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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妓院的红牌姑娘也没他那么忙。

  “怎么会无聊?”他领着她到他的卧房里,桌上已经摆好了纸、笔墨等用具。

  “坐这边。”他吩咐道:“帮我写些东西。”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又不是不识字,为什么要我帮你写?”



  “当然是因为我没空呀。”他把一叠整齐的信函放在她面前,“你帮我回这些信,做得好我就给你奖励。”

  “不干。”她一口就拒绝了。

  “考虑清楚了吗?”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根本不用考虑。”她哼了一声,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门都没有。”

  ‘“这样呀。”柳驭烟一脸遗憾的说:“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想看看夏宇写来的信。”

  “什么?夏大哥有信来?在哪?”她难掩兴奋的说:“快给我看。”



  ‘”收信人是我又不是你?”他一脸得意的说:“你帮我回完这些信,我就拿来给你看,如何?”

  ‘“我怎么知道要帮你写些什么?”这种交换条件也太坑人了吧,她只是想看一封信,却得先帮他写上十几封。

  “这些都是要我去做烟花的,你全部帮我拒绝。”他特意交代,‘“如果信末属名是女的,那就客气一点、委婉一点。如果是男的,就说我没空就好了。

  “很简单吧?”每逢过年总会有这些邀请信寄到临波村来打扰他的平静,不回复消息又说不过去,还好今年有人代笔,乐得轻松。

  “‘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实在很想知道夏大哥写些什么,对于她的病他是不是找到医治的办法了。

  柳驭烟见她乖乖听了话,也不多说,径自推门离去。

  他兰馨拆开了那些信,不分男女护情而客气的二一回绝了。

  她花了大半个时辰回完所有的信,最后桌上只剩下一封,她拿过来正打算拆开时,却发现那信封根本没封过口,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居然是一张白纸。

  ‘“这是于什么?无字天书吗y’她好奇的将信封翻过来看,想知道是哪位仁兄搞了这个大乌龙,寄了一张空白信函过来。

  她翻过来一看,猛然愣住了。

  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平安两个字。

  傅兰馨是一头雾水,盯着那两个字久到眼睛都有些发酸了。

  “其是神经,这种没头没脑的信叫我怎么回?”她站起来伸伸腿,因为将事情做完了,所以便开始打时他的房间。

  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什么玩物古董都没有,床边挂了一支二胡,东墙上挂了一张行云流水的书法作品。

  “”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淌画同,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纷纷灿烂如星陨,烁烁喧个似火攻,后夜再翻花上锐,不愁零落向东风。唐海柳诚酒后戏做。”

  柳诚?谁呀?没听过这号人物,诗作的倒是不俗,赞的是放烟花者的巧能,可能是人家赠给柳驭烟的。

  她仔细的看了一下,又拿起写着平安的信封看了看,发现这些字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怎么回事呀?”她百思不得其解,刚好柳轻烟捧着浆洗过的衣物进了门。

  她有些惊讶的说:”‘格格,你怎么在这’!”

  ”我帮柳驭烟做些事。”她拉着她的胳膊问道:“轻烟姐姐,这个柳诚是谁?”

  “‘就是驭烟哪,诚是他的字。”柳轻烟看她的目光停在那首诗上,也知道她的疑惑从何而来,“作的不错吧?要不是我爹不许我们家的人出仕,驭烟要当个状元郎也不难。”

  “这么说这封信是他写的?他在搞什么鬼?”傅兰馨啪啪的自语着,更加糊涂了。

  “格格,你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她把空白信函的事说给她听,“你觉得他在搞什么鬼?”

  身为柳驭烟的姐姐,她应该比较明白他的肚子里拐儿个弯吧?

  人家说矮子是一肚子拐,她看他个头那么高,一样一肚子的坏水。

  她微微一笑,“我也不明白,或许他有话想跟你说吧。”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我说?”才不可能呢,他那张嘴有什么难听的话是讲不出来的?

  柳轻烟笑道:“一个空信封,胜过千言万语呀。”她收拾好衣物,便道:“我先出去了,你要是这边做完了,就来帮我准备年菜吧,大后天就是除夕了。”

  “幄,我知道了。”她摊开那张空白的信纸想了一想,提笔写道:“碧纱窗下启封缄,一纸空头彻底空,不知柳郎怀何恨,是否全在不言中。”

  她将信函全部整理妥当,便关上了门到厨房去帮忙了。

  这时应该去喝茶赴会的柳驭烟却从墙边晃了出来,微笑的看着她的背影。

  朵 朵 朵

  清晨的海边。

  雾气缓缓的散去,炫丽的朝阳穿过云层普照在海面上,波光邻邻的海上浮着几艘竹排船,更远的地方搭着数十座珠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傅兰馨检抬着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打上滩的浪花争着湿了她的裸脚和裙摆,海风不断的吹起她的头发和衣衫,放眼远望海天相连似乎没有边际似的。

  今天就是除夕了,往年这个时候她总是窝在暖炉旁,赖在额娘身边。

  今年,却是不能团圆了。

  她坐在沙地上,双手环着膝,随手握起一把细沙,看着它们缓缓的从指缝中溜下,很多东西就像手里的沙一样,不管握得多紧,还是会从指缝中溜走。

  岁月是这样,情感的依附也是这样。

  这两天来,不见柳驭烟的她有些焦躁,其间还夹杂着想家的困扰和来日无多的恐惧,让她彻夜难眠反复辗转。

  他到哪去了呢?有什么事他非得在除夕前离开家去完成?

  她想到昨天早上在门缝中拿到的那张纸条,写着,一副空笺聊达意,佳人端的巧形言,圣君若也颇科诏,应做人间女状元。

  不知道是他何时放的,她居然毫无所觉,若是他离开前塞进来的,那么他是半夜离开的吗?

  他会到哪里去呢?

  她坐着静静的听着海浪声,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天,她很高兴是在这个快乐又充满人情味的渔村度过。

  只是遗憾没有家人的陪伴,但换个角度想,他们不在身边也就不会因她的早夭,再次遭受打击和折磨。

  沙滩吸收了马蹄声、因此等到她发觉有异时,睁开眼睛就看见柳驭烟骑着一匹黑马,神情有些樵悴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跑到哪里去了y’她又惊又喜的瞪大眼睛质问他,随即觉得自己的欢喜似乎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又板起了脸道:“别以为你跑掉了两天,我就会忘记你骗我做事的事。”

  夏大哥根本没有写信来,他居然这样欺骗她,实在太差劲了。

  “接着。”他笑嘻嘻的,手一扬便扔了一个东西过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定眼一看是一块很熟悉的玉佩。

  “白玉翡翠?”她哑声道,眼眶,下红了,“你怎么会有?”

  “当然是人家给的。”他跳下马,“有了这个,不哭了吧?”

  她猛然醒悟过来,“你去见我阿玛!”这块玉是皇上御赐的,阿玛从来不离身,如果柳驭烟不是跑回京城去,怎么能拿得到?

  再者,如果不是阿玛亲手交给他的,世上难道有一模一样的白玉翡翠吗?

  他在两日内来回京城和唐海?若非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又怎么能办得到?

  “你见到我阿玛、额报了吗?”她项声问着,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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