段又一个片段……
“啊、啊、啊~~”她抱住头,发出尖叫。
“小姐!小姐!”司机和保镳没想到她这么快出来,连忙跑过来。
“我的头好痛……好痛……好痛……”
“小姐!小姐!”
“快!快去把车子开过来!”
冰晨痛得晕厥过去,立即被送往大医院急救。
第五章
冰晨觉得自己作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发生的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迷离难分,于是,她又陷入另一场梦境里。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周遭十分安静,看看窗外,黑幕笼罩大地,夜深了。
又住院了,数不清是第几次,她幽幽叹息。
当她满心厌倦的阖上眼,病房门被打开,她知道护士不会离开她太久,懒得睁开眼睛,继续装睡算了。
“医生,依你看她会恢复记忆吗?”是龙天翼的声音,带着好深的忧愁。
“除非她醒过来,否则无法确定。”
“在你的临床病例中,通常在何种情况下病人会恢复记忆?”
“再一次受到相同的撞击或刺激,其实不一定……”
“她只是突然头痛,痛到晕过去而已!”
这位大老板是怎么回事?似乎不大乐意病人恢复过去的记忆?
“一切必须等她醒过来才能判断。”
“她都昏迷三天了。”
医生也无可奈何,这位柳小姐拜托别再住院了,他们都快被龙天翼操死。
终于放医生回去睡觉的龙天翼,走到病床前,凝视着她的睡颜,目光像一湖深不可测的海水,泛着点点幽光。
他看了她好久,久到她都忍不住要睁开眼睛了,才听到他以艰涩的声音道——
“冰晨,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你恢复记忆,因为很多失去记忆的人在恢复记忆后,会忘了失去记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我多怕你回忆起我们过去的争吵、不和、冷战,却忘了这半年来的甜蜜。”
“谁能想象,这些日子我出生以来感到最幸福的时光,只因你的眼中只有我,你会对着我笑,跟我撒娇,要我抱抱。对我而言,这就是幸福!
“我甚至害怕让你怀孕,唯恐你会像你母亲一样难产。我可以不要孩子,却不能失去你,你懂得我的心吗?不,你不懂,过去的你完全不想读懂我的心,一味沉醉于纪洋带给你的初恋情怀,蒙上自己的双眼不愿看清现实,甚至,不愿承认我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