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我大姊夫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楚殷为之一怔。“姊夫?”
“是啊,她是我大师姊,她的丈夫,当然就是我的大姊夫。”然后又指着师姊苏容儿。“其实她不是男的,而是我的大师姊,只是易容成男人而已。”
这时候,苏容儿也脱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楚殷才晓得,原来适才欺侮灵儿的,根本不是男人,而段御石之所以阻止他,只因为要救自己的妻子。
在明白灵儿跟对方并无瓜葛,没有半点情意后,他浑身的邪煞之气消失了,森冷的眸底添了温度,不再像适才那样狠厉。
但随即想到姓段的是灵儿的大姊夫,自己若娶了她,岂不成了姓段的小妹夫?
思及此,他脸色又臭了起来,霎时心绪复杂难平。
水灵儿偷偷察言观色,见他一下神色稍缓,一下又眉头紧皱,始终沉默不语,实在猜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看起来好像怒气消了不少,但又不敢掉以轻心,楚殷脾气捉摸不定,很难猜得准,难保待会儿杀意又起。
一只小手拉拉他的衣角,小声哀求:“你不要杀我大姊夫好不好?”
他不答,反倒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你的脸怎么了?”虽然石室昏暗,但她身上任何的异样,即便是少了一根头发,都逃不过他洞悉锐利的眼。
“喔,这个啊……被打的。”她下意识低下脸,两手遮着两颊,突然感到很心虚,因为她不想给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想,因为一定丑死了。
当她羞于自己的美丑时,没注意到楚殷神情的变化,一听到她被打,眸中再度堆满杀气,反而是苏容儿和段御石察觉到了,两人互看一眼,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小师妹和邪王,原来他们两人之间起了微妙的变化啊……
其实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和神情态度,容儿就发现邪王对小师妹是特别的,小师妹似乎也很在意邪王,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两人的互动。至于段御石,他是一介武将,对男女感情没那么细腻,直到现在才看出来。
“谁?”
“咦?”水灵儿抬起眼。“什么?”
“谁打的?”楚殷沉声问,目光危险。
说到这个,她当然要赶快大大向他吐苦水,一来可以转移话题,好让楚殷不去想杀段姊夫的事,二来顺便骂骂那个母夜叉。
“还有谁,当然是——”
“楚公子?”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把视线转向声音的来处。站在门口的赵明月,见到楚殷是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手抚着胸口剧烈的心跳。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她呐呐地说着,脸蛋染了一层羞红,眸中泛着感动的泪光。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等到心上人了。
适才。她在石牢门外,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一时昏了过去,渐渐回复意识后,就瞧见了楚殷。
她惊喜交加,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来到楚殷面前,满脸尽是喜见心上人的嫣红。
“我终于等到你来救我了,不枉费我在这儿忍辱负重,盼的,就是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她完全不晓得,刚才将她撞开的,正是楚殷,一迳儿的相信,楚殷的出现是为了她一人。
那日在船上他没救自己,一定是因为他受伤了,情非得已,否则他怎么舍得抛下她?不过,她不怪他,因为她始终相信,楚殷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有了妻室,两人相见恨晚的缺憾,一直折磨着两人,但没关系,有情人终成眷属。
瞧,他一直盯着自己,一定也是因为感动两人的重逢,才会舍不得移开目光。
楚殷瞪直了眼,盯着赵明月许久许久之后,才转头望向水灵儿。
毋需开口,光是一个眼神,水灵儿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她不是鬼,是活人,船沉了后,她被冲上岸,山贼头子救了她,收她当压寨夫人。”她长话短说,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的解释完,这个女人为何出现在此的原因。
“我不是自愿的,而是被逼的,我根本不想做压寨夫人!”赵明月忙解释,愤怒水灵儿的多嘴。
这女人必是怕丈夫爱上自己,所以故意强调她已为人妻,好阴狠!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事先找了三个男人奸淫她,让她变成了残花败柳之身,如此一来,楚殷就不会要水灵儿,而是要她江南第一美人赵明月了。
思及此,她更不客气的指着水灵儿,向楚殷告状。
“她背着你,和男人搞七捻三,而且不只一个,是三个——咦?”赵明月这时才发现,地上躺着两个男人,另一个手下不见了,石牢内也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的陌生人。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楚殷根本没听进去。
“是她?”这话,楚殷是对水灵儿问的。
没头没脑的,别人不晓得他在问什么,水灵儿却明白他是在问,打她耳光的是赵明月?
她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回答他,因为在瞥见他眼中的危险后,她的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
虽然她没说,但他猜到了。
赵明月正纳闷着怎会多了一男一女?但想想,反正没差,刚好现场有三个男人,充数也好,继续诬赖。
“她和这三个男人都相好过,刚才还叫得淫声浪语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楚大哥,她背叛了你,不守妇道,像这种女人,没有资格当你的妻子——咦?”
赵明月又顿住,瞪着自己原本指着水灵儿的手,却没有手,因为手掌不见了,被削平的手腕,正噗噗地喷着血。
手没了?
霎时,她脸上布满无法置信的死白,颤抖的唇瓣,将内心的恐惧化为凄厉的尖叫。
“啊——”
她抓着自己的手,连连倒退,踉跄的跌倒,最后是呼天抢地爬着出去的,模样可悲又可凄。
其他三人看了,都晓得是楚殷的杰作,苏容儿惊讶的低呼:“哇……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望向相公,段御石仅是不屑的轻哼,他功力深厚,所以楚殷出手时,他看得很清楚。
水灵儿呆了好一会儿,她虽有预感,却没料到楚殷会削了赵明月的手掌。
有仇报仇,以牙还牙,她深深明白楚殷的行事作风,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生气,若是自己,顶多再回个两巴掌给赵明月,把她打成西瓜脸而已。
“你切断她的手?”
楚殷脸色冷沈,对她拧紧的眉头很不悦。“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没必要到断手的地步吧?”
“她打你。”
“打回去就好了啊。”
他神色更为森冷阴厉。“她叫人奸污你。”
“但我没让她得逞啊。”
“如果得逞,我就要她的命!”
意思就是,他只断她的掌,算是大慈大悲了。
她非常不赞同他的做法,虽然很高兴他是为自己报仇,但手段也太激烈了,非跟他说说不可。
“别人用手打你,你就断他的手,难道别人用脚踢你,你也断人家的脚?”
楚殴冷哼。“没错。”
她抗议的反驳:“大错特错!”
楚殷脸色又沉下来。“你说什么?”
“这个仇只会越结越大,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你懂不懂!”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会。”
她一愣。“为什么?”
“斩草除根就行了。”
她呼吸一窒,还以为这人有什么高见,禁不住被他的顽固给气恼。
这男人外表斯文儒雅,骨子里却脾气坏得很,人家以为他是羊,其实是一只利爪尖锐无比的豹,世人都被这家伙欺天盖世的美貌给骗了。