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不管你是接受还是拒绝,除了你,我不会再对别的人做这种事,都已经绝子绝孙了,你不会还忍心叫我当和尚禁欲吧?」
时而施以爱语时而施以哀兵,古天溟已是将许久未派上用场的好口才发挥得淋漓尽致,好半晌才哄得人总算肯放过他的肩头肉抬起脸来。
「……强盗。」
什么叫不管他接受或拒绝?这不叫霸王硬上弓还叫什么?
急浅吸吐着,整脸已是惨白地只剩唇上血渍是唯一明彩,徐晨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一不小心又扯到那叫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要命所在,两相比较,他根本觉得月半前看似惨烈的一剑不算什么,至少痛快。
「不当强盗怎么表示我的决心?说的不能叫你信,我只好身体力行试试,看看够不够分量。」
相信?要他怎么相信,相信在这伟岸男人心中自己重于青邑?哈,好一个笑话……勾了勾唇,尽管有些动摇徐晨曦仍没忘了要和这男人言爱,面对的会是怎么样无望的未来。
「别这样笑。」吻去那抹叫人心揪的讽色,古天溟让自己的气息拂在人唇齿间蛊惑着,「告诉我,为什么不信我?我不值得吗?」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太痛了。」
爱人,太痛了,得失计较,怎么也都是苦,那个中滋味他再明白不过,所以这一次,他宁可舍弃不要。
再不想委曲求全,再不想卑微乞怜,就只为了份残破不全的情。
疲惫的容颜,恍惚的神情,全透着心死如灰的无欲气息,徐晨曦从没想过面前男人会逼他至此。
以前的古天溟,不总是只静静地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承诺过的,不迫他,不追根究底,只在他想说的时候,他听。
这一次,为什么例外?
「只有痛吗?」轻声反问着,古天溟开始款摆起腰身,轻柔徐缓没有丝欲念的躁进,「……我现在对你做的,除了痛,还有其他些什么的对吧?」
其他的?随着身上人的动作,徐晨曦反扣在床褥上的十指紧了紧,片刻却被双温暖带领着搭上堵厚实的肩背。
紧紧攀附着,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油然而生,尽管还是痛,却又有着种拥有什么抓握在手的满足,让那撕裂般的痛霎时变得似乎不再那么地难忍。
是吗?原来不是只他一个人而已,累了倦了,他可以倚着这肩头停一停,只停一停就好……别眷留……
「懂了吗?别放弃,这回有我,就算你觉得我们的未来遥不可及,也不是只一个人追着,有我陪你。」柔情满溢,古天溟轻柔地在人唇上流连吮着,「相信我,就同我相信你一般,记得我们谁也不是弱者。我高兴你替我想了这么多,但……」
「曦,你该不是把我这南水土霸主当成了没用软脚虾吧?就算你是北边的,心也别这么偏好不?」
不甚正经的玩笑话,绵藏的却是真挚深情,徐晨曦再也耐不住心潮澎湃地闭了闭眼,猛一挺身将臂拥的男人抱得死紧。
这家伙,为何总这般轻易就把他的心思看得透彻……害他什么也藏不了,千般万种愁绪烦思,到头来竟活像钻牛角尖的白痴庸人自扰?
擤擤鼻,尽管终还是狼狈地湿了眼角,阴霾陈年的心境却如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徐晨曦毫不吝啬地展露出许久不曾再现的明媚笑容,澄澈的墨泽中不再有一丝阴晦。
算了,既然有人明白表示了自己天资聪颖毋需替他设想太多,那么以后他就如人所愿地继续「失忆」、专职作个什么都不想的米虫就好,反正塌了天也自有聪明人顶去。
只是,什么都不想……这样的未来会不会太叫人妒羡了些。
「姓古的,把我压在下面……就为了说你这些大道理?」故意夹了夹腿抬臀朝人迎去,有些激痛却也如愿见到那张一派轻松的脸变了颜色,徐晨曦更笑得如晴空朗日般耀眼。
刚刚是谁说要陪他来着?那么,总不该只他一个人落得如此狼狈吧。
敢趁他心绪不宁时占他这么大便宜,哼哼……这位土霸主恐怕还不知道他这北边的昔日可也是名扬四海威震八方,除了靛风堂里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搞不定外,其他人可是见他比见鬼还要愁三分。
「不。」咬牙挤出否词,一路尽占上风的古天溟突然有种不怎么妙的感觉——
恢复了蓬勃生机的男人似乎还恢复了其他……让人伤脑筋的。
「爱你所以才这么做……很想跟你,融为一体。」和缓律动着,古天溟没忘记分神照顾另具烫灼,边说着甜言蜜语也边留意着身下人的反应,除了不愿自己的欢愉建筑在对方的痛苦上,不讳言地,还有着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私心。
他有股预感,如果不赶紧拉人投入这场欢爱里,一旦那颗脑袋留有余力就绝对会生出叫他哭笑不得的念头来。
「嗯……」浅浅低吟了声,徐晨曦情欲朦胧地半阖着眼,似乎有什么渐渐地在体内缓缓苏醒,让他决定暂时不予计较害他痛到落得学狗咬人的重责大罪。
察觉到身下躯体逐渐放松,古天溟动作渐剧,然而顾忌人腹背未愈的伤口又不敢太过,微一转念,便缓缓抽离了身偏腿下床。
走至一旁的太师椅坐下,回眸就见那被半途搁下的人儿睁着氤氲含媚的大眼,带着点恼又有点怨地朝他瞪来,等发现他未披衣时才又迷惑地拧了拧眉。
「过来。」扬起抹最魅惑的笑容诱人靠近,好一阵子床上的人才随语动作,见状古天溟笑得更灿烂了些,他看得出人刚刚在一旁的锦被和他之间有番挣扎,最后还是忍着不适慢慢朝他走来。
「干嘛?」不怎么和善的口吻,任谁腿软屁股痛的还要踩着冰凉石地走都不会有好语气,徐晨曦搞不懂才渐入佳境这家伙怎么却突然抽了身跑来坐冷板凳。
深情款款睇凝着那双困惑的黑眸,古天溟伸出手温柔地将人拉近,嬉戏似的牵着人在怀里转了圈,在人犹一脸莫名如坠五里雾时,原本牵着手地大掌又改放在腰腹间徐徐摩挲着。
时而轻时而重地揉抚着,直至人从立椿似的僵杵慢慢放软了身体迎合时,那双撩火的大掌却倏地一横臂揽腰一捧臀丘,拐着人朝擎天高耸的昂然坐去。
「啊!」突如其来的充盈,痛又带了点叫人腰软的酥麻,徐晨曦措手不及地只能死死扣着椅把才没一屁股坐到底。
「别紧张,坐下来没关系。」
废话!你当然没关系,被那铁柱似玩意戳痛的又不是你!死命摇着头,意外又吃了闷亏的人儿拒绝再做妥协。
「试试看。」凑唇在人儿耳后敏感处印着红记,古天溟并不勉强,他只是很「体贴」地将两双手蹭着腰线伸到了人身前揉了揉。
「唔!」一个战栗袭来身子冷不妨地一软,徐晨曦终是不敌情欲折腾地跌坐在人怀里。
「嗯……」背着人,就算他不嫌弃丢脸地想咬人,也没地方可落嘴,更看不见背后得逞的男人笑如狡狐般得意。
重新埋入湿暖的坚挺开始集中往窄甬里某处撞去,由缓而剧,抿唇皱眉的人儿终忍不住仰首逸出愉悦的低吟,再没心思计较又遭了算计。
「知道吗……跟最爱的人做这种事……很快乐,不只发泄而已。」
朦胧间,耳畔依旧不停传递着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